到了真武殿,玉琼把一堆案卷交到陆曜手上,说:“陛下的意思是,让师父去把明康真君带到披香殿,但怕圣寿真人不肯放人,要师伯你同去帮着说说话,这案子的证言证物都在这儿了。”
陆曜又跟着人去了司法神殿,根据案卷上辞弘和武平家其他下人的供述,当时在天牢里关押了涉嫌故意伤害自己妻子的罗户,明康真君本是去牢里提审其他的犯人,在等待时旁边的审讯室里正坐着罗户,正好仙吏也不在,二人就闲聊起来,随后发生口角,明康一生气,就往罗户的胸口上踢了一脚,谁知罗户有心疾,此前他自己也不知道,却因此暴毙了,发现罗户没气之后明康马上离开,随即端理神君来此看人犯,发现人死了,被人当成了嫌犯。
与此同时圣寿真人便联系了武平真君,斥巨资要求他将此事压下,并且帮严家胜了好几场地产纠纷,武平家的管事说此皆有书信为证,不过在哲孝大仙倒台后,书信都还回了圣寿,换取全身而退的机会。
武平当时在真武殿中一人独大,即抹去了死者胸前的鞋印,找到当时与案发地点最近的几个狱卒,挨个打了招呼,叫他们做了伪证,有的不愿做伪证的,便连夜逃了。
接下来出现了有争议的部分,辞弘的父亲是当日拿钱做了伪证的狱卒之一,然而在之后某天说是去找武平真君,之后便没了音讯,辞弘认为是武平家在威胁恐吓,想要杀人灭口,武平家管事的人却说是辞弘的爹贪心不足,把钱用完之后又敲诈勒索,正好遇上武平醉酒,惹恼了他,被敲破了脑袋,丢到了后山,至于旁边埋的几具,都是当时不听话又不躲的。
但无论是哪一种说法,都指明明康是杀害罗户的凶手,因此献惠与陆曜去抓人是依法行事。来到司法神殿的门口,献惠向守门的天兵出示了文件,即带着一小队天兵直接进了大门。
起先是去找明康,明康见他们带这么多人来,心中不悦,站在屋子中央,问二人:“我殿办公需得清静,你们这么多人进来做什么,先出去。”
献惠掏出一张公文,道:“明康真君,因阁下可能涉嫌要案,依法需接受审讯,我等是奉命来押人,还望阁下配合。”
“要案?”明康冷笑一声,伸手就去把献惠手里的公文接过来,“你们怕是……”
“什么罗户?我根本就不认识他,别是严都若家的人为了立功,胡诌些风话,你们也当真。”明康脸上的笑容肉眼可见地消失,他抬起手,捏着公文指着周围的天兵,“还有你们,这是做什么,押我?我好歹也是天庭的真君,岂能被你们这样对待。”
明康越想越气,一件小事如何能有这样大的动静,定是有人要借着此事来整他,若说是谁,想必是那陆曜,前几日说是来家宴,却和圣寿与庄靖他们关在屋子里不知道在做什么,故三步并作两步上到了陆曜的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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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问:“你说,你们是依法来押的我?”
陆曜点头,心想情况不对,自己来本是献惠唱白脸自己唱红脸,哄得明康走,如何现在好似调了个个。
“那我问宣肃真君,我这涉嫌的是什么罪?应判什么刑?”还未等陆曜开口,明康阻止了他,“再想想,案发时是多少年,我是多少岁?”
陆曜开始想,见陆曜皱眉,明康大笑:“记性不好的话我就提醒提醒你,我的冠礼你可是来了的,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那个罗户,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有病,我不过是踢了他一脚,是他自己命贱,吓死了,这在天条里撑死了算个过失致人重伤罪,犯罪时幼小,事发时长大依幼小论,按照我当时的年龄,除却十恶,均可听赎,宣肃真君审了这么多年案子,不会连这个也不知道吧?”
“话虽如此,”陆曜答,“很多人在进真武殿之前都说自己懂天条,罪再轻不过,可是到后来被判的也不少,既然真君认为问题不大,如何不肯与我等走一遭看看?”
“你不会是想把你师弟的死算在我头上吧?”明康故作惊讶,全一副夸张的模样,“你师弟就他自己傻,再在牢里撑一下就证据不足无罪释放了呀,他在真武殿没见过吗?既然知道不是自己杀的,怎么就这点苦都受不住?这也不能怪我呀,我与他的死在律法上是没有关联的。”
面对明康的挑衅,方才陆曜说话时隔着明康与献惠交换了一下眼神,献惠便知二人的角色互换,遂上来圆场:“明康真君,我们之所以来此,也是奉了陛下的旨意,是陛下要亲自提审,我们带人来也是只走个程序,别无它意。”
“哦?是吗,既然如此,你们的人就先出去候着,我自会出来。”听献惠提到玉帝,明康的火消了大半,心想:即便是玉帝我也不怕,他还得靠圣寿真人给人做脏事,他难道还会为了害我改天条不成。
明康果真收拾收拾就和献惠走了,因带走了圣寿的人,本应该知会他一声,圣寿此时正值休沐,人在家中,陆曜前往他的府邸,未至门前便瞧见了尴尬的一幕。
早在辛芷在天庭时就曾和丹霄天君说过辞弘知晓其弟之死真正的凶手,丹霄犹豫不决,恐没有证据又会开罪与人,故没有向玉帝报,只是把辞弘录为仙吏,嘱咐他时机成熟时再说,约在一刻钟前,居家的丹霄听说了辞弘终于向玉帝检举,武平家也发现尸骨的事,便急匆匆来到最近的圣寿真人住处,要和他讨要个说法。
结果就在侧门口撞见了神色古怪的圣寿,丹霄掐诀施法,掌中幻化出一团青色的火光击中角落,隐身术失效,一个女子惊呼一声,倒在地上,爬起来就要逃,却被丹霄一把抓住了手拖回来。
“哟,圣寿真人如何做起了这偷腥的勾当?”丹霄笑问。
“天君说笑了,这不过是别人家的奴仆,主人派来带话的,结果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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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君过来,恐天君误会,不知如何相避,才用了隐身蹲角落里,结果反倒是更叫天君误会了。”
“这样吗?可是这传话的如何就这一个人,真人又不是家里没人了,要亲自出来听,莫非……是来告密的罢?”
圣寿面上笑容不减,正要开口反驳,却被丹霄抢先:“罗户的死,我原本要来真人这讨个说法,既然有人告诉了真人,我也省事了。”圣寿疑惑,这罗户是何人?
就在这僵持之际,陆曜经过,二人皆看着他一言不发,他一时也不知道是进是退,,忽然,丹霄发现自己手中的女子正别过头去,像是要避开陆曜的目光,这一反常的举动也吸引了其余两人,陆曜也注意到,此女子似乎有些眼熟,似乎在家里见过。
丹霄自然是把女子与陆曜联系到了一块,认为是陆曜派来通风报信,想要让明康逃跑的,便说:“陆真君怎么来了,这派了个小美人前来报信还不够,还自己亲自走一趟?”
“是我说话不仔细,叫天君误会了,此人是别的朋友派来的,不是陆真君家的。”
“那可否告知其名讳?又说了何事?”
“此人不过是凡间散仙,与天庭无关,他的名字天君知不知晓都不重要,至于说的事,是个人隐私,恕某不可透露。”圣寿有些烦了,这丹霄天君这般讲话,一点礼貌也不讲,又怕他坏了自己的事,姑且就把事情往陆曜身上引。
“罢了,你说与不说,如今都一样,人家不都亲自来了吗?”丹霄看向陆曜,陆曜莫名其妙,只觉得圣寿也在隐瞒什么,听他们说的,应该是圣寿先前对丹霄讲过这个女子是来捎口信之类的话,而圣寿模棱两可,丹霄却认定了是自己派来的。
丹霄道:“此事已上报了陛下,你也不必袒护你那爱徒,陛下自会有公正的决断,他要跑也跑不掉了。”听到丹霄的话,圣寿一愣,问陆曜:“朗华出事了?”
陆曜点头,还没等陆曜说明,丹霄便摆出一副“看惯了你作戏”的模样,厌恶地耍开了那女子,道:“既然全都这样无辜,看来我与你们直接也没什么话好说的,有什么话到披香殿去说罢。”转身飞走。
女子捂着手腕看了一眼圣寿,圣寿叹气道:“你先走罢。”女子便匆匆离开,圣寿又问陆曜为何而来,陆曜将辞弘在玉帝面前状告明康与圣寿的事情简要说了,圣寿只道明康事小,是陛下要拿自己挣个好名声,如若自己弃车保帅也不现实,让陆曜到时候配合些,和自己反着说。
原本该吩咐的都吩咐完了,陆曜正要离开,才转身走了几步,突然停下来问圣寿:“敢问真人,方才那个被丹霄天君抓住的女子,可是我府上的婢女?”
虽说陆曜早已知晓家里有圣寿的眼线,本应隐瞒,但现在人家都露馅了,自己如果不直接问出来,反而显得可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