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城内,一辆马车摇摇晃晃地行驶在繁华的街道上。
“我们已经到长安了。”颜盛薇拨开马车上的帘子向外望去。
玉萼顺着她的目光看着纷纷扰扰的长街,不禁感叹道:“是啊,长安城可真是繁华。”
一眼望去,长安城内,雕车竞驻于天街,宝马争驰于御路,金翠耀日,罗绮飘香。长街上人来人往,车水马龙,人声嘈杂。有人挑着担赶路,有人驾着牛车向西边的街里送货,有人谈笑着朝酒楼走去,有人驻足观赏着店铺中的商品。
长街两边的屋宇鳞次栉比,店肆林立,有茶楼,酒馆,当铺,作坊,脚店。这些店铺上高高飘扬着商铺的招牌旗帜。街道两旁的空地上还有不少小商贩吆喝叫卖着。
已到傍晚时分,夕阳温和的余晖淡淡地普洒在红砖绿瓦的楼阁飞檐之上,给眼前这一片繁盛的长安城美景平添了几分朦胧和诗意。
“姑娘,同福客栈到了。”车夫停下车,转头对二人说道。
玉萼点了点头,付了车钱后对颜盛薇说道:“咱们下车吧。”
她们刚下了马车,客栈里的小二便前来迎接。小二接过玉萼手中的包裹后,笑呵呵的说道:“想必您就是颜姑娘吧,侯爷今日在郊外办事,一时走不开,让姑娘您先住在客栈里,明日再派人将您接进侯府。侯爷特意嘱咐了要开一间上好的客房,不可亏待了颜姑娘,劳您二位移驾客栈二楼。”
颜盛薇冲他微微一笑,而后道:“多谢您了,民女在此先谢过侯爷厚待。”
“岂敢岂敢。”小二笑着将她们引进客栈。
颜盛薇刚步入客栈内,便听到一阵嘈杂纷乱的声音。
“张兄,张兄您这是怎么了?!”
“这怎么有人晕倒了?”
“晕倒的这位是谁呀?”
“这不是张员外么,连他你都不认识?这张员外家可是长安有名的富户啊。”
“原来如此,从前还只是听说,没想到今日竟能一见。”
“张兄,张兄?你醒一醒啊!”
颜盛薇看了看晕过去的那个男人,他约摸四十多岁的样子,身体微微发胖,小腹有些凸起,想来是平日里太过富足的缘故。但是他面色苍白,眼下发黑,眼窝也略有些凹陷。
“他就是……张员外?”颜盛薇侧头问店小二。
“是,姑娘刚来长安不知道吧?这张员外啊是长安城有名的富人,但平时为人敦厚温和,丝毫没有富人架子,还经常帮衬着穷苦百姓,开放粥棚施粥呢!”他看了看颜盛薇,“姑娘若不嫌麻烦,便替张员外瞧一瞧病吧。”
颜盛薇点头道:“这是自然。”语毕便快步走到了张员外等人的酒桌前。
颜盛薇向桌旁正焦急的两人福身后说道:“参见两位大人,民女略懂医术,可否让民女替张大人看一看。”
“你?”站在张员外右侧的男人愣了一下,而后打量起颜盛薇来。
他见面前的少女大约是十七八岁的模样,身着雪青色绣着茉莉暗纹的琵琶襟上衣,下穿一袭银色琼枝轻纱月华裙,一双月白纷蝶鞋点缀得恰到好处。她只挽了一个少女发髻,簪了支银镀金嵌八宝桃花簪,几支玉石镶珍珠花作衬。她典雅的姿态举止中又不失几分少女的灵动,细细看来却又有着不属于她这个年岁的稳重与清冷。
立于张员外左侧的男人皱眉开口道:“你一个小姑娘来凑什么热闹,若是没将张大人医治好,该当何罪?”
店小二上前一步拱手道:“刘大人您有所不知,这位姑娘是咱们宣阳侯专从江南请来做府医的,明日侯爷还会专程派人来接,可见姑娘的医术高明啊。”
“刘大人,且待民女一试便知。”正说着,颜盛薇走到了张员外的身旁,“玉萼,将我的药箱拿来。”
颜盛薇接过了玉萼递来的药箱,从里面拿出了银针,抽出几根长短不一的银针刺入了张员外头上的几个穴位。果然,不过半盏茶的时间,张员外便苏醒了过来。
“姑娘果真妙手回春,在下刚才言语有失,还望姑娘不要怪罪。”刘员外歉笑着向颜盛薇拱了拱手。
“大人这话倒是折煞民女了,且让民女再为张大人把一把脉。”颜盛薇低头福身道。
颜盛薇坐在桌前细细诊断着张员外的脉象。良久,她抬头问道:“敢问大人,平日里可有时而头痛欲裂,双目畏光且神思倦怠的症状?”
张员外点头道:“不瞒姑娘所说,我早些年还曾得过头风,可后来医治好了,不料近两年又有头痛的症状了,但又似当年的头风不同,可也一直是按着治头风的方子抓药来吃的。”
颜盛薇听后又道:“那么大人后来又出现的症状可是舌紫暗或有瘀斑,舌苔薄白,时而心悸,有时会彻夜不眠?”
“正是如此。”张员外点了点头。
“这就是了,我见大人您脉搏细弦细涩,想来也是会有此症。”颜盛薇浅笑道,“我为大人写一副方子,大人可按民女的方子去抓药,大概喝上十副,这些病症便全都没有了。”
颜盛薇拿过纸笔写起了方子,边写便说着:“如若大人您不嫌弃民女医术浅薄,待民女回过了侯爷,可每三日到大人府中为您诊脉,直至大人痊愈。”
“姑娘是侯爷的府医,若请姑娘到我府中诊治只怕是不合规矩……”张员外面色略有为难之意,“还未曾问过姑娘尊名?”
颜盛薇行了一礼,低头回答道:“不敢,民女贱名颜盛薇。”
“今日之事,真是多谢姑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