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之中不少有猎妖师血脉，但真正猎妖师的数量依旧寥寥无几的原因就在于觉醒。

要么有资源，要么有天赋。

江生显然两者都不占。

“……算了，我问你，你在哪捉到这个人的？”

江生转移了话题，指了指地上的人皮。

漂亮的事物不乏追求者，根据面貌来判断，这女人生前应该也是个大美人。

那必然不会离开人类根据地太远。

镜魔捡起人皮，向她凶狠道：“向西五十里，向南十里的妖魔林。”

“那可是我们的天堂。”

妖魔的……天堂？有点意思。

江生暗暗挑了挑眉。

和那让人摸不着头脑的世界介绍相比，还是本地情报更为靠谱。

镜魔突然踉跄几步，扭过头来，玻璃皮下泛起涟漪，似有什么密密麻麻的东西在它身体里爬过，可怖的模样令人作呕。

“猎妖师！”

它的声音变得异常尖利，不管不顾地向江生扑来。

腥风扑面而来，江生甚至来不及反应。

究竟怎么了？

她心中只留着这一个念头。

利爪伸出，她甚至能清醒地感觉到皮肉被撕裂开来，鲜血喷涌而出，浸湿了衣襟。

大概是要死的。

剧烈的疼痛导致江生瘫坐了下来，闭上眼，似要放弃。

鲜血气息刺激了镜魔，它意识过来自己做了什么，抽出爪子向后退去，冷眼旁观江生的死亡过程。

明明身体已经开始有些飘忽，大脑却清醒得可怕。

像是有什么东西从心底萌芽，不管不顾地叫嚣着，一遍又一遍冲击着大脑。

有什么东西被藏在她的脑里，被她忽略。

一道道呓语在她耳边回响，混乱和嘈杂刺激着她的全身。

刚睁眼，屋子里有一样东西。

与天空一般的灰蒙蒙，却又被她下意识忽略。

那件东西她太熟悉了，熟悉到以至于她不曾注意。

灰蒙蒙的旧窗帘。

房子在镜魔出现后就已经消失，显然是镜魔所拟的幻境。

它明明是镜魔，却拟出一座人类的房子。

答案呼之欲出。

江生苍白的脸上渐渐勾勒出微笑，落入镜魔眼中竟是说不出的诡异。

“原来是这样。”江生低低叹了一声，捂住伤口，“刚刚怎么就没想到呢？”

“你在留遗言吗？”镜魔的玻璃皮裂开一道缝，一张一合，发出干涩古怪的声音。

江生微微摇头，丝毫没有把它的威胁当作一回事。

声音很轻，很平静。

却在镜魔的心中掀起滔天巨浪。

“作为一个曾经那么美丽的人类，你不觉得你现在的样子很丑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