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的响午时分,永安城哪些乡间小径上的草啊、叶啊都已流尽了朝露;地上刨土的老汉们都早厌倦了这叽喳喳的麻雀声。可这永安城大街小巷的商铺们却还大门半开,倒是一些酒坊、赌坊等烟柳地方却甚是热闹,小二们不停的招呼着来往的客官。
朝廷总兵司司长砚文早早的便穿好了礼服,正对着庭院前的那颗松树沉思。这时,一位头裹白色缠布帽子的大胡子男人走了过来向砚文作礼,砚文这才缓过神来,又招呼那老者免了礼节,问道:是李管家,可有要事?”那管家抬头说道:“老爷,车马都已经备好了,该启程了,可莫要耽误了朝堂时间。”
砚文拍了拍脑门,埋怨自己差点忘了正事。便匆忙向府外赶去,途中又与那管家谈论道:“天君今日召我等入朝,定是与各州各城发生的灾害及各方贼子有关,还望管家在府中做好各种准备,不要延误了我出征的时机。”
那管家应答后,砚文才匆匆的赶上了马车,向宫中驱使而去。
朝堂之上,群臣执笏板而立,皆俯首不语……
过了不一会,那元真天君披着一身长长的金色莲袍,头戴金色皇冠,缓缓的走上座台,那座台是由极名贵的木材精心打造而成的,特别是那座台之上刻的金色的莲花,十分闪亮,是用尊贵的金子镶上去的,稀奇的是:那座台上的“天君椅”整个却是由纯金打造,左右又刻着上古时候的神兽雕像,这雕刻的功夫应当还在座台师傅之上,最终才成了这般精妙绝伦的“椅子”,且看上去又是极新的,当是不久才换的。
只见那天君庄严而坐,便有一大监模样的白净男子,身材颇高,腰却细的很,与民间哪些从小就开始“缠腰帘”的姑娘们相比也毫不逊色,但却也因此显得娇弱,不过站立的倒是十分笔直,身着银白圆领窄袖袍衫、手持有银色的佛尘、头戴银色丝帽俨然伫立其左。
话说自大元建立以来,就以金色为尊,可黄金稀少,只能是天家专用;银色次之,又白银为主,铜银次之,却也只有朝中大臣方能酌量使用。话说这白净男子年纪看起来不过二十有余,又长的十分清秀,拿着个道士们常用的玩意,像是个看破了红尘的深沉的美少年,却不想竟是大元的堂堂太侍郎魏高。
待诸臣行礼完毕后,还没等众臣上奏,天君就急迫说道:“诸位爱卿啊,寡人今日召诸卿前来,是有大事相商啊!寡人昨夜梦见中原的武江河畔突然出现了许多殿宇,便有真主于殿上抚琴颂歌,引来四方百姓齐齐欢呼雀跃,此乃是天意,寡人欲上承天意,于武江河畔寻宝地建立起宏伟的宫殿,诸卿以为如何?”
片刻,便有一人上前跪奏说道:“天君万福金安,此梦正是真主的旨意啊!启示天君在武江河畔建立起诺大宫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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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为所动。
丞相管忧之见天君拳头紧握,脸上竟露出一丝邪魅的冷笑。
果不其然,天君思虑一番后,便令侍立其左的太侍郎魏高取来纸笔,随即便在上面写下召令,其笔力异常深厚、却行云流水,可见其后劲之大。又令魏高当堂传颂曰:
“奉真主意,传天君令,今总兵马司长砚文忤逆天意,辜负君恩,暂剥其职五年,令其赴西方汉中城,治理寒灾,抵御盗贼,以思其过;库司长许长林有同谋之嫌,罚禄半年。兵司司长之职暂由国丞管忧之接任,责令土司与武江畔建夜明殿,各部全力协助,不得有误。”
话音刚落,群臣皆扣首应许,而天君却不愿多言,气冲冲的走出了大殿。
不久,诸位大臣也相继走出大殿,却始终有意与砚文拉开距离,不敢与他有任何染指。
行至长梯,众官都已经走远了,砚文才拍了拍许长林的肩膀说道:“是我连累了大人,惭愧惭愧。”
许应道:“老砚不必如此,你我同为一朝重臣,理当为大元百姓着想,即便你我非亲非故,也当进谏忠言,我倒没有如何,不过半年俸禄而已,只是老砚你。”许长林长叹一声,又道:“西方苦寒之地,砚可要保重身体啊!过了这五载,便可以重回朝廷任职了。”
砚文亦叹息道:“永安虽然繁华,却也不再是多年前的永安了,先君在时,每每鼓励从商,又大兴学堂,除旧立新,诺大的永安城来来往往的商客们,从早晨鸡鸣时分便有人准备货品,一直到很晚才闭市。你可还记得?那时的永安大街小巷处处都挂满了红灯笼,夜夜灯火通明,好一派繁华盛景,可自新君登基以来,言商贩不过是好利卑鄙之徒,便提高税收、严格规定,却开始崇尚享受之道,如今的永安城已经邪风四起啊。”说着便不住的摇头叹息……
“你啊你,我该怎么说你你,”许长林插话说道:“此等话以后莫要再说了,若被有心人听了去,到天君那里添油加醋、参你一本,可就要出大事了。前将军顾北风以前便常常告诫过你,在朝为官要审时度势,忌心直口快,为何偏偏不改呢?”
砚文挠了挠头发回道:“以前将军在朝时,我会担心说错话而少言几句,如今将军不在,我等如不说,等何人来说,是天君旁边那稚嫩的太监,还是那位唯恐天下不乱的堂堂国丞?”
短短几言,只说得那许长林无言相对。
两位头发微白的臣子并排而去,此刻正值午后时分,清风何煦,阳光正暖,若不是知两者皆遭遇了变故,倒也会觉得十分美好和谐呢!
离别时刻,砚文叮嘱许定要照料好自家闺女,也暂时莫要与她说,许应之,两人这才各入车马,缓缓驶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