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围坐在一起,听夏铭盛用讲恐怖故事的语调说:
“某地发生了一起碎-尸案,调查组得到一张有关凶手信息的照片,照片是三个人的合影,分别是卖肉屠夫,钓鱼老人和服装店老板,”
说着他猛地一拍大腿,
“那么请问,凶手是谁?”
在特调局待了这么些天,薛然已经习以为常,他们这个组长老喜欢瞎掰故事,问他们一些稀奇古怪的问题。
杜雪想了想说:“是屠夫吧,他可以把肢解过后新鲜的尸体混入动物肉里,把它们切块或者剁碎做成肉馅,然后卖给客人,而且……”
她像是噎了下又接着道:
“尸体如果以这种方式被不同人……分食的话,就很难再被发现。”
夏铭盛:“如果我说,真正的凶手,是最容易被忽略的那个人呢。”
“是钓鱼的人,”丁白奕说:
“凶手用尸块制作鱼饵,这样就能在捕鱼的时候顺理成章将尸体处理干净。”
闻言夏铭盛不置可否,又转头看着薛然,
“你觉得呢?”
“说不准是服装店老板,”
薛然纯属瞎猜,脸上没什么表情地说:
“他可以把肢解过后尸体的各个部位藏到人形模特里,有条件的话甚至可以用尸体浇铸一个人体模型。”
“嗯。”
夏铭盛摸了摸下巴,却没有表态,丁白奕憋不住好奇心问:
“所以凶手到底是谁呢?”
“是拍照的人啊!”
他耸了耸肩膀,“都说了是最容易忽略的那个嘛!”
“切——”三人不约而同抱臂后仰。
“是你给的提示太少了,”杜雪抱怨说:“纯瞎猜我们怎么猜得出来?”
夏铭盛笑了笑,还来不及解释自己的良苦用心,电话就响了起来,他接起来听了几秒,脸色顿时一变,沉声说:
“来事儿了。”
.
——“艾玛吓死我了!”
“你看那人!那血是真的假的?”
“哪儿呢哪儿呢,太远了看不清啊!”
“诶!”夏铭盛一把捏住小伙子手机上的摄像头,
“干嘛呢你!”
“你谁啊你……”
小伙子瞪大眼,一看对方胸前的osi工作牌,立马识趣的闭了嘴,夏铭盛没再搭理他,穿过拥堵的人群,径直向发生惨案的烧烤摊位走去,
夏日炎炎,刚跨过警戒线,就能嗅到弥散在空气中的血腥气味。
死者是个二十来岁,顶着鸡窝头的青年男人,断气的时候还直挺挺靠坐在椅子上,周围地面零零散散掉落着几串溅上血迹的肉串。
这次薛然得到许可一并到了现场,头一回亲眼看见这种血腥的场面,难免有些反胃,不过自制力战胜生理反应,她不适了几秒,随即平静地看着眼前男人的死状学着分析起来,
死者耷着脑袋,头顶蓬松的卷发搅和着血液变得十分粘腻,其间还夹着几颗反光的碎玻璃渣,
鲜红色-网状血痕从脑门而下,纵横包裹住整张脸,尚未凝固的新鲜血滴挂在下巴耳垂处将落未落,显然是头部被用重物敲击,血液喷溅溢流所致,
看男人烂西瓜一样的脑袋,显然被砸了不止一下,死相之惨,让人不禁唏嘘,凶手跟死者到底什么仇什么怨?
不过如此穷凶极恶的凶手现下已经伏法。
薛然回头见凶手正被警员扣押着,格子衫上全是死者喷溅的血迹,他不挣扎,不替自己辩解,反而目光呆滞,表情木讷,看样子精神状态堪忧。
见状薛然瞬间明白,作案人大概是无刑事责任能力的精神病人,不过具体怎么处理,还要对凶手进行的医学鉴定后才能判定,
要是确认凶手无行为辨认或控制能力,死的人就只能自认倒霉了!
夏铭盛也是这样想,不过他觉得还是有必要先弄清命案发生时的具体情况,
当时跟死者同桌吃饭的一个穿着黄色连衣长裙的女生,是除了凶手,距离死者最近的目击证人,
不过她现下站在远离现场的墙角,脸白得跟倒在血泊里的死人也没什么两样。
“请问,”
夏铭盛面容和善地看着她说:
“您能简单陈述一下案发当时的情况吗?”
女生被吓着似的打了个激灵,显然还没从刚才惊心动魄的遭遇中缓回神来,她抬头看着眼前的男人,吞吞吐吐说:
“我……我当时正跟……小晖聊天,那个人,那个人不知道从哪儿窜出来,手上拿着啤酒瓶,突然就……就往他头上砸,”
女孩口中的小晖显然就是死者,她又接着说:
“血,血一下就……就溅得到处都是……小晖他……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