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有资格参加维也纳新年音乐会的观众，当然没有泛泛之流，来自上流社会的欧洲贵族和政界元老们坐在一个区域，来自世界500强企业界的首脑们和影视演艺界的明星们坐在一个区域，而来自世界各国的交响乐和歌剧艺术家们坐在一个区域。

在金色大厅中有一个不成文的规矩，其实也是很自然的规矩，凡是来听音乐会的观众一定盛装出席，礼服裙、西装，如果又逢座位较好那就更为讲究了，女士多穿着优雅飘逸的晚礼服，男士则要穿上燕尾服戴黑领结，整座大厦最忙的地方就是入口的存衣处了，如果你要是穿了牛仔裤进入剧场，没有人会撵你走，但显然与这里优雅的气氛不相配，面对着全场散发出的优雅高贵气息，我忽然间有一种很不真实的感觉。

但昨天还听斯特劳斯教授抱怨说，历年中都会有一些中国旅行团，千方百计的订到了普通票，但是大部分游客因为抵挡不住旅途的疲惫和时差的困扰，居然在美妙的圆舞曲中酣然入睡，甚至伴以有节奏的鼾声，我听了他的话大不以为然，怎么就一定说是中国人呢？万一是亚洲其他国家的人呢？

不过不论这种人是哪里来的，这种行为真是对艺术家的极不尊重，我站在二楼的休息室窗前向观众席望去，试图寻找一些黄皮肤黑头发的影子，结果让我很欣慰的是没有任何收获，但是也有一点点失望，我还是很希望第一次演奏《黄河赞歌》的时候能有同胞在场。

11：15分，按照事先安排好的顺序，第一支乐曲就是《春之声圆舞曲》，也就是应该我上去指挥了，我在全场热烈的掌声中走向指挥台。

一声声惊叹从观众席上传来，我今天也进行了精心打扮，黑色的西服，雪白的衬衫，银色的领带，一头黑亮飘逸的长发披在脑后，但我面向全体观众鞠躬时，忽然间有年轻的欧洲人认出了我。

“凯撒！天呐……这不是西班牙联赛足球先生凯撒吗？他怎么会在维也纳？”

我保持着微笑，十分优雅的朝观众鞠躬，同时对着直杆式麦架上的麦克风说道：“不错！我是凯撒，因为今天的音乐会里有我的音乐作品，所以我很荣幸的获得了一次指挥权，我现在将一首《春之声圆舞曲》带给今晚光临的朋友们，也带给电视机和收音机前的每一位观众朋友，愿春天的脚步随着这首乐曲，走进每一位听众的心间……谢谢！”

惊奇后的金色大厅马上就恢复了平静，能够进入这座音乐圣殿的观众素养极高，他们从不怀疑维也纳新年音乐会的演出质量，对于我的意外出现，他们在轻微的惊奇之后，更多的是期待。

站在指挥台上，我轻松的拿起指挥棒，做了一个非常酷的预备式，把我心里无比的自信传递给每一位演奏家，然后已然是用潇洒飘逸的不带丝毫火气的动作开始，我任由自己的灵魂徜徉在优美的乐曲的主题旋律中，指挥棒猛力挥向空中，沉静中猛然爆发出强劲的春天脚步，我已经完全沉醉在春天来临前的那一刻。

在我的情绪带动下，所有的交响乐团团员完全融入到了真挚的情绪感染，等我突然猛力挥动地一下指挥棒时，所有人的情绪都被调动了起来，每一个演奏者都完全被我领进优美的春天旋律里，随着我充满激情的指挥，全场爆发出有节奏的掌声，一直到全曲结束的时候，全场早已经掌声雷动。

成功了！我激动的向全场观众一次又一次的鞠躬答谢——

观众已经认可了我的指挥技术，是的！现在还算不上是指挥艺术，他们也接受了《春之声圆舞曲》，这一刻全世界观看这场音乐会的人们都记住了这支优美动听的圆舞曲，也都记住了我这个交响乐新兵！

唐氏姐妹和希尔达妮小姐都在前边看演出，我一个人悄悄回到休息室里休息，《黄河赞歌》的演出顺序排在音乐会上半场的尾声，这个时间正是观众们比较疲劳的时刻，需要一首充满激情的乐曲掀起一个小高潮，来刺激一下观众们的兴奋度。

《黄河赞歌》能否演出成功？才是我最关心的，因为这是一首真正的中国乐曲，这是一次在国际舞台上展示中国文化艺术的机会，随着时间分分秒秒的过去，我心中的紧张和忐忑也越来越强烈，手心也渗出了汗水。

“老板！你怎么还在这里，马上就到《黄河赞歌》了！”希尔达妮小姐急匆匆的推开了休息室的门。

我腾地一下站起，大声说道：“好！我们去前面。”说来也奇怪，独自一个人的时候，我常常忧思重重，常常会失去信心，可是只要有外人在场，哪怕只有一个人在身边，我的心里都会有股子舍我其谁的信念。

晚会报幕员报上了我的节目之后，全场又一次响起了掌声，我第二次走向金色大厅的舞台，这一次不是指挥台，而是钢琴独奏的位置。

“非常感谢维也纳新年音乐会组委会，给了我两次登台表演的机会……”演奏之前，我面向全场观众侃侃而谈。

“我是一个中国人，虽然我对中国的印象仅限于图片和电视新闻，但是这并不影响我对家乡的思念和热爱，下面我要演奏的《黄河赞歌》就是一首用中国民间曲调为基础编写而成的钢琴协奏曲。”

一声清脆的竹笛声从金色大厅中划过，穿越了时间和空间，把人们带到了遥远的东方，带到了质朴宽阔的陕北高原上，一连串的独奏连音从钢琴键子里弹射出去，这一段模仿古筝的新奇旋律，轻快的奏出了民族风格的主题。

斯特劳斯教授站在指挥台上，完全被我此刻的钢琴演奏惊呆了，还好他没有因为溜号忘记了指挥，恰到好处的挥起指挥棒，明亮宽广交响乐曲声从天地之间澎湃而起，在人们心中勾勒出了一副宏伟壮丽的背景画面，那是激流滚滚的黄河源头，那里喷涌着五千年的中华民族血脉。

钢琴深沉压抑的和弦与铜管乐的阻塞音表现了敌寇对华夏河山的践踏，人民在战火之中遭受深重苦难。在苦难中酝酿着不屈不挠的抗争，随着音乐情绪的不断高涨，我的已经完全融入那滚滚奔流的音乐之中，双手飞快的敲击着琴键，钢琴仿佛跟着我的情绪激动起来，悲愤雄伟的音符如重锤一般敲击着听者的灵魂。

最后的结尾是全乐队奏响的交响，辉煌的气势再次向全世界呈现了中华民族的风格，这是黄河滚滚的怒涛，这是中华民族满腔的悲愤。

这是今天音乐会上半场的最后一个曲目，饱含激情的演奏获得了空前的成功，全场观众纷纷起立，掌声四起经久不息，斯特劳斯教授快步走到我身边。

第9章贺岁世界波71。老板

“凯撒，按照以往的规矩，这是观众要求你返场……你的演奏征服了大家，半场音乐会就返场的，你可是第一人啊！”斯特劳斯教授满脸笑意的说道。

“返场是什么意思！”在满场掌声中，我只有放大声音，斯特劳斯连比划带说：“就是你再加演一个节目，短一点的曲子有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