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这个道理。”
她感叹一声,其实皇宫里那些人倒也不是很难相处,就是有些个喜欢在背后嚼舌根的宫女有点烦人以外……她猛的回过神,问:“那我们为什么不跟大家道别呢?我们为什么要偷偷出宫?跟我和……太子……有关吗?”
书浩不予理会,拉开车帘张望,窗外传来热闹的市集声。“到市集了,你饿吗?”
“去吃饭吧,相公。”
“好。”
单书浩成功转移话题,不费吹灰之力。
整整一个晚上,赵衍对着眼前这堆破烂不堪的折扇沉思了整整一个晚上。那一年夏天,他从京城的翰林院回到洛阳的王府,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数月未见的书浩。刚放下行李就马不停蹄驱车来到单府,听说书浩跟着父亲去临安做生意了,那一刻失落之情溢于言表。
几日之后便是他15岁生辰,书浩特意赶在这日回到洛阳,送了一把他在临安跟着工艺匠人制作的折扇,扇面上画的是开满莲花的西湖美景,寓意他们的友情如莲花圣洁不染。
赵衍望着眼前这堆折扇残骸,上面的水墨画已无法分辨,竹片也已支离破碎,一切都随昨日那一瞬化作尘土。他以为他会无条件的跟随自己左右,辅佐自己平步青云,他却在此时选择与他恩断义绝!洛天扬死的时候他也不曾如此决绝,如今为了一个不学无术的女人,他竟然真的与他一刀两断,想到此,愤怒夹杂着惋惜在他心里翻涌。
尚且沉浸在这种复杂情绪里的赵衍忽闻房门呼啦一声被人推开,他抬起头,慌里慌张跑进来的是梦伶。
“你知道吗?书浩走了。”
“什么?”
“书浩走了。”
他跳起来,直往门外冲,梦伶在后面跟着喊道:“来不及了,马车和家丁都不见了,可能天没亮就走了!”
他猛然停住脚步,呆立在原地,双手紧紧捧住自己的脑袋,只觉得天旋地转。而梦伶带着腥风血雨的话语在耳边如魔咒一般摧残着他!
“这下你满意了吧……你终于把他逼走了你满意了吧?赵衍,你以为他会永生永世追随你吗?你把我当做支配他的筹码,可人家现在已经不在乎我了!”
“闭嘴……”
“都是你。”她从牙关里挤出这三个字,眼睛早已湿润不堪,赵衍回过神,注视着她,相互推卸责任。
“你当时为什么不阻止我?”
“我说了你会听吗?”
“我怎么可能知道,那个女人对他有多重要?”
“哼,你当时就不应该手下留情,就应该让赵秉得逞。”
“等一下……”他骤然想起什么,盯着泪眼朦胧的梦伶,“你说,如果赵秉当时得逞的话……”
“事实上他们什么都没做啊。”
赵衍闭上眼睛,沉思了好一会,仿佛在下一个很大的决心,那个决心很可怕,但是,混乱的思绪驱使他只能这么做。
当他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他失魂落魄的神情已全然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出奇的令人不寒而栗的冷静。
“或许……我有办法让书浩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