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相信单家愿意拿钱给你们先下葬。”
“我不!我男人死在单家人手里,我必须要单家一命还一命!”
“朱成钢是过劳而死,最多单家只有一个欺压劳力之罪,你要人家还命那真的是……”
“我知道大人与单家是亲家,所以大人一直帮着他们说话!天理何在呀?你头上的‘明镜高悬’究竟为谁而挂?”
祝县令的头嗡嗡作响,就因为这个“明镜高悬”他已经半个月没有过过安稳日子了,现如今单书浩带着小倩去了大理,而单家的其他人又跟阿斗似的,所有的压力都到了他这里,他恨不得把这案子交由开封府办理,自己也图个清静。
“县令爷当真护着自己家人吗?闹出人命也打算袖手旁观?全洛阳的百姓可都看在眼里,试问以后谁还敢相信你们。”司马鸣啸站起身,阴阳怪气的插了一句,听审的百姓纷纷举手呼吁,祝县令一时下不了台。
“此事我已派人前去调查,在调查清楚之前尚不能妄加判断。但是我保证,定会给马氏,还有在堂所有人一个合理公正的交代!今日审理就到此,退堂!”他不由分说甩了衣袖匆忙下台,白一成满头大汗紧跟其后退出这个是非之地。
“一成啊,你满头大汗的干什么呢?”“那个……我怕他们闹事……伤了大人。”“你说说看这案子,如果跟书浩没关系,就随便判个罪赔点钱结案好了,可是现在我怎么弄?”“我觉得这是司马鸣啸故意的,他故意要找单家的麻烦,教唆他人诬告单家,偏偏这个时候死了人,他就抓住把柄不放了。”“他有那个王府的小子撑腰啊!奇怪了,那小子跟书浩不是朋友么,他吃错药啦?”“这个小王爷看上去心术不正,地主家的少爷定是看清他的本性不想与他往来,而由此得罪了他。”哦对了,书浩跟小倩他们到哪了?让你捎信的,回了吗?”白一成抹抹脸上的汗,含糊其辞道:“说是……在回来的路上了……可能还有几天吧。”“还有几天?我这都火烧眉毛了!再去捎信,让他们快马加鞭,否则我这县令就得被人哄下台了!”
白一成默默点头称是,从衙门出来后左右徘徊,最终决定还是先去一趟白马寺给单书浩祈个福。他眼神不好,一路上只觉得人们围着围墙在窃窃私语,便走了过去,那灰墙上贴满了大字报,他几乎把头贴在纸上才看清上面的字,不看不要紧,一看要人命!那上面写的全都是痛骂单家无良奸商,骗取钱财,伤天害理,不得好死之类的话语!
他愤愤将那些告示一一撕下,不一会儿收集的告示就合成了一本书,这才来到告示的源头,一个长得黑漆漆的贼眉鼠眼的男人正在往一张告示上抹浆糊。
“谁准许你在墙上擅自贴告示?”
白一成上前一步,一把揪住那人的胳膊,那人“哎哟”一声引来路人关注。
“痛痛痛……”
“谁让你贴的?不准再贴了!”
“哼!那单家做了那么多伤天害理的事你不去抓人,就知道欺压我们这些小老百姓!”
他这一说,周围纷纷投来鄙夷的目光,甚至还听到了一些骂声,小白有点慌神了。
“我们说话办事都得有凭有据,若单家真的做错了事,洛阳府会给大家一个满意的交代。但你现在在这里乱贴告示,我就可以把你带回衙门。”
那人开始耍无赖,哭天喊地:“你们都看到了!洛阳府已经腐败到什么程度了?捕快当街打骂老百姓啦!大家快来看呐!”
被他这么一喊,白一成不得已松开手。
“你上头的是狗官,你就是个狗贼,狗贼抓不了贼就来街上抓无辜老百姓!你等着!我一定会去衙门告你!”
就在洛阳第一捕头被个小流氓耍弄的毫无招架之力的时候,人群中突然窜出一个消瘦的身影,他尽管消瘦,身子骨却特别硬朗,一副神兜兜的样子对着那小流氓说:“哟哟哟,贼喊抓贼啦?你去衙门告谁呐?”
“他啊!捕快打人啊!”
“他打你了吗?哪只手打的呀?打你哪里了呀?我怎么没看到啊?”
“刚才打人了,大家都看到了!”
这位面容清秀俊俏的少年郎回过头,看着手足无措的白一成问道:“你打他了吗?”
“他在墙上乱贴告示,我就阻止他,并没有打他。”
“怎么阻止的呀,官爷?”少年郎伸出手,“把你刚刚阻止他的样子给我示范一下。”
白一成犹豫了一下,缓缓握住了他的手,那少年郎斜视周围,一脸愤然:“这是打人吗?你们给我说说这是打人吗?小黑驴你要不要脸啊?”最后他目光锁定贴告示的小黑皮,小黑皮还挺蛮横冲他喊道:“管你屁事啊!吃饱了一边凉快去,别多管闲事!”
“你在这乱贴告示还强词夺理,这位官爷老实好欺负,你遇到我这样的野蛮人怕是真的要吃官司了!”
“嘿你个娘娘腔!”
“小黑驴你有种再说一遍?”
眼看两人就要打起来,白一成手忙脚乱的上前阻止:“算了算了,别吵了,这条街上本来就不允许贴告示,不管我有没有打你你都不能贴,何况你贴的内容无凭无据,人家可以告你诽谤的。”
“我哪儿贴了,我掏浆糊玩不行么?”小黑皮说着说着拿着浆糊桶往后退,少年郎抓准时机对准他胯下就是一脚过去了,要不是白一成手快把他拉住,恐怕那两人真得打起来。
人群散去以后,白一成毕恭毕敬的朝替他出手解围的少年郎行了一礼,并说:“在下洛阳府白一成,多谢姑娘出手相救,咱们后会有期,告辞。”
什么?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