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塌的墙体压住了这名求救士兵的双腿,他有些嘶哑的声音面对无数个尖叫着路过却视而不见的同胞几乎绝望,但八月看向他的目光让他燃起了希望。
“啊!”
八月用尽浑身解数尝试着让石墙挪动一下,可惜它实在是太重了。
“不···不···不!”
重新陷入绝望的士兵彻底松开了手中的铁剑,他似是在嚎啕大哭却留不出任何一滴眼泪。
周围的人都被恐惧附身,没有任何一个人停下来搭把手,每个人都在漫无目的地寻找他们看上去安全的地方。
士兵放弃了,他躺在地上,看上去舒适安稳,他的嘴里呢喃着着几个人的名字,或许是他的父亲,或许是母亲,抑或是一位善解人意的姑娘。八月感觉自己的喉咙像是扎进了一根尖刺,特别是当他不得不离开的时候。
黑伯尔尼的钟声再次响起,虽然号角更容易激起士兵们的士气,但黑伯尔尼认为钟声能让人保持清醒,保持赴死前最后的几分理智。
“啊!”
身后突然传来惊恐的尖叫声,红发的黑伯尔尼士兵像是闯进一片祥和村落的野蛮人一样劈砍着他们遇到的任何人。
“铁卫!”
背后响起响亮的声音,“我知道你,你没有经过宣誓,你并非终生只效终拉玛罗纳皇室,我以海岸守备军团长的身份命令你,士兵,解决掉我们身后潜入的敌人。”
八月呆滞的目光停留在乌尔坦身上,木木地点了点头。
乌尔坦满意地笑了一下,仅仅只是一下,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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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随他而来的不到十名士兵后便转身奔赴南城门。
“众将士们!”
一道洪亮的声音在阵地中脱颖而出。
“那些红毛的强盗要攻入我们的领土,他要杀尽我们的家人,要在我们的厨房里建造便池,要在我们的家里强暴所有喘气的女人,你们认为自己手中的长剑拼不过他们的斧头吗?”
“杀!”
“杀!”
“杀!”
风城上下出现了一致的声音。
老舒伯茨手执长剑一马当先,穿过废墟与浓烟,越过倒塌的城墙,冲向黑伯尔尼人正在登陆的南海岸。他的头发凌乱着,灰头土脸,没有王袍加身,但他的每一步,都雷霆万钧。
流风旗帜在空中飘扬。
流风旗冲出风城之外。
八月拔出剑,跟随身边的战友迎向皇宫中涌出的敌人。
愤怒,不甘,恐惧,颤抖,剑道,都在喊杀声中化为视死如归。
身边的战友一个个减少,身前的红鬼一片片增加,八月已经忘了何为御风剑术,他用最原始的劈砍将剑划过每一个红发敌人的身体。
怒吼,鲜血浸红了全身的铠甲,咆哮,如一个失去理智的野蛮人一样。
他仿佛有用不完的力气,他品尝着从未品尝过的杀戮快感,他只能看见敌人张着獠牙一个接着一个地扑向自己,他心里的所有都忘记了,忘记了自己从何而来,忘记了自己因何而战,任由双手发自本能地挥舞手中剑。
终于,八月倒下了,身体仿佛在一瞬间空了,黑伯尔尼士兵的铁靴踩在他的脸上,踩在身上的盔甲上,八月始终握着手中的剑,他想爬起来继续战斗,可敌人实在是太多了,一个接着一个,他仿佛变成了一具尸体,任人践踏。
突然间,全身上下传来的痛感让八月意识到,要结束了。自己正躺在战友或是敌人的尸体上,八月有些想哭,可眼睛里挤不出半滴眼泪,八月想叫,但嗓子里发不出任何声音。
在敌人的践踏下分毫动弹不得,他开始惊恐,他想活下来,他不想跟着这些尸体一起沉入大海或是在大火中成灰。
八月用尽身体最后一丝力气将自己的头埋入旁边的尸体之下。
黑伯尔尼的军队终于过去了,越过了风城人的尸体,越过了几代人都攻不破的城墙,攻下风城,就等于攻下了他们想要的拉玛罗纳,一切的矿藏,一切的土地和战利品将不再是图纸和文字。
鼻子慢慢恢复了嗅觉,浓重的血腥味儿让他喘不过气。余光里,流风旗帜倒下了,八月的眼皮越来越沉。
终于,眼前一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