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巷子,循着打斗声又转了个弯,我终于看见了打斗声的来源。
这不看不要紧,只是一看,我当时就被吓得是头皮发麻。
只见巷子深处,有两个人正厮打在一起。
其中一个看上去三十多岁的男人的胳膊上,居然冒着阵阵黑气,似乎比黑夜还要深邃上几分。
而让我头皮发麻的是,这个男人的半张脸上,居然长满了细密的鳞片。
就像是...黑蛇的鳞片...
而和他扭打的,是一个跟我差不多大的少年。
这少年手持一柄桃木剑,招架得十分吃力,明显被男人压在了下风。
两人似乎打得太过忘情,也可能是我穿了一身黑,以至于他俩都没发现我。
“桀桀桀,乳臭未干的小南蛮子,当初哈尔滨的整个马家堂口都没留下我,就凭你?”
“哼,人不人鬼不鬼的妖孽,道爷三分本事就能灭了你!”
庄星垣嘴上虽然强硬,心底却早已暗暗叫苦。
今天本来只是在网吧熬夜打游戏,中途饿了就叫了个外卖。
结果出来拿外卖的时候,突然看到一个半个身子往外冒妖气的男人。
庄星垣当时就暗道奇怪,加上天色已晚,于是赶紧拿了家伙就跟了上去。
没想到跟了一段,这男人突然拐进了一个小巷子。
更没想到,这人二话不说就突然暴起向他攻来。
情急之下,庄星垣只好抽出随身携带的桃木剑与他斗了起来。
可是啊,但可是啊。
一个照面下来,他就后悔了。
自己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只能左躲右挡的勉强保命。
“急急如律令!”
见男人越打越猛,庄星垣急忙空出一只手伸进裤兜,抽出一张黄符就往男人的额头贴去。
这符叫六丁散气符,只要贴中,就能使妖邪之物暂时散功。
“太慢了。”
男人怪笑着一把拍开庄星垣的手,这张符落到地上,就此失效!
见自己的符咒落地,庄星垣赶忙一手持剑又一次挡下男人的攻击。
另一只手索性抓出全部六丁散气符,一股脑的向男人抛去。
足足十几张符,只要一张,只要命中一张,自己就能趁他散功拿下他!
“桀桀,天真!”
见铺天盖地的黄符向自己飞来,男人不退反进,右手上竟骤然爆出一道气浪。
空中的黄符被这道气浪吹得七零八落,距离最近的庄星垣也被这道气浪波及。
这一下,正撞在庄星垣的胸口,到嘴边的“急急如律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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愣是憋了回去。
“呃啊。”
一瞬间,庄星垣只感觉胸口像是被铁锤砸了似的,剧痛下只能顺着惯性躺倒在地。
“受死!”
见庄星垣倒下,男人又是一声怪笑,一甩右手,直接扑向了庄星垣。
庄星垣一口气还没喘上,眼见男人扑过来,只能下意识的双手抬起桃木剑,向男人挡去。
“咔嚓!”
这下,男人显然没留余力,长满黑鳞的右手黑气暴涨。
竟一下就抓断了桃木剑,势头丝毫不减的向庄星垣的脖子抓去。
吾命休矣...
见这只手离自己越来越近,庄星垣苦笑着闭上了眼睛。
想自己一生,从小跟着师父学道至今,立誓除魔卫道后被允许下山。
怎么说曾经也经历过不少事件,没想到,今天却要葬在这了。
还没来得及去体验上学的感觉,大好的人生还没来得及享受啊...
“啊!”
一声惨叫突然在庄星垣耳边炸开,他先是一愣,随即慌忙睁眼看去。
这一眼,只见本该掐断他脖子的男人,此刻竟趴在了地上。
而男人的身后,站着一个戴着黑口罩,一身黑衣的青年。
青年的手中拿着一块板砖,砖头上还在不断向下滴着血。
让我们把镜头调回半分钟前。
目睹了这一切的我可谓是三观受创。
一天之内我居然目睹了两件颠覆我十八年来人生观的事情。
一件是我上辈子是关羽,一件就是眼前了。
眼瞅着这少年被打倒,我顺手摸了块板砖,悄悄的摸了过去。
趁男人扑向少年的空档,我一板砖就招呼了上去。
这一下,正中后脑勺,血花都溅到了我脸上。
至于这效果,显然超出了我的预料,一下这男人就趴下了,半天愣是没爬起来。
这正是,功夫再高,也怕菜刀,气功再好,一砖撂倒。
“找...找死。”
男人回头看了我一眼,下意识的伸手摸向后脑勺,这一下,直接摸到了一手血。
“我杀了你!”
一声怒吼,男人摇摇晃晃的站起,伸手就向我抓来。
说实话,看着他满脸是血的样子,我心里也有些发毛。
但见他向我扑来,我顿时怒从心起,捡起一张黄符就贴在了他的额头上,同时学着少年那样大喝道:
“急急如律令!”
只见男人浑身一哆嗦,脸上和胳膊上的蛇鳞瞬间褪去,右手上的黑气也一下就散了。
趁着这个机会,我用尽全力,又是一板砖呼在了他的脑门上。
“咔嚓。”
一声脆响,也不知道是他的头盖骨,还是我碎成两半的板砖传来的。
男人又一次被我拍趴下,半晌才跌跌撞撞的爬起来跑了,边跑还边回头冲我叫道:
“小子,你等着,老子迟早弄死你!”
我看着他跑远,没去追,而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这好像,还是我第一次正儿八经的打架。
连我都不明白,为什么我会抄起板砖冲过来,又为什么会有勇气拍下这两砖。
这感觉...就像是,条件反射一般。
“谢...谢谢。”
我看向慢慢爬起来,向我致谢的少年,刚想说点什么。
只见他突然一个趔趄,就向我倒了过来。
“喂!”
我赶紧上去扶住了他,他似乎力竭了,直接倒进了我怀里。
就这一瞬间,我浑身一哆嗦,一种说不出的感觉蔓延开来。
“我是不是在哪见过你...”
说完,他就晕了过去,留我一个人在风中凌乱。
“喂,兄弟,你别睡啊,什么叫在哪见过我啊,你家在哪?醒醒啊喂。”
得,怎么晃都晃不醒,睡得跟猪似的。
我摇了摇头,迟疑了一下,还是把他背在了背上。
“娘的,老子是不是上辈子欠你钱了,出来遛个弯还非得受这罪。”
一路嘟囔着,我背着这头死猪爬了六楼。
“我...我去...一年的运动量都在这了...”
回到家,我死宅的体力彻底被榨干了。
看了一眼时间,后半夜两点四十,我把他扔在床上,这才仔细打量了他几眼。
这孙子,个子目测一米七几,挺瘦的,长得倒是白白净净的。
突然,我注意到他领口附近有点不对,仔细看才发现。
这家伙身上有好几处淤伤,胳膊上还被划了几道口子。
我心想着好人做到底吧,翻出了瓶红花油给他擦上。
又用碘酒给他胳膊上的伤消了毒,洒上云南白药,缠了圈绷带。
做完了这些,已经快凌晨三点了,我帮他脱了鞋裤,给他盖了床被子。
“唉,遭罪啊。”
经过这么一折腾,我的头似乎终于不疼了。
又去衣橱翻了床被子,我躺在了这小子旁边。
长这么大,倒是头一回跟一个男的躺在一起。
我发誓,我真的很想去我妈那屋睡。
但我妈是处女座,洁癖严重,自己房间的门锁得死死的。
胡思乱想着,一阵阵睡意袭来。
之前的头疼似乎解锁了部分记忆,好像...
骤然间,我瞪大了眼睛,瞳孔瞬间缩成针尖大小,
睡意全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