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美女!起床啦!”
“大美女!起床啦!”
清晨六点,苏静水被自己设置的闹铃吵醒。
换成平时,她是不会起得这么早的,但昨天,有个家伙信誓旦旦的说,只要她一拉开窗帘,就能看见他。
想到这,苏静水也有了动力,揉了揉酸涩的眼睛,下床,一把拉开窗帘。
清晨的阳光,洒进落地窗,照亮了苏静水的房间。
因为还早,街道上很安静,只是偶尔有几辆车驶过。
苏静水睁着发涩的大眼睛,目光不断在街边的长椅,路灯,健身设备,小卖部门口,以至于所有能站人的地方扫过。
紧接着,她失望了。
凡是视线能及的地方都看过了,甚至垃圾桶她也没放过,可依旧没看到那个傻大个子。
果然,男人都不可信,昨天说了那么一大通,感情都是假的。
“哼,我就知道...”
一想到那家伙还在被窝里呼呼大睡,苏静水就气不打一处来,娇哼了一声,刚准备转身。
突然间,她的余光瞥到了绿化带附近的一棵树下。
这树,是香樟树,很高大,枝繁叶茂,树龄显然不短。
而引起苏静水注意的,是树下阴影中,站着的一个身影。
因为是初春,早晨比较冷,这人穿着一身黑色的风衣,戴着黑口罩,又正好倚在树荫中,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到他。
再往上看去,只见这人的头发竟整整齐齐的盘成一个太极髻,背着包,怀里似乎还抱着什么东西。
见苏静水注意到他,这人眯起眼睛,似乎笑了,伸出两根手指,轻轻的冲苏静水挥了挥。
这身打扮,真可谓是不伦不类。
但,苏静水却笑了,一改之前气鼓鼓的样子,转身便往楼下跑去。
见她转身,我也笑了,也不倚着树了,直起身子走到了苏静水家的门口。
按常理来说,我现在的确应该在家呼呼大睡。
但凌晨五点的时候,佛珠突然猛烈的把我扯醒,我半梦半醒的跟着这股力道走到厨房,并想起了和苏静水的约定。
于是便把昨晚煲的鸡汤热了一下,装好,又去24小时便利店买了点吐司和黄油。
其实,我定了闹钟的,但没想到,这串珠子居然在闹钟之前叫醒了我。
现在想想,应该是佛珠感应到了我潜意识里要做的事,而潜意识又比主观意识要激烈,所以佛珠拽动我的力量才足以将我弄醒。
不一会儿,门开了,印入我眼帘的是穿着一身可爱睡衣的苏静水。
“不错嘛,信守承诺,是个爷们!”
苏静水似乎对我的表现很满意,大大咧咧的拍了拍我的肩膀,然后给我找了双拖鞋。
换好鞋,我走进了这栋别墅,不由得是眼皮一跳。
好家伙,这装潢,这八仙桌,这吊灯,这鱼缸,这锦鲤。
我心中不禁感叹,想不到啊,想不到我张二狗,也有傍上富婆的一天。
不过惊叹归惊叹,我还是很冷静的把背包放在了沙发上。
开玩笑,要是到哪都是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是很丢人的。
苏静水给我指了一下餐厅的位置就去洗漱了,我走到餐桌前,从旁边的消毒柜中拿了两个碗。
接着,我拿出一直抱在怀里的保温罐,小心翼翼的把鸡汤分别倒在了两个碗里。
本来是怕鸡汤冷了,所以一直抱在怀里,没想到这罐子的保温效果竟出奇的好,一路到这,依旧是挺烫的。
刚好,苏静水家有烤面包机,我把吐司涂上黄油,按进面包机,等苏静水洗漱完,吐司刚好跳出来。
这一顿饭,苏静水尝出了不一样的味道。
鸡汤很普通,但很醇香,喝着很暖,虽然味道一般,但似乎...比保姆阿姨做的汤要好喝得多。
“昨天的历史作业你好像没记,等会儿抄我的吧。”
“来,多喝点,早晚喝点粥汤,养胃,下次我放点山药枸杞。”
“外面有点冷,别穿昨天那身了,加件厚点的卫衣。”
喝着鸡汤,听着张二狗这个傻大个子时不时的唠叨,苏静水的心里泛起了一种别样的感觉。
这种感觉,就好像小时候母亲给她做早饭,边吃边唠叨着她的作业,让她多添件衣服。
然后,母亲不在了,父亲忙着生意,保姆阿姨也只是做好饭就走了。
而这碗能尝出亲情的鸡汤,是她这几年来,头一回尝到。
这几句能听出亲情的唠叨,使她对这个脸上有不少痘印,甚至有些微胖的傻大个子的印象逐渐改观。
“小苏,你爸爸忙生意,没时间陪你,别怪他,他也是为了这个家。”
“如果以后你遇到一个,能和妈妈一样对你好的男人,就嫁给他吧。”
我的话,苏静水有一搭没一搭的回着,脑海中不断回荡着妈妈的话。
吃完饭,我把碗洗好,见时间才六点半,便督促着苏静水把历史作业补好。
七点钟,我们出了门,不紧不慢的往学校走去。
学校是八点上课,按苏静水的话来说,她这辈子都没像今天这样,早早便往学校走。
到教室,我掏出钥匙把锁打开,让苏静水先进去。
“我去办点事,要帮你带点什么不?”
“那就帮我买点巧克力和咖啡吧,谢咯~”
我点了点头,转身便离开了教室。
出了教学楼,我走向门卫室那边,大老远就看见了虎子的狗窝。
这个狗窝由木板钉成,是很多同学一起帮虎子做的。
“虎子!”
我喊了一声,只见狗窝中窜出了一个黑影,一瘸一拐的跑到我面前,冲我摇着尾巴。
我蹲下身,愧疚的揉了揉虎子的头,检查了一下它腿上的纱布。
还不错,伤口已经结痂了,我点了点头,解开纱布,拿出新的帮虎子重新包扎。
我用的纱布是黑的,也正是如此,张大爷一直没发现虎子受伤了。
“虎子,真是对不住,来,东西哥给你带来了。”
说着,我打开背包,从中拿出了一个小号的保温罐,拖过虎子的饭盆,把热气腾腾的大鸡腿连着鸡汤,一起倒进了饭盆里。
看着虎子狼吞虎咽的吃着鸡腿,我笑了笑,转身走向小卖部,买了巧克力和咖啡。
时间过得很快,没多会儿,老刘老金老赵老黄这四个损货就来了。
“二狗,真可惜了,昨晚打你电话你居然关机。”
“是啊狗子,你是不知道我昨晚有多爷们!”
“呸,你个老不要脸的,我看你昨晚差点没扑到学妹怀里。”
我听得云里雾里的,我手机没电关机这事不假,但后面几句话我愣是没听懂。
“说说,咋回事啊。”
经我一问,这几个孙子说出了他们昨晚干的破事。
原来,这四个货见我都有胆子勾搭苏静水,于是不约而同的决定,怎么着也不能比我怂。
当晚,他们厚着脸皮一人约了一个学妹,晚上到学校旁边的一栋烂尾楼里探险。
那几个学妹觉得挺新奇的,也就答应了。
整个过程中,这几个家伙还故意搞出了点动静,什么碎玻璃,录音机,突然消失个人,反正是连自己都差点吓死。
等吃够了豆腐之后,几个禽兽送学妹们回家,为了庆祝,又出去通宵上网。
“老刘,话说你那录音机是不是坏了,昨晚放过一次小孩笑声之后又自动放了一遍,差点就被发现了。”
“靠,谁知道啊,昨晚我回家看了一下,也没问题啊。”
看着他们这损样,我笑了笑,伸了个懒腰,随口道。
“是不是我看错了啊,你们几个的嘴唇怎么有点紫?”
听我这话,这四个家伙互相看了看,见彼此的嘴唇的确有点发紫。
“可能是昨晚通宵弄的,二狗,我先补一觉,等会帮我应付一下点名。”
说完,刘蚌就趴在桌子上睡了,黄善,金龙,赵鹏则继续吹嘘自己昨晚的“英勇”。
我也懒得搭理他们,可当我刚掏出手机,还没点两下,常天邪的声音突然响起。
“臭小子,你这几个同窗,好像冲着什么脏东西了。”
我一愣,赶紧看了一眼老刘他们,脸上没表现出什么,心里却暗问常天邪。
“冲着东西了?没啊,印堂没发黑,脸色也没什么变化...”
“看嘴唇。”
顺着常天邪的话,我仔细一看,顿时吓得是头皮发麻。
老人家常说,印堂发黑被鬼扰,嘴唇发紫被鬼盯。
说的是如果一个人被脏东西缠上,阳气就会逐渐变弱。
阳气一弱,位于额头的命火就会逐渐暗淡,导致这个人印堂发黑,神色萎靡。
这些症状,他们四个都没有。
可当我看到他们的嘴唇时,我全身都麻了,冷汗唰的一下冒了出来。
“祖宗的...”
要知道,冲着脏东西固然可怕,但只要请个有本事的阴阳先生驱驱邪,还是有得救的。
但,如果嘴唇发紫,那就难办了。
这意味着,有脏东西盯上了你,并且这东西怨念极大,三天之内,必然会来取你性命。
“烂尾楼。”
一想到这里,我顿时联想到,这几个家伙昨晚去过烂尾楼。
难道问题出在那?
一个上午,我都在想这件事,直到最后一节课下课,教室里只剩下我一个人。
我缓了缓神,拿出手机点了个外卖,随着支付键的按下,我坚定了决心。
“师父,怎么才能看见脏东西?”
...........
今天的太阳很大,我走出校门,一步步走向马路对面的烂尾楼。
“要说你现在,撑死也就是个稍微强壮点的普通人,这样吧。”
“准备柳叶,湖水或井水,一瓶白酒,一把小刀。”
我记下了老常的话,去超市买了一小瓶二锅头,又去了学校不远处的公园,灌了一矿泉水瓶的湖水。
至于柳叶,连云港路边都有种柳树,我随手折了一根柳枝,小刀正好我包里有一把。
这栋烂尾楼周围有围墙,我环顾四周,见没人注意我,便翻了进去。
一落地,我就感觉到了不对。
明明烈日当空,但这里的温度却比外面要低上好几度,分明就是阴气过重造成的。
老天啊...
我打了个冷颤,心想这得多大的怨气,才能滋生出足以改变一片区域温度的阴气啊...
深呼吸了几下,我走近这栋楼,拿起地上一把已经生了锈的铲子,一下一下的在地面上挖了起来。
这个土招,叫阴柳遮阳。
柳本属阴,但仅凭柳叶是没法遮住额头命火,以达到降低火气见鬼的目的的。
想要柳叶有作用,便要满足以下几个条件。
第一,挖一个坑,直到挖到阴冷,湿润的土壤为止。
我挖了十分多钟,终于挖到了有水分的土壤,摸了一下,确定是冷的之后,便是第二步了。
拿出那根柳枝,我把上面的柳叶捋了下来,扔到坑里。
做完这些,我又拿出装着湖水的矿泉水瓶,拧开盖子,把水一股脑的倒了进去。
湖水,平时最贴近地面,充分的吸收了地下的阴气。
没过多久,湖水逐渐被土壤吸收,到最后,坑里只剩下我扔进去的柳叶。
这一连串下来,坑中顿时多了一股鱼腥味,里面的阴气也已经达到了一个峰值。
而最后一步,就是把大量的阴气逼进柳叶。
我拿出那一小瓶二锅头,由外而内的一圈一圈的向坑里浇去,同时左手伸进酒中,一缕黑气从指尖飘出。
酒,性属烈,能驱散阴气。
在我一圈又一圈的围剿下,阴气逐渐被逼得向坑中间的柳叶聚去。
最后,在黑气的帮助下,阴气完全被逼进了这几片柳叶中。
大功告成
我舒了口气,把柳叶拿了上来,取出两片,在眼皮上擦了擦。
再次睁眼时,我感觉两只眼睛上被附上了一层半圆形的罩子,看东西似乎更清楚了。
还差最后一步...
我拿出了一把折叠小刀,一狠心,轻轻的在我的额头划了道小口子。
鲜血渗出,我又拿起一片柳叶,按在了额头的伤口上。
被白酒泡过的柳叶一碰到伤口,顿时就是一股火辣辣的刺痛,紧接着,一股阴冷窜过我的脑袋。
有了这种感觉,说明成功了,火气被阴气压下,柳叶暂时撑开了冥途。
现在的视力,比开眼前好了不少,就算是黑暗中的东西也能看得一清二楚。
站起身,我向四周看去,这一看,我差点就被吓出了尿。
眼前,冲天的黑气从这栋六层高的烂尾楼中喷发。
而六楼的一个窗口,坐着一个小男孩,约莫有七八岁,浑身漆黑,身上源源不断的喷发着阴气,仿佛无穷无尽一般。
这就是整栋楼阴气的源头...
见我看着它,这小男孩咧开焦炭似的嘴,冲我嘿嘿的怪笑起来。
“这...这是鬼婴?娘的,这看上去都得七八岁了,再给它点时间,怕是都要成油鬼婴了...”
听着老常颤抖的声音,我的脑袋里一阵嗡鸣,反反复复的回荡着一个词。
油鬼婴!
“老常,这东西,能用黄符对付不?”
“呵呵,能啊,也不多,拿一百万张黄符布下百万灵符阵,说不定还能和它过上两招。”
一听这话,我顿时如同被当头浇了一桶冰水,彻底蔫了下来。
相传,某个不知名的年代,一个妖道用七七四十九个婴孩,炼成了一只油鬼婴。
最终,这个妖道因太过伤天害理,被天罚劈成了焦炭,而这只油鬼婴,却阴差阳错的活了下来。
那一天,一个村中的猎户进山打猎,碰巧发现了这只奄奄一息的油鬼婴。
本来吧,猎户以为只是寻常被遗弃的孩子,于是起了善心,把这孩子抱回了村里。
可当晚,恢复了几分元气的油鬼婴凶性大发,把整个村子的男女老少屠了个干净。
几十户人家的村子,变成了死村,而死去的人们也被油鬼婴的煞气操控,变成了不人不鬼的妖邪。
正所谓,冥冥之中自有定数。
好巧不巧的,这村子里歇着一位路过此地,被村民们热情留宿的龙虎山弟子,也同村民一样,被油鬼婴残害了。
门下弟子失踪的这个消息,很快就传到了龙虎山天师府。
当代的张天师原本也没在意,以为是什么成了气候的邪祟,便派了一队人前去寻找那个失踪的弟子,若遇邪祟,便顺手诛杀。
这支队伍,共十多号人,由一个师叔辈的人带领,这种阵容用当时的话来说,张天师已经算是很看得起那个邪祟了。
可是,事情却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
足足三天过去了,这支队伍渺无音讯,好似人间蒸发了一般。
不仅如此,就连派出去查探的探子,也没能回来一个。
这下,张天师终于是坐不住了,但又不知道对方深浅,只好耐着性子等消息。
就这样,又过了三天,终于,有消息传回来了,但传来的,却是一个噩耗。
据一队巡山弟子禀报,今天巡山时路过山脚下,意外的发现了那支被派出去的队伍中的一个弟子。
只见这弟子坐在山脚下,道袍破烂,披头散发,嘴里不住的念叨着。
“宝宝...宝宝...嘿嘿宝宝...”
人,已经疯了。
“禀掌教,我们发现他时...就已经这样了...”
听完巡山弟子的禀报,张天师的脸色阴沉到了极点,在座一众长老的脸色也有些难看。
派出去的人都没消息了,唯一一个活着回来的,还疯了。
这到底是什么邪祟啊...
最后,实在没办法,张天师只能动了点搜魂的手段,强行把这名弟子的记忆给调了出来。
不看不要紧,只是这一看,众长老当场就被吓得僵住了。
要知道,龙虎山的座上长老,那个个都是名震一方的大人物,生平诛杀的妖魔邪祟数都数不过来。
但一见到这油鬼婴害人的手段,有不少长老当场就吐了,更有甚者,被吓得是屎尿齐流,浑身瘫软。
太可怕了...说是天灾,也不为过啊...
而更可怕的是,从记忆中众人得知,油鬼婴居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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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向一个城镇移动。
这要是让它进城,那简直就是一场屠城之灾...
在场众长老的脸色咱们暂且不表,单说说这张天师是当场就怒了。
只见他站起身,一脚踹飞了掌门座椅,大步走向大殿尽头。
尽头处,是一个香鼎。
这一人多高的香鼎,供的是张道陵和三清祖师,这一鼎的香灰,象征着天师府千百年来的香火传承。
“祖师爷在上,弟子不孝,需借金符诛杀油鬼婴!”
张天师跪拜了祖师,从这尊大鼎的香灰中挖出了一个四四方方的小盒子。
随后不顾众长老的反对,出了大殿,三步一跪拜,九步三叩首。
道袍破了,发髻散了,手掌膝盖额头都渗出了血。
就这样,一路硬生生跪到了后山祠堂,请了祖师爷的牌位便下山了。
回看这条从大殿通向祠堂的路,一路上,沾满了斑斑的血迹。
当天,百姓没感觉到什么,但城中的不少高人却在城墙上目睹了震撼人心的一幕。
只见一里地开外,云层上方立着一个似真似幻的虚影。
这虚影一身道袍,手握一柄拂尘,长得是仙风道骨,鹤发童颜,目光凌厉的直视下方。
地面上,九位龙虎山长老齐力结阵,阵法中央,当代掌教张天师手中十几道金光爆闪,与油鬼婴斗在了一起。
这一仗,天地变色,足足打了有好几个时辰。
最终,九位座上长老战死,将近力竭的张天师拼死将手中的十几道金光打进油鬼婴的身体,这才将油鬼婴当场诛杀。
之后,云层上的虚影散去,张天师长叹一声,就地坐化,人,是被活活累死的。
这场天灾,以这样的方式结束,而代价,是天师府九位长老,和一代掌教。
从这个故事中清醒过来,我第一个反应就是跑,手脚并用的跑,拼尽全力的跑,脑袋里只想着离这栋烂尾楼越远越好。
按老常的话来说,这只鬼婴离那传说中的油鬼婴仅剩半步之遥,我要是招惹它,那怕是连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油鬼婴啊...一代掌教天师拼着命才和它同归于尽,我?别开玩笑了,能跑多远跑多远吧。
一路跑回学校,直到关上了教室门,我才缓过来几分。
精心点的外卖,味同嚼蜡。
整个下午,我浑浑噩噩的点着手机,直到晚自习结束,放学,我才被佛珠扯醒。
对了,要送苏静水回家...
七点多,天已经黑了,我和苏静水并肩走着,闲聊着些八卦新闻。
终于,到她家了,苏静水进门前冲我笑了一下。
“喂,明早你会几点来?”
我强撑起一丝笑容:“只要你拉开窗帘,就能看到我。”
苏静水又笑了一下,嗔了我句呆子便关上了门。
我长舒了一口气,转身,往家的方向走去。
“小子,这事,你管不管?”
“低调是银,沉默是金,事不关己,己不劳心。”
“桀桀,那你那几个同窗,怕是难逃一死咯。”
“可我真的管不了啊...”
走在路灯下,我抬头,发现竟刚好路过那栋烂尾楼。
因为柳叶的效果还在,冥途还没有关闭。
我看着这栋煞气冲天的烂尾楼,深吸了一口气,吐出,加快了脚步往家走去。
“嘿,刚认识,我叫刘蚌,走,找个烧烤摊喝点。”
“啊?没带钱?没事,我借你,把我金龙当兄弟就别说谢,什么时候还随便你。”
“狗子,中午带你去我家开的面馆吃饭,我老赵家的地头,绝对给你招呼好咯。”
“喂?阿姨你好,我是黄善,二狗的同学,他胳膊受伤了,缝了几针,没事,钱我们已经垫上了,您不用急。”
“二狗,排位四缺一,赶紧来,c位给你留着呢。”
眼前,浮现了那四个家伙的样子,脚步,越来越慢,最后停在了路口。
只要过了这个路口,我就快到家了,但,我却犹豫了。
这根本不像我,但我却真的在想,如果我眼睁睁看着他们四个被害死,我真的能安心吗?
站在路灯下,我看着过往的车辆,双手无力的垂在身侧。
可我,真的没能力灭掉这个接近油鬼婴的存在啊...
正当我迷茫的时候,手腕上的佛珠突然转了一圈,宝塔指向烂尾楼,轻轻的扯了扯。
“这串佛珠,能指出你最想要的东西。”
我看着烂尾楼,狠狠一攥拳。
我想要的,我不懂,但既然佛珠指出了我想要的东西,那我就要跟着本心走一次。
想到这,我不再犹豫,掏出手机,拨通了庄星垣的电话。
“庄星垣,来学校对面的烂尾楼,家伙全带上,有邪祟,我对付不了,算我欠你个人情。”
过了十分钟,庄星垣来了,穿着一身黄色道袍,手里大包小包的拿了不少东西。
“二狗哥,我来啦,是个什么邪祟啊?”
“鬼婴。”
“切,刚成型的小鬼婴啊,没事,我干掉过几个...”
“只差半步,就成油鬼婴了。”
庄星垣的笑容僵在了脸上,随后一脸死了爹娘的样子,苦道。
“哥,我听说...”
“没错,一个掌教才能勉强和油鬼婴同归于尽。”
庄星垣见我知道,便有些犹豫的说道。
“这要是一个不好让它成了油鬼婴,不光是咱们,整座城市估计都要葬在它手里啊。”
“我知道。”
我有些无力的倚在墙上,看着烂尾楼,喃喃道。
“但是吧,我有几个同学被它盯上了,如果我不管,那他们难逃一死。”
“我不强求你,去留是你自己的选择,我没权利干涉。”
听我这话,庄星垣低头想了想,随后恢复了笑容。
“没事,除魔卫道乃吾辈修道之义务,而且它还没成油鬼婴呢,也不是没机会做掉它。”
的确,鬼婴和油鬼婴一字之差,两者却是天壤之别。
见庄星垣如此说,我也没说什么,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随后,两人并肩走向烂尾楼。
这个人情,我欠下了。
翻过围墙,顿时一股阴冷袭来,我和庄星垣拿出柳叶开了冥途,对视一眼,便往烂尾楼中走去。
进了一楼,庄星垣掏出符咒,一改嬉皮笑脸的样子,十分严谨的开始布阵。
我算了一下,庄星垣一共用了六十多张黄符,布置了共两个阵法,大阵包着小阵。
这件事之后,庄星垣跟我解释,这两个阵法分别是符阵中“困”字的离火太阴镇邪阵,和“杀”字的离火玄宗灼鬼阵。
困阵困敌,杀阵杀敌。
而能同时操控两个阵法,这庄星垣,也当得起一句天才了。
“二狗哥,这个你拿着。”
布好阵法,庄星垣从随身的包里抽出一把木剑递给我。
我接过,上眼一看,只见这木剑上带着一种烧焦的漆黑,嗯...闻上去也像烧焦了。
“今早我在公园跑步的时候,发现一颗大树被雷劈成了两半,我挑了其中吸收精气最多的那一段,刻成了这把木剑。”
被雷劈过?我心头一惊,脑中闪过了一个词。
雷劈木!
正所谓万物有灵,草木亦是如此。
雷劈木,顾名思义,因机缘巧合,雷电击中树木。
木本有灵,吸收了部分雷电,自身也就有了雷性。
用这种木头雕成的木剑,专克各种妖邪之物。
“也是天数啊,今天刚得到,就用上了。”
庄星垣恋恋不舍的摸了摸剑身,那神情,就跟这剑是他女朋友似的。
我浑身一哆嗦,没敢搭理这个变态,转身开始想怎么把鬼婴引到阵法里。
a:人力,我用肉体把它引下来
b:随缘,等它觉得这个阵法漂亮自己钻进来
c:唱一首清明上河图
“二狗哥,你带啥玩具来没,可以用玩闹的声音把鬼婴引来。”
正当我对第三个选项颇为中意的时候,庄星垣突然出声打断了我的思路。
“早说嘛,等着,我玩会儿训练营。”
说着,我走到阵法中间坐下,掏出手机虐起了人机。
玩了能有三分钟吧,我突然感觉背后一凉,冲天的寒意从尾椎骨一路蹿到后脊梁。
我浑身一麻,下意识的转头看去,只见一个七八岁大的孩子正站在我身侧,饶有兴趣的盯着我手里的手机。
娘嘞...
我又是一哆嗦,差点叫出来。
幸好,藏在角落里的庄星垣见鬼婴入阵,连忙跳出来喝道。
“急急如律令,阵起!”
离火太阴镇邪阵瞬间发动,数道金线射出,死死的缠住了鬼婴的四肢。
鬼婴显然是怒了,哇哇大叫着,冲天的煞气向离它最近的我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