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落花人独立_我当阴阳先生学徒的那几年 - 海棠小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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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落花人独立(2 / 2)

“...”

划动着手机,还是没有任何一条新消息。

苏静水长出了一口气,放下手机,将脸埋进怀中的抱枕。

啊...想啊苏静水,你到底喜不喜欢二狗。

或者想想明天该怎么面对他,跟他说点什么...

在被窝里,苏静水反复的思考,想出了好几种可能发生的应对方案。

心情从紧张,到纠结,再到困倦。

她想了很多,但唯独没想清楚,张二狗对她而言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朋友?恋人?还是...你是个好人?

反复的思考间,疲惫逐渐侵袭大脑。

苏静水自己也记不得具体是几点,反正是闭上眼睛,慢慢的睡着了。

“...”

这一夜,很神奇。

都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没错,她做梦了。

但这个梦却和她今天绞尽脑汁思考的事丝毫沾不上边。

跟张灵泉吃火锅,然后又在海边玩沙子,就是这样一个既莫名其妙,又毫无逻辑的梦。

再然后,闹铃响了。

苏静水睁开眼,关掉闹铃,拿起手机看了看。

嚯,还是一条新消息都没有...

起床,拉开窗帘,向窗外看去,对了,他今天不会来的。

唉...习惯了。

洗漱过后,苏静水穿好衣服,直接出了家门。

至于早饭...还是路上买点,到教室吃吧。

一路上,苏静水都挺混乱的。

当然,她最终还是走到了教室门前。

“吸...呼...”

冷静点,怕什么,昨晚光是见面打招呼的方式就想了不下十种。

站在原地踌躇了许久,苏静水心一横牙一咬,还是推开了教室门。

“吱呀...”

一瞬间,大脑一片空白,但又马上清醒。

教室里空荡荡的,一点声音都没有。

怎么回事?二狗那家伙平时不是挺守时的么?

关门,坐下,喝豆浆,吃包子,划动着手机屏幕。

突然间,苏静水看见班级群里有新消息。

是赵鹏发的语音。

“老师,二狗住院了,低年级那边的庄星垣转告我的,让我帮忙请个假。”

紧接着是一段视频,苏静水连忙放下包子,用微微颤抖的指尖点开了播放键。

“护士姐姐,他没生命危险吧。”

“还好,只是失血性休克,到底是怎么回事?”

“噢,昨晚他不小心摔了一跤,动脉被割破了。”

“唉,这么大个人了还这么不小心。”

“行了,血已经输完了,让他睡吧。”

“好,好,谢谢了。”

“复次,须菩提,是法平等,无有高下...”

“那个,老师您好,我是低年级的庄星垣,赵鹏哥,帮忙请个假,拜托了。”

“是名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以无我无人无众生无寿者,修一切善法...”

被护士收走的血袋,还有不知道是谁在念的佛经,这些苏静水都没有注意到。

她的眼睛正愣愣的注视着躺在病床上的张二狗。

惨白的嘴唇,毫无血色的脸庞,这还哪是她印象中的那个傻大个子。

摔了一跤?失血?休克?这到底是...

“吱呀...”

思索间,赵鹏他们几个推门进来了。

“老赵!二狗现在在哪家医院?”

“唉,别急,先坐下。”

“我们几个已经跟老师说了,假也请好了。”

“这样,马上就上课了,等中午放学...不,不能打扰二狗休息。”

“我这边盯着,等二狗醒了,咱们再去看他。”

“这...好吧...”

..........

高歌取醉欲以慰,起舞落日争光辉...

总之是写夕阳的诗吧?无所谓了,因为太阳真的快下山了。

在这抹还算漂亮的余晖中,我睁开了眼睛。

虚弱,脑袋发昏,还有紧随而来的...

“白哥!二狗哥醒了。”

“我靠,二狗子,怎么样,要不要喝点水?”

可能是大脑供血不足,我不太想思考。

喝了点水,又躺在床上定了好久的神,我的意识才逐渐清晰。

“二狗哥,有啥想吃的不。”

“我没胃口,帮我买点香蕉,苹果之类的水果就行...”

“好嘞,我去买。”

庄星垣风风火火的跑了出去,我转头看向坐在床边的白净。

“白哥...”

“少说话,好好歇着,这次都怪我,连累了你们俩。”

“额...”

貌似还真是的,一开始就是白净让我俩过去帮忙,还声称“没危险”。

“好好养着,汤药费我出,等你好利索了再带你出去吃顿好的补补。”

一边说着,白净示意我往前看。

“看看吧,从昨晚上跪到现在,说是有话想单独对你讲。”

“我先出去了,完事叫我。”

白净走出病房,关上了门,我吸了吸气,抬眼往前看去。

“牛先生?”

只见牛二喜双手捧着长戟,垂着头,跪在我的床前。

听见我叫他,他周身颤了颤,没说话。

看来这家伙是恢复正常了,鬼脉被破,阴气散了个干净。

现在的他,跟普通的亡魂没什么两样。

不过话说回来,白净庄星垣这俩人可以啊,居然把牛二喜解决了。

等等,他俩怎么解决的,那个我招来的“关羽”又上哪去了?

靠,就记得被揍了一拳之后晕过去了。

算了,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先说正事...

“牛先生,不必自责,伤我的是无常煞,不是你。”

现在的牛二喜已经散尽了阴气,他所逃避的记忆自然重回到了他的脑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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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

现在的他,只是个普通的亡魂。

就算再怎么逃避,再怎么痛苦,那份记忆也只会被他想起。

沉默了片刻,牛二喜俯下身,将额头贴在地上。

“将军,吾伤了您,圣僧,庄道长,此等罪孽纵使吾死上百回也不为过。”

“只是...吾太懦弱了,有些话,只敢与将军讲。”

“如何处置吾,也应当由将军定夺...”

随后,牛二喜就这么伏在地上,说出了他所逃避的记忆。

具体什么朝代,什么时候,他早已记不清了。

只记得当时怀着一腔热血,为了保家卫国而投军。

因使得一手好戟,被将军看中,任命为百夫长。

随后,牛二喜真的上了战场,同时也认识到了战场的残酷。

战争,一点都不热血,浪漫。

那场仗虽然赢了,但他手下那些平日里一同训练,打骂嬉笑的兄弟却十去九不归。

连他自己都是身受重伤,险些丢了性命。

不,他不能死在这,家中父母老矣,自己还尚未尽孝...

踌躇,恐惧,懊悔。

他的内心每时每刻都在遭受着煎熬。

终于,在又一次作战时,他临阵脱逃,做了逃兵。

却不料逃跑失败,被当场生擒,押到了将军面前。

身有军衔,却企图做逃兵,说他是懦夫都算轻的。

“军律如山,不容得半点私情。”

那一天,他大哭着被斩首示众,以立军威。

这一生,未能尽孝,身败名裂,甚至死后都要被人唾弃。

他,是个懦弱无能的逃兵...

由于这份回忆太过痛苦,成为亡魂后,他在一遍遍的痛苦中选择了逃避。

最终,变成了一个逃避着过往,徘徊于世间的无常煞。

“吾,只是个无能的懦夫。”

“未能建功立业,未能保家卫国,甚至连尽孝都未能完成...”

“吾的一生,根本就是个错误...”

这...

我愣住了,看着浑身颤抖的牛二喜,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鬼没有泪腺,是哭不出来的。

现在的他,只是个连发泄都做不到的可怜人。

“你没错,硬要说的话,战争本身就是错误的。”

一股黑气落在床边的椅子上,我一看,是老常。

“不...吾知道的,自己只是个临阵脱逃的懦夫...”

“管仲,颍上(安徽)人,周穆王之后,被誉为法家先驱,华夏第一相。”

“殊不知,在名满天下之前,管仲只是个家境贫寒的平民。”

“做生意,出主意,做官,他总是失败。”

“带兵打仗时他总躲在最后,逃跑时却跑在最前,以至于被人瞧不起。”

“但他错了吗?不,他家中有年迈的母亲需要侍奉,他保护自己正是为了尽孝。”

“这样一个人,他的一生比你还要失败,倒霉。”

“但他幸运的遇到了鲍叔牙,一位懂他的知己,最后,他当上了丞相。”

“牛二喜,你也一样,你没错,你只是生在了一个糟糕的年代。”

“战争?呵,在孝字面前,战争才是错的。”

“为了尽孝而逃,这不叫懦弱,这叫真正的勇气。”

真正的勇气...

“咝...”

牛二喜愣愣的看着老常,手中的长戟竟飘起丝丝黑烟。

没一会儿便彻底化作黑气,消散在空气中。

此时此刻,我终于看明白了。

原来这杆长戟就是牛二喜执念的化身。

如今他不再逃避,选择说出了一切,选择勇敢的直面自己的过往。

最终解开心结,斩尽虚妄。

没有了构成执念的来源,残存的执念自然不攻自破。

这便是执念...

一念执起,一念执灭,不管怎么说,这份念头都属于我们自己。

是选择将执念的萌芽及时扼杀,还是放任它成长,最终被其所困扰,折磨。

这道选择题很简单,但只能由我们自己写下答案...

果然啊,内心强大比什么都重要。

这下牛二喜可以安心的下去,接受一阵子劳动改造,然后开始新的旅程。

可喜可贺,可喜可贺啊。

“在下牛二喜,敢问先生名讳。”

“常天邪,一条长虫罢了。”

夕阳西斜,微风穿过半开的窗户,拂过窗帘,最终归于平静。

随着最后一缕执念的消散,牛二喜的身边飘过点点白光。

他抹了把不存在的眼泪,冲着我和老常重重的磕了个头,更咽着说道。

“多谢常先生,多谢关将军。”

“此等恩情,二喜无以为报,若有机会,定当做牛做马,万死不辞...”

说罢,牛二喜彻底化作一片散碎的光芒,慢慢的消失了。

结束了...

没错,这一次,是真的结束了...

老常走到床前,弯下腰,把空气中残存的白芒挥散。

然后回到了我的脑袋里。

“行了,好好歇着吧。”

“对了,我最近休养得差不多了,改天帮我弄个神龛供个牌位啥的。”

“噢...”

没过多久,庄星垣回来了。

他和白净看着空气中残存的一点碎光,没多说什么,但都松了口气。

至于我么,还是昏昏沉沉的,于是上了个厕所,吃了点水果,接着睡觉。

“...”

这一觉睡得挺踏实的,可能是因为供血不足,导致我的身体自动调整成了省电模式。

好像还做了个莫名其妙的梦,梦见之前那个“关羽”对我服服帖帖的。

牛二喜下去之后加入了关家军,苏静水和赵鹏,刘蚌他们还为此来病房祝贺我。

嘿,真是个毫无逻辑的梦...

“啊...”

又一觉醒来,天已经大亮了。

我挪了挪身子,懒腰一伸哈欠一打,突然发现床边的凳子上坐了个人。

我靠...

我吓得一个激灵,再一看,居然是苏静水。

“我...我这是到天堂了吗...?”

“我呸,同样的笑话第二次可就不好笑了。”

见苏静水一脸鄙视,我尴尬的笑了笑,接着说道。

“那啥,就你一个人来?”

“赵鹏,金龙,刘蚌,黄善他们都来过了,看你还在睡就先走了。”

好兄弟...

既不打扰我休息,又帮我和苏静水创造了私人空间。

回头一定请你们吃饭...

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时间,我故作高深的叹道。

“我这算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啊...”

“少来,摔一跤把动脉摔破了,这说出去谁信啊。”

“唉,是啊,我都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不敢相信庄星垣真的编了个这么烂的借口...

“你还真够倒霉的,亏我前天纠结了一个晚上。”

苏静水见我半天没说话,居然真信了我一跤摔破大动脉的谎。

“那可不,累死累活好几个月布的局,结果一跤摔进医院,这我上哪说理去?”

又扯了几句,我实在耐不住性子,于是小心翼翼的问道。

“那啥,要不这次不算?等我出院了再来一次?”

“还来?好好躺着吧你。”

“哦...”

失望的感觉在胸腔弥漫,使我不禁想说一句:动力炉好痛...

正当我想吟诗一首时,苏静水接下来的话顿时让我精神了起来。

“总之先交换一下歌单吧,共同话题,兴趣爱好之类的等你出院再说。”

“!”

瞬间的转折带来了巨大的喜悦,我登时大喜过望,差点因为激动过度晕过去。

狗日的,心跳得好快啊。

“别高兴得太早,我可没答应你,先互相了解一阵子再说。”

“赶紧把歌单发过来。”

“哦哦...”

事情算是暂时的画上了句号,苏静水回去上课,我则是接着躺在床上等待检查。

“没什么大问题,观察一阵子就能出院了。”

得,一切都结束了,我可以彻底放心了。

于是又开始了住院生活,每天玩玩手机,例行检查。

日子也就这么一天天过去,转眼间便到了办理出院手续的前一天。

“二狗,好得差不多了吧。”

我接过庄星垣削好的苹果啃了一口,一边嚼,一边对白净道。

“那肯定的,再躺骨头都要生锈了。”

白净走到我旁边坐下,伸手拍了拍我的肩膀,叹道。

“都怪我...”

“不,是我太弱了。”

这是真话,尽管我这次赢了,但我仍旧是那么弱。

虽然我也知道,跟之前几次的狼狈相比,这次我算是做足了贡献。

可我再次感受到了无力感。

又一次在面对敌人时,因为无计可施而惊慌失措,就像是一只待宰的羔羊。

下一次呢?

下一次白净,庄星垣都不在我身边的时候,我除了讪笑着求饶,还能做些什么呢?

白净见我一脸惆怅,似乎看出了我在想什么,于是嘿嘿一笑道。

“那就变强呗,我记得你是个出马吧,回头问问你那...”

“蛇...噢,常仙儿,甭着急,谁都有从弱到强的过程。”

我点了点头,把啃干净的苹果核扔进垃圾桶。

第二天,我出院了。

医生说让我多吃点补血的东西,固本培元,慢慢调养。

开玩笑,我哪听得进去这个。

要知道住院这么多天我压根没沾多少荤腥,现在一走出医院就感觉胃里一滴油水都没有。

于是,我把主意打到了庄星垣身上,这孙子可还欠着我一顿全聚德呢。

结果这败家玩意把钱都拿去上网了。

最后我眼睁睁看着他摸遍了全身上下,居然从裤兜里摸出了三根火柴,一脸兴奋的递给我和白净。

“哥,咱可以像卖火柴的小女孩那样,火柴一划,别说全聚德了,满汉全席都有。”

最后还是白净请我们吃了一顿,算是庆祝我出院。

有一说一,虽然贵了点,但一分钱一分货,环境和服务态度是挺下饭的。

再然后,我就回到了日常的生活。

上课,吃饭,睡觉。

啊对了,之后我和苏静水谈了差不多一个月,最终确定了关系。

当然,用苏静水的话来说,谈恋爱要仔细。

不合适或者三观不和趁早分手,省得以后为此吵来吵去。

这就需要在日后的生活中彼此仔细且大胆的了解了。

嘛,都是后话了。

又过了一段时间,我彻底痊愈,躺在家里的床上望着天花板。

时间过得很快,又到了星期五的晚上,一星期中最放松的时刻。

但我却始终放松不下来,憋了很久才终于说道。

“老常,我想变强。”

“呵,你不是天天念叨着不碰阴阳不管闲事么?”

“和那些没关系,就是...被打怕了,想多点自保的手段。”

“你...认真的?”

“...”

“我说过的吧,我能教你的都是邪法,标标准准的邪门歪道哦。”

“...”

“桀桀,好。”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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