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那妖女死啦!”
“那岂不快哉,话说,她是怎么个死法?”
“她能有什么好下场,她被仙门生生剐了眼珠子,听说肋骨都被人敲碎了,那杀人无数的手也被砍了下来呢,瞧啊,纵是她再厉害,不也死在了我们正派手中?”
“嗬嗬嗬,好!她本就是罪孽深重,死有余辜。”
谁?谁……死了?
一个白衣女子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在这阴暗天地里到处飞窜的魂魄。
“抓住它们——”
“爷,求求你,我不想入轮回,我那六岁的女儿……我那女儿怎么办啊!”
“快放开我,放开我。”
“轮回本就是我阴界不变的戒律,你们要再敢反抗,就将你们打入阿鼻地狱!”一个鬼差手中凝起蓝色的阴火冲向逃窜的魂灵。
“啊——鬼差爷,我求求你了,就让我回去看一眼,我这死的不明不白的,多冤啊,就再看一眼,否则我心难安啊……”几个魂灵的魂体愈发透明,眼见着就要消散。
“你若再不入轮回,就要消散于天地间,再无轮回的机会。”
“按照律条你已在人间待满七日,我劝你别太贪心,滞留人间的时间长了,后果就是变成恶鬼害人,凡事都要想想后果。”另一个鬼差也好言相劝。
哀嚎者居多,整个阴界死气冲天。
“看啥呢?每年都有不愿入轮回的人,最后都被打作家禽畜生。你若还不走快点,可有你好受的。”白衣女子前边的鬼差见她停住了,便扯了扯拷在她手上的铁链,他舌头伸得老长,面色不善的看着她。
面对要被打入阿鼻地狱的白衣女子,鬼差是半点忍耐之心都没有,毕竟这是犯下滔天大罪的人。
对她,是无需半点好脸色的。
一路上都有轻细的声音在她耳边低喃,像是梵音。
“奈何桥到了,剩下的路你要自己走,前边就是忘川了,记得喝下忘川水,你生前本就是个害人无数,杀人无形的妖女,我可告诉你了,在我们的地盘耍花招,那可是要受天雷地罚的。”鬼差指着不远处的桥,又回头恶狠狠的对着她,说完才离开。
白衣女子有些好奇的跟着飘荡,如新生儿般四处看,直到面前站了一个肤白貌美,媚眼如丝的女子。
她说她叫孟婆。
孟婆拂袖盛上一碗汤,白衣女子拿起碗,放眼望去也没看出什么玄机,她暗想这不就是一碗清澈的水吗?
只见孟婆眼神晦暗的嘀嘀咕咕念叨了几句。
莫名的有什么记忆在脑海中浮现,不过一瞬就晕乎乎的,内心悲涌,泪珠不止。
翠幌珠帘轻轻飘飞,花窗外的风来了又去,终是搅碎了梦境。
“又是这梦……”沈清川才从梦魇中醒来,暗暗啮齿,莫名的忧愁在她眉间紧紧缠结。
“道君,您今日怎得醒的这般晚?可是昨夜修炼过了头?”明河是服侍沈清川的凡人婢女,此刻看着她哈欠连连,免不得担心。
“无碍。”沈清川面不改色,心里头却想的多,只摆了手示意无事。
“是,贺师兄就在外头等着您。”明河替她理了理衣服,挽了发后才说着。
“嗯。”
“小师妹这是怎么了?”沈清川的大师兄贺瑜,他的嗓音低沉有磁性,就如山涧缓缓流过的泉水,让她心安。
“小师妹,走吧,再慢些师父又得训话了。”再看那月白色云纹长衫,更显得贺瑜干净而又冰凉。
她微不可见的点了头,两人御空飞行,不过片刻便到了门派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