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人这辈子最怕什么吗?”
“这么简单的问题谁不知道。最怕的是活着的时候没把赚来的钱花干净。”
“放屁,你这是针对有钱人,没钱的呢。要我说啊,最怕的是不得志,是郁郁寡欢,是生不逢时。”
“你才放屁呢。如果是你,你死的时候没把钱花干净,心里爽不爽。”
“肤浅,庸俗,粗鄙。”
“你再说一遍。”
“好男不跟小女子斗,爷怂,我认输。”
人这辈子到底最怕什么?答案自然人云亦云。对每个人而言所害怕的无外乎两个字——钱,权。但对她而言,害怕只是新华字典里一个静默的词语,而游走在灯火阑珊的繁华都市,害怕吞噬着人来人往,而她,就是一个好管闲事的散人,靠着这些害怕游刃着度日。
一个长相干净,轮廓柔和的少年无视人来人往投来疑惑的眼神,固执的盘着腿坐在地上,背后靠着偌大的落地窗,透过窗可以看到一间摆着琳琅满目的甜品店,他嘴里叼着棒棒糖,一只手撑在抖动的大腿上,另一只手摸着耳朵上的重金属八卦耳钉,惬意的晒着太阳。
“婉姐,这人没事就坐在店门口也不进来,会不会影响咱们店的生意?”扎着高马尾,系着围裙的新进店员疑惑的问着收银台的二号店长。
一句卧槽从二号店长嘴里顺溜的蹦了出来,然后不情愿的抬头看了她一眼,漠然的说了句“就我们店里生意,还用他影响?”
店员感叹了一声,悻悻的回到自己的工作岗位——整理着货架上纹丝未动的甜品。自己已经在这家店上班了大半个月,要说忙是一点谈不上。稀稀疏疏的几个顾客,别说挣钱,怕是连她们几个的工资都是倒贴,更别说这寸土寸金位于步行街中央的房租了。当然,只要不拖欠工资,生意是好是坏不是她一个打工妹操心的,毕竟隔壁的甜品店就算想跟他们一样清闲也只能巴巴的想着,什么叫脚不沾地,喏……看他们忙碌的委屈眼神就知道了。
一个巴掌毫不客气的拍到二号店长的脑袋上,疼得她是嗷嗷直叫,却并没有因此放下心爱的手机,嘴里倒是很不客气的倒腾各种优美的中国话。当然,这免不了又一个巴掌。
“玩玩玩,一天天的不是农药就是吃鸡,让你做运营你做的什么鬼,生意上不去不说,还滑铁卢似的下降,要你有什么用,看着就烦。”头顶上随意的一个小马尾,简单白色的体恤,纯色的棉麻长裤,一双随意的人字拖,从背影上看,倒有几分艺术家的颓废感。但凡好奇转去看正面,满脸胡子拉碴不说,眼角还挂着不知道是昨天还是今天掉出来的眼屎,邋遢形象不言而喻。
一个不修边幅,一个心不在焉,生意能好,那简直是老板祖坟冒青烟,年年烧高香。不过话说回来,两个没谱的店长是老板的弟弟妹妹,他们仅仅是领死工资的员工,听听看看就好。
小店员打着哈欠,坐在吧台无聊的玩着手机,没一会儿就打起了盹。
“生意不好怪我咯,怎么就没见你把发火的本事用在提升自我修养上。也不看看你这副损样,送你个碗就是丐帮帮主,切……德性。”就连吐槽也懒得抬脑袋,沉迷游戏早就无法自拔。
“你给我等着,死狗。
“我等着呢,臭猫。”
一个大男人就这样吹胡子瞪眼的从店里大步跨出去,门口的干净男生突然伸出腿,一个趔趄差点把他绊倒。
“哎哟,咪呜大哥真不好意思,我这坐久了得活动活动下筋骨,没伤到你老人家吧。”揉着伸直的两条大长腿,好像真有其事。就是脸上故意的表情表现得不要太明显。与其说他是在道歉,还不如说是在火上浇油。
“你tm是闲的蛋疼没事干还是怎么,天天蹲这儿,有意思吗?”咪呜顺势踢了一脚摆直的长腿,要论脸皮厚,这家伙敢说第二没人能居第一。
“怎么没意思,我弧逸唯一的人生追求就是老白,不论天涯海角,我锁定她了。”嘴里吐出棒棒糖,上扬的邪魅笑容并没有完美掩藏住眼里的真诚。
“那我只能祝你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咪呜对他的祝福弧逸不以为然,什么叫越挫越勇,屡战屡败,如他是也。秉着是块石头也能捂热的雄心壮志,他坚信有朝一日自己热烈的爱肯定会将她感化。区区一扇被施了隔障的门而已,等他昂首踏进去的那一天,一定是俘获芳心的那一日。就这么凭空一想,就是幸福满足,至于往后的事实暂且拭目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