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宋念之屏退了夜里侍奉的宫女，再换上一身轻便的暗色衣服翻墙去了珠芷阁。

月光倾落，照在窗棂上，里面的人穿着白色寝衣坐在床角，双目空洞。

“黎娘娘......”

宋念之轻声唤着，黎秋月这才抬眼看着她，眼神毫无波澜，只是看着看着就流下两行清泪。

“我没有，我没有。”

她声音很小，仿佛一碰就碎。

她上前抱住黎秋月，拍着她的背，抚顺她的情绪。

“我信你。”

一面宫墙斩断她与蒋生所有的缘分。

这皇宫，真就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

明枪暗箭，一个接着一个朝她刺来，这样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日子，她不想再继续了。

那魏皇后曾拿着母亲和幼弟的性命威胁她，可如今母亲染病离世，幼弟被一群整日只知道吃喝玩乐的富家子弟带走，受尽百般屈辱之后投湖自尽。

这世上还有什么值得留恋的呢？

大抵是她觉得陛下曾对她动了真心吧。

黎秋月看着宋念之，似乎是想到些什么，突然跪在地上，扯着她的裙摆，“五公主，我有一事相求，不知公主可否答应？”

该来的还是会来。

“九公主日后怕是指望不上我这个母亲了，我只恳求五公主可以多多帮衬着她，乔儿还太小......”

“我答应你。”

既然结局早已注定，那过程就显得不那么重要了。

殿门打开，又是一抹月光撒下，照着宋念之离去的身影。

黎秋月只觉得嗓子一甜，从喉间沁出一丝血。

她喝了毒酒。

与其明日凌迟，倒不如今夜就来个了断。

只是……苦了她的乔儿，希望下辈子她的乔儿莫要再生在这冷冰冰的皇宫里了。

千门九陌花如雪，飞过宫墙两自知。

若是能有来世该多好，她定不会再踏入这皇宫半步。

她还会再遇到她的蒋生吗？

他会原谅自己的不告而别吗？

气息奄奄，她只看到那蒋生就站在月色里，朝她伸出一只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