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关镇长的家嘛?”丽丽敲了三下门,见一个女人在门缝里露出头,问道。
“他人不在。”陈果看见门外的女人一副风尘女子相,想关门,打发客人。
“他啥时回来呀?”丽丽用手挡住门扇,问道。
“他晚上死在野婆娘的床上,从不回来!”想起关韬竟然干出把妻子当“礼”送给上司的卑劣行径,陈果心里五味俱全。她一语双关地答道。
“你是关韬的爱人吧?”
“只是法律上的形式夫妻。我老了,成黄脸婆了,不能与你们年轻女娃争男人了。”
“嫂子,”丽丽说:“你这话就不对了。只要女人待男人好,谁能把他从你床上抢走?遇事要多从咱女人身上找原因啊!”
“说得轻巧!有些不要脸的女人,专门骚情,x上绣花,我们正经女人哪有心思琢磨这个?”
“你说谁?”丽丽尖叫道。“谁看上关韬了!脸黑得像茄子,叫人恶心!”
“骗鬼去吧!能干出人事?”陈果“砰”地一声关了门。
“*,真是泼妇!”丽丽被关在门外,她的心也仿佛被戳了一刀,傻站在那里回不过神。
下楼时,冰冷的水泥阶梯一级一级,向下滑落。“狗日的关韬”,丽丽边走边想:“把我不当人。说来就来,生气便走,我也是人么?不是你狗男人的工具么?孔子说惟小人与女人难养,真是大男人的屁话,其实世上最坏的是男人!你关韬,占了我的便宜,想溜,没门儿!”
“关镇长,”县政府礼堂,全县领导干部大会正在进行。关韬按惯例坐在乡镇领导席里,位于会场第一排,特别显眼。只见政府办一位年青干部走上前去,弯腰,对他耳语:“你表妹找你。人在外面,说有急事。”
关韬侧头望去,只见丽丽站在礼堂外面,头上是金色披肩发(假的),上面穿紧身小黑棉袄,下面是刺眼的红牛仔裤,背着乳白色的坤包,手里拿着摩托罗拉豪华型银色手机,一幅与机关干部截然不同的打扮,引人注目。他心里吃了一惊,这女人咋寻到县上来了?
他佯装镇静地说:“谢谢小弟。你告诉她,先等我半小时,我请假后再出来。”又说:“等会儿,把这个带上。”在会议记录本上写了几句话,撕下来,递过去。
丽丽接过一看,上写:“请先到金帝火锅城订个包间。我开完会再过来。”丽丽本想大闹,想一想,改变主意,心里说:“念你姓关的干到今天也不容易,且给你娃留个面子,一会儿老娘再和你算账!”她走出政府大门,来到金帝火锅城,订了一个包间,专等关韬。这是关韬几年来经常光顾的一家饭店,里面的“惜缘”包间几乎是关韬专用。丽丽要了壶茶,坐在里面,一个人听着音乐,想着下一步的行动方案。
“宝贝儿!”关韬气喘吁吁地走进来。“我来了,想死哥了!”
“少装蒜!你有那么年轻的妻子,有知识,有气质。我算个啥嘛!充其量,是一个卖x的!”
“咋胡说?君不闻小凤仙与蔡锷将军的故事?风尘女子并非一文不值。在我心目中,你比世界上哪个女人都好!”
“别动我!”见关韬想搂自己,丽丽挡着他,生气地说。“我算什么?你想发泄了,每晚睡在一块儿。当了官,丢下我一人守空房,你心里有我吗?”
“宝贝!”关韬爱怜地抚着女人的头发,说:“这话还用怀疑?我把你安排在黑老板的夜总会当领班,每月轻轻松松,工资千元,这些难道不是事实?我与自己老婆一年多分居,与你住在一块儿,这难道不是事实?我不怕丢官,包养着你,这难道不是事实?”
“我不信!我只要你的全部!”
“我不是给你了么?”
“那天,你在我屋里摔碎酒杯,去找别的女人去了”
“胡说!告诉你,那天我父亲去世了!”关韬说完,情绪低落,泪水顺着眼角溢出,他哽咽着。
“对不起,”丽丽以女人特有的温柔帮关韬擦干泪,又轻拍着关韬的肩部,倒一杯热茶,递过去。“老公,对不起,我委屈你了。”
“你甭寻我的事了。我太累了,你明白么?”
“我知道。我领教过你家里的那个母老虎的厉害。”
“什么?你去了我家里?”
“我以为你不要我了。”
“不准这样,”关韬温和地对女人说。“以后你不要到我家里和单位来,这样,会引起别人闲话的,宝贝儿!”
“我听你的。”丽丽脸贴在关韬的胸前,像小鸟依人。而胖男人关韬,吐出一口烟圈,觉得自己厚实得像一座大山,能挡风遮雨。温情的女人,会满足男人虚荣心,使他们有一种自豪和自信心,所以这种女人往往受宠。而脾气直率的女人,虽则讲真话,但往往刺到男人的痛处,如针刺气球,令男人自卑不堪,在感情的搏击中往往失利。丽丽弄懂了这个道理,而性格传统的陈果,由于内心深处缺乏对关韬本人的爱,不知不觉中与丈夫裂开感情的鸿沟。这是命运悲剧的内在原因。
“宝贝儿,”关韬摸着丽丽光滑柔软的头发,突然想起黄色录像里男人在女人后面*抓着头发的画面。“有了你,我终于找到男人的感觉了。”
“真的吗?”丽丽躺在他的怀里,向上眨眨眼睛。“那你和老婆离婚,和我结婚吧?”
“这不行!”关韬不假思索地说:“我人在官场,外面可以有情人,但不能离婚。否则,会被人抓住辫子,告倒的。”
“骗人!你已经离了一回了。”
“那是一步错棋,已经让我吃尽了苦头。我不能错上加错!”
“那我们只能永远做露水夫妻了?”
“丽丽,古人说,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婚姻不过是一张纸,而爱情才是实实在在的事嘛!”
“可我总觉得心里不踏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