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涌终于在院子里抓住了陈果,他气急败坏地说:“果果,你听我说……”
陈果甩开他的手,神经质地叫道:“你好脏,别碰我……”
一想到方才耿涌和那个肥胖的女人睡在一起,她有一种*上的厌恶感。
服务员也跑到院子里看热闹,耿涌只好放开陈果。她乘机又往大门口跑过去。
耿涌不知道她到底零干什么,便不顾一切地上前抱住她,生拖硬拉把她弄回了房间。
陈果立即*起电话,对服务小姐说:“小姐,你赶快来一下!”
耿涌上去拥住她:“果果,你冷静一下,听我说——”
陈果立即推开他。
“耿涌,你要是再碰我一下,我立即拨打llo报警!”
服务小姐开门走了进来。陈果说:“你把我的房间打开,我要休息。”
耿涌也想跟出去,陈果冷冷地说:“耿涌,你要自重!”
耿涌看看服务小姐,只好作罢。
陈果一进房间,就把门从里面锁死,自己一个人用被子蒙上头,痛哭起来。
耿涌在外面一会儿敲门,一会儿打电话,陈果全都不予理睬。
陈果哭够了,听听外面已没有声音,才一个人提起旅行袋,悄悄地走了出去。
她一个人走上无人的大街。
她只有一个念头:走得远远的,离开耿涌越远越好,离这宾馆越远越好。
后面有一辆轿车驶过来。司机见一个女人在街上独行,便停了车,打开车窗问:“小姐,你要到哪里去?”
陈果对那人嫣然一笑说:“到火车站,你可以送我吗?”
司机迟疑了一下,还是点点头,陈果坐上车子,发现司机反倒有点紧张,掏出记者证:“我是记者,良家妇女,你不用害怕。”
她自己先咯咯地笑出了声,司机也跟着笑起来。
“小姐,你的胆子可真不小,这么晚了,还敢在街上逛!”
陈果的泪水涌出双眼,她对司机说:“我这人谁都不怕,只怕我自己……”
看守所里蚊蝇飞舞。耿涛坐在水泥炕上费力地啃着一块窝头,用尽力气也咽不下去,只好握在手中。
“6号,出来一下!”
看守拿了一串钥匙,叮叮地开锁,打开了沉重的铁门。
监号里的人立即从四躺八歪中跳起来,盘腿在地上坐好。
耿涛正试图将那块窝头塞进炕洞里。他咽不下牢饭,只好偷偷扔掉。
“6号耿涛,叫你呢,出来一下。”
耿涛还不习惯自己的新称谓,被看守提醒,才走了出去,又转回脸看看地上盘腿坐着的人,怕他们会揭发他方才的举动。
看守看见耿涛,怔住了。
章节107
107。狼披着羊皮
耿涛跟着看守出门,走到一个拐弯处,看守突然站住,压低声音说:“耿大夫是你呀,你不认识我了吗?前些日子我妈在你那做手术,我去陪的床。你有什么事尽管说,有我在,难为不着你。”看守仰着一张黄脸,真心实意地说。
耿涛含混地应了一声,现在一听医院患者他就反感。
见耿涛表情冷漠,看守知趣地没再多说,领着他往一排冬青树后的探视室走去。
快到门口时,他又对耿涛说:“你妻子来看你了。”
耿涛脑中嗡的一响,脚像坠了铅似的沉重起来。
那天古家栋来看他,追问他李婉的事,他没有为自己辩解。
那么,今天,晓津是来讨伐他了?!
那天古家栋走后,耿涛失魂落魄地回到了监号,一个人面对墙壁,呆呆地坐着。
监号里的人尖声怪叫,讲淫秽故事,为了一个家属捎进来的小饼干打得几个人挂了彩,他竟充耳不闻,思绪忽东忽西,野马般跳来跳去。
从主宰生杀大权的外科医生沦为阶下囚,这个落差太大。
铁窗、监号、囚服、臭烘烘……一群犯奸作科的同室狱友,都让耿涛难以忍受。
手术事故发生时,他只想:“报应,报应!我罪有应得,该去坐牢……”
看着肥硕的李婉吓瘫在手术室门口,他觉得冥冥中有一种力量把他俩揭露出来,他们的行为就像重大医疗事故一样不可隐瞒。
拿着尚在滴血的手术刀,耿涛甚至有一种解脱的*。
完了,一切全完了,结束了,再也不用偷偷摸摸掩人耳目,再也不用为了讨晓津的欢喜伪装圣人了。
他早已厌倦了作假,因此,他揽过了责任,十分平静地洗了手,脱去手术服,推掉了当天的另外两例手术,静静地等候处置。
当他从家中被拘捕,坐上警车,看见姚晓津不顾一切扑向他,最终滑落在泥土中的身姿,心才疼起来。
他如此爱这个女人,为了她,他才去找那个肥硕的护士做替身。
可他却害了她,让她受到巨大的刺激和羞辱。
尤其是那个李婉竞愚蠢地冒充妻子来看守所见他,使他更觉得自己无用。
就像没料到她会将肾病患者推来让他做心脏手术一样,他也没料到,自己和这种只识肉欲不知其他的女人交往,会有如此可怕的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