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我的好儿子,我贴心的好儿子哟……”
妇人哭得痉挛的脸上终于浮现出一抹宽慰的笑容。她呢喃着昏睡了过去。
老二抱起她,将她安置在她的房间里。
这时,那个熊一样壮硕的小伙子说话了:
“哼,不就是丢失了一些来不及装到身上、只会反射别处光芒的‘鳞片’吗?也值得这样?
您是早就觉察到他是个好吃懒做的混账男人了吧。只不过人家许诺给未来的妻子一间省城里的铺面,您才选择性地遗忘了这件事。
您缩回了手脚,呕出了人心,将自己退化成一条看不出本来面目的大蛇,好套上那件用人心与手脚换来的涂抹着青春颜色的艳丽蛇衣。
您将那些用这种方法骗来的珠宝与金子打磨成点缀蛇衣的鳞片,好让自己显得更加光彩夺目。
您伪装成本来就是那样子,来迎合那个并不十分富有却爱好着鲜艳颜色的男人。
然而,即便是闪耀着如此夺目的光芒与色彩,您还是不能动摇那个男人对于处子的执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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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您便指着我对他说,我只是您同龄的弟弟。
很好,您最后的一个儿子就这样消失了。
只剩下一位年轻漂亮的单身女性。
哈哈……如此,你们双方就都得到了自己心仪的物品:
一副描画着妩媚的蛇皮、一身反射着华贵的鳞片。
至于您丢失的儿子们,我倒觉得没什么了不起的。
毕竟,这是一个容易遗忘的年代,谁没丢失过一两件无关紧要的东西呢?这都是容易被原谅的事情。
就拿我来说吧,我就不记恨您时常忘记我是您的儿子。毕竟,我也一定有对人许诺过会记住一辈子的东西。
可是,时代的车轮总是不停地追撵着我们向前奔走,想要跑得从容一些,我们总会将一些曾经的珍宝、现在的负担给抛诸脑后。
谁又能责备我们呢?无非是人之常情罢了。”
“可是,你们总还记得前天从我这里拿走的那对金角吧,你们刚才的举动可不像是预支了片酬的演员。”老大冷冷地说。
“抱歉,这是我们的失误,”壮小伙的脸上挤出了一丝歉意,“不过好在您的弟弟并没有在意她的话,依然将她当成了自己的母亲。”
这时,老二已经从二楼靠东边的那间房间里出来了。
“她本来就是我们的母亲。
她刚才怒斥我们‘不是她的儿子’呢!嘿,我们一定是做了什么惹她生气的坏事了。
你们是知道的,母亲只有在生气的时候才会说出这样吓人的话来。
唉!我应该更懂事些的。”老二说。
“就没有可能是母亲做错了事?”壮小伙随口问道。
老二惊异地望着他,许久才开口说道:“母亲是不会做错事的,错的只能是我们。”
“是呢,你错看了母亲,这便是你最大的错处。
不过,多么幸福的错处啊!
因为这错处,你依然生活在天堂里;而我们,却为我们的正确而在地狱中苦苦挣扎着呢……”
“老三!”
这时,老大喝住了他,不让他继续说下去。
“抱歉。”壮小伙说。
老二说:“真是不知所谓。
难道她不是我们的母亲了吗?难道我们不是她的孩子了吗?难道我们忘了曾经的誓言了吗?‘我们是同生共死的一家人!一起劳动,一起生活,荣辱与共、不离不弃!’只要这样,便足够了。
我们并不曾离开对方啊,也还是彼此的亲人,如此,便是身处天堂了。
至于我们犯下的小错,改掉就行,母亲也一定会原谅我们的。
你们不觉得被母亲原谅是一件很幸福的事吗?
因为这就是被一个人爱着的最好的证明啊!
还有什么能比包容自己的不足更深沉的爱意呢?”
……
“你是对的。”壮小伙说。
“我也认同。
只是,她已经不同于我们之前认识的母亲了——你知道的,每个人都是会成长与变化的。
我觉的,你还是需要……适应,是的。
不管她以后变成什么样子,你都应该将她当成自己曾经的那个母亲。”老大说。
“她本来就是我的母亲啊,从来都是,今后也一直是。
她从来就没有改变过啊。
从我这里看过去,那里的一切都还是天堂的模样;虽然这天堂,偶尔会换几件新的衣裳。”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