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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人会来么?”孙记雨问。
“一定会来。”白侯爷回道。
“那我明白了,我这边没问题。”孙记雨端起茶杯,继续喝茶。
“这次事了,我去向先生讨一副喜联。”白侯爷说完,起身离开了翠阁。
“孙姐姐,姐姐,你没事吧。”周小五看着端着茶杯发呆的孙记雨,茶都凉了。
“小五啊,你可以出门了,记得每周给你的哥哥们报个信。”孙记雨放下茶杯,将周小五轰出了翠阁。周小五刚开始还假装死皮赖脸的不肯走,一脚踏出翠阁大门之后,一个眨眼的功夫,人已经从孙记雨的眼前消失。
孙记雨回到翠阁的二楼卧室之中,从床头柜中取出一件雪白的裙子,在自己身前的镜子中比划着,那天穿这件衣服应该很好看吧。好一会儿,她才将这件雪白裙子放回柜中,打开卧室的窗户,外面是灰蒙蒙的一片。她伸出手指,一拨,灰色就像棉花一样被拨开,一面手掌大小的镜子出现,她伸手拿了过来,对着镜子哈了口气,镜中出现了一片青山,接着,林雀的身影出现在青山山腰的一个凉亭之外。林雀正躺在亭外的石阶上,睡大觉,阳光恰好照在他身上,那样子,一定舒服极了。而在青山下,一条小河静静流过,一头五彩麋鹿正在河边低头饮水。麋鹿饮完水,沿着山路,走上台阶来到林雀身边蹲下,然后麋鹿看了一眼天空,打了个哈欠,渐渐入睡,随着麋鹿睡去,整面镜子,又成了灰蒙蒙,任凭孙记雨呵气,用手帕擦,用火烧,丝毫不再变化。孙记雨索性将镜子扔回云中,然后在桌上右手撑着下巴,左手敲着桌子,开始自言自语:“唉,这周小妹子和大白一样没良心,嘴上说着不走,一出门,连影子都看不见了。外面就那么好玩么,周小五啊周小五,和姐姐我呆了那么久,你既然无情,别怪我无义。玄威啊玄威,你都死了快二十年了,大白还要给你办酬恩会,你当时对他也不好呀。再说了,你当时做的那些事,你是自己找死呀,怎么大白和大林就这么记着你呢?这么些年了,视你如仇寇的记着你的好,可你拼命想保护的那些人恨不得把你挫骨扬灰。懒得理你们这群臭男人的狗屁倒灶,这回给你办酬恩会,嗯?酬恩会?你想保护的那群人进不了城呀,大白和大林让他们进城?黄先生不会同意的呀。那客人为什么一定回来?不对不对。”孙记雨,似乎感觉自己好像遗漏了什么。泡了杯茶,回想着白侯爷的话和说话的神情。“这两狗贼有事瞒着我,要我坐镇中枢?大林去参加盛典,我坐镇中枢,中枢不是一直就在我这儿么?看好三区这座城?看好这座城?什么东西能威胁到这座城?威胁到七十二基点之一的东三区?黄先生也知道,能让书苑的先生知道却不阻止的能威胁到一个基点的事?有么?不可能,怎么可能,我应该是自己吓自己。喜联,呵呵,喜联。”孙记雨连自己都不知道是真的不可能发生这样的事还是下意识的在逃避这个问题,和喜联相比,那些算事么?孙记雨又开始发呆了。
竹鹤从窗外飞来的时候,看见孙记雨在发呆,还嘴带微笑,知道自己这时候应该去外面在玩会儿比较好,于是,竹鹤飞了出去。竹鹤第二次从窗外飞来的时候,身上沾着露水,孙记雨还在发呆,于是竹鹤又飞了出去。竹鹤第三次从窗外飞来的时候,身上落着一片桃红花瓣,孙记雨在床上睡大觉,于是,竹鹤在桌上的茶杯中喝了一口剩着的茶水,摇了摇头,又飞了出去。之后,竹鹤就再也没飞回来过,它知道,孙记雨让它回家,它的的家,在东海的一个岛上,那里有它的玩伴,有它的家。它到家的时候,正是夕阳快下山的时候,枯黄的竹鹤眼中出现那座岛的时候,它已快要挥不动翅膀,它只能努力的向着海上的一叶浮舟飞去,从空中坠落在浮舟上,一个皮肤晒的黝黑的健壮少年,恰好接住了它,看着掌心枯黄的竹鹤,少年静静的望着小岛,小舟慢慢驶向小岛。小舟在岸边的静水湾中停靠,一个披着蓑衣的老人指了指少年手中的竹鹤,摇了摇头。少年就这样静静的看着老人,老人只是一遍又一遍的指着竹鹤,摇着头。枯黄的竹鹤已经回复了一些气力,从少年的掌心煽动着翅膀,缓缓飞起,向着大海飞去。只飞了一小段距离,就掉了下去,一只黝黑的手掌,接住了它。少年看着它,露出雪白的牙齿,笑的很是好看。少年将竹鹤温柔的放在小舟的夹板隔间中,走到舟尾,抽出两侧藏着的狭长竹刀,对着岛的最高处,那入云的山腰,左右各挥一刀,腰间的白云就像断开的丝线,一半往前,一半往后分割开来,露出白玉般的山腰,嗡~~的声音,响彻整座小岛。蓑衣老人看着这一幕,任凭耳边嗡嗡作响,不做抵抗,这也许,是这二十年来,最好听的声音。嗡声持续了半个时辰,待到嗡声消失,从山顶最高处传来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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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老婆婆的声音:“既然孙儿亦入三极,往事便无需再提。”黝黑少年闻言,将竹刀收在腰间两侧,一刀刀尖离地半尺,仿若刀柄处有人持握;一刀刀尖划落在地,刀尖落痕离刀却无。少年取出竹鹤,捧着它,缓缓走向山顶。
“既然今日孙儿已入三极,有些事也就要你自己决定了。七十二区分世界,天下九姓分相治。我孙家为九姓第三,八方三区皆为我治下,世界九分之一养我孙家千年之久,按理来说我孙家当是享尽人间富贵尊荣,子孙延绵不绝。可从第四纪开始,我孙家男丁便极少于人间现身,至你这代,直系男丁仅有你和孙逊,孙儿你说是我孙家丧尽天良,阴德有愧?”巨大的珠帘之后,老婆婆在问坐在蒲团上的黝黑少年,竹刀放在门外的石桌上,有一只通体翠绿的竹鹤落在上面,竹鹤的眉头之间,一颗鲜红的朱砂分外惹眼。
黝黑少年挺直身躯,正色道:“想要有大德,必然有大恶,我不心存恶念且行大恶之事,何愧于心。既然无愧于心,便正对千磨万难,无所惧,行便是。一代祖教诲,孙儿觉得无错,因此孙儿不觉得孙家有何阴德有愧之言。”
“可是家大业大,墙内猜忌不合?”老婆婆问。
“我孙家上下不敢忘前人之艰难,家族之祖训,六亲之间各安其份,各知其命。”黝黑少年答。
“可是外敌霍乱?”老婆婆问。
“九姓之间分属严密,各司其职,未有外敌可寻。”少年自豪地说。
“孙儿以为我孙家男丁甚少又是为何?”老婆婆问。
“孙儿不知。”
“你入三极,可曾看过八方。”
“尽是断崖。天空上,有一团巨大无比的乌云,笼罩整个世界,延伸到世界之外。孙儿的内心,一股强烈的冲动想去上面看看,但孙儿挂念记雨和母亲,以后再去。”少年不知老祖宗问这个做什么。
“你父亲在云上,或者说,孙家直系男人从你父亲往上,要么活在云上,要么死在云上。你母亲生下你的第一天,你父亲便去了云上。九姓直系男人大都在云上,唯有黄氏一族世代单传镇于崖边。孙儿去把记雨这丫头接回这里,找一个伴侣,留下血脉男丁,然后也上去吧。”老婆婆说到。
“孙儿接回记雨,便直接去云上。”
“那我就处死你母亲和你姐姐记雨,反正孙家血脉是你决意断送,那绝了便是。”老婆婆冷冽的声音让整个大殿都寒冷几分。
沉默些许,少年缓缓起身,走出大殿,配上竹刀,抬头看了一眼阳光下的匾额,上面写着仙翠宫。山顶并不寒冷,相反很是温暖。可是下山的时候,山腰处的冰寒,让少年每次都浑身很是难受。
翠阁,孙记雨让竹鹤回家,她知道自己可能这次回不去了,让鹤儿回去,她心里会舒服的多。从懂事开始,她就一直在拼命。拼命的读书,望仙殿的那些书,十年她记住了一层入门的两个架子上的所有内容,她现在都还记得《情圣自传》书苑三版第一千三百页上画的那条巨大的叫做鲲的鱼,可惜自己当年和大白他们在南海边只见到了鲲化作鹏,死了之后留下的一片羽毛,确实很壮观。拼命的修行,似乎所有九姓的少年少女最后都要进书苑跟随老师修行,她也一样,修着修着,老师死了,自己也差点儿死了。也就是那次之后,那个从来没见过面的老祖宗,似乎不是很怕她了。拼命的逃,为了活下来,事实证明老祖宗还是很可怕的,以致于现在自己也不敢离开东三区,大白也不敢去岛上。拼命的追求幸福,或许大白在身边,就很满足了,哪怕两个人几年都见不了几面。大白呀,大白,你怎么跟白菜一样呢,我一顿能吃好几个,一拳能打好几个。你肯定比不上我亲爱的弟弟和林老大,这世间像他们这般不讲道理的人很少。你连三极的门都还没看到,怎么就要搞什么酬恩会呢?这天要变了啊,你就不能好好的守着东三区么?孙记雨靠在阳台栏杆上,看着西边的太阳,试图将脑中的思绪清理干净,可惜的是,大白不见了,东边的那个岛又在脑海中浮现。暮色中的她,身影拉的老长了。当天黑了的时候,她捋了捋被晚风吹乱的头发,一个深呼吸,又长长的吐了口气,双眼眯成一条线,看着浓浓的夜色,在心中说到:“那就干吧,最坏的结果不就是客人是那个死变态么,都到我家门口了,干就完事了。今夜睡个好梦。”
孙记雨躺在床上准备入睡,却忽然睁开眼,有客人深夜到访,不过找的孙逊,与自己无关。随小孩子怎么闹,睡觉睡觉。
望仙楼竹林外,一抹黑色随着凭空出现的廊桥,飘了进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