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五代到北宋年间,黄河多次决口,洪水泛滥,汇集到京东西路的梁山泊,形成了横跨数州县、浩渺无边的巨大湖泊,其内烟波浩渺,河汊纵横,正是潜藏巨凶大恶的好去处。
在湖泊的北边,靠近寿张县(后世山东梁山寿张集),有一座四面环湖的山峰,就是梁山,后世因为一部传奇话本变得家喻户晓。登上山峰,沿着曲曲弯弯的山路向上,一座规模不小的水寨藏在山坳里。
水寨的大厅里,横七竖八地站着一些粗狂的汉子,此刻都神色慌乱,盯着地下横卧着的昏迷汉子。
汉子的身下胡乱地垫着一些水草之类的东西,浑身上下湿漉漉,身上的伤口都简单处理过,流出的血也已经结痂。
围着昏迷汉子最靠前的三人看起来也很沮丧,其中一人道:“孟哥,要不,你发声话吧,把大家召集起来,重新定一定规矩。”
被称为孟哥的人闻言道:“再等等吧,大哥真要不行了,这水寨可就没了主心骨,难啊……”
说罢,意犹未尽地一声叹息。
其余二人听了这话,都忧心忡忡地点头。
就在这时,那个横躺着的汉子突然有了动静。先是身子微微一动,接着便是嘴唇颤动,发出含混不清的低语。
“大哥,大哥,大哥!”当先的三人齐声呼喊,周遭的人也是一阵骚动。显然,那个正在苏醒的人牵动着堂中一众粗豪汉子的神经。
“@#¥%%#”,一阵谁也听不懂的咕噜后,躺着的汉子身体进一步动弹,在众人注视下,慢慢张开了眼。
“谢天谢地,大哥有救了,大哥醒了。”耳边传来粗壮的欢呼声,苏醒过来的人头脑发晕,眼神涣散,目光渐渐聚焦后,看着头顶一张张须发怒张的面孔,更是不明所以。
“喝得太多了,这次又醉死过去了,下次一定要控制,再不然就戒酒。”他暗自懊丧,不知道自己又出了多少丑,更不知道是哪一个在作弄自己,竟然把他放到了这样一个奇怪的地方。
看着这些人装束怪异,说话也带着奇怪的口音,他更是难以做出判断。
等他终于确定这些人在对着自己说话后,极力压住大醉初醒后的眩晕,发声问道:“这是哪里,总不会是幽冥地府吧?”
他之所以问出这么奇怪的问题,是因为眼前这些人的装束只在古装电视剧里看见过,不是演戏,那就真是见了鬼了。
“大哥,这是怎么了,连俺们兄弟也不认识了,说话声音怎么也变得这么奇怪?”先前最早发声的汉子喊道,震得刚醒过来的他一阵发懵。
这人的话语,在他听来,也觉得语调怪异,只能勉强听得懂。
“对不起,我还真不认识你。”躺着的汉子拍拍自己依旧像针扎着疼的脑瓜子,努力集中注意力回答。
近前的三人面面相觑,认真端详了躺着的人一阵,看他的样子不像是作伪,更是联想到其人平时威严持重,绝无装神弄鬼之理,心下更加着忙。
“大哥你认真看看,这是孟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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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这是贾虎哥哥,还有小弟郑握,俺们兄弟四人水里来火里去,打断骨头连着筋,可不是一两天交情,说不认识就不认识!”还是先前喊话的人沉不住气,分别指着另两人和自己,要躺着的人认清楚。
躺着的人努力抬起上半身来,认真打量近前三人和周遭,更是吃惊得喘起了粗气。
只见三人都用头巾束着长发,身穿粗布短衣,短裤赤脚,各个身材魁梧。
那被叫着孟威的年稍长,面色淡黄,三绺短须增添了几分威严。
被叫着贾虎的黑面孔汉子,却长着络腮胡,只是较短,再稍长些,就是古典小说肖像描写中的虬髯虎须,自是一番威风凛凛。
郑握面色白净,淡淡髭髯,但一看就是经过风吹日晒的健康肤色,不是白面书生那样娇养出来的。
三人哪怕是处在惶惶不安中,也掩不住一股经过血与火磨砺的逼人气概。再看周围那些汉子,莫不如此,粗豪中自是气概非凡,不类凡俗。
醒来之人观察得震惊之余,嗅着满屋的鱼腥味,再次勉力开口问道:“那么,我又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