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些眼红的人纷纷上前询问那位说出消息的佣兵,看那急切地模样像是恨不得自己身上长出翅膀来飞去找到红樱草。
“我劝你们还是别去的好。”
就在这时一声冷冷的警告传到众人耳中,一下子像是从众人的头顶泼下凉水冲淡了兴致。
众人循声望去,发现声音的来源是独自坐在角落里的一位老人。
一个佩着长刀的女子不满的叩了叩桌子说道:“老人家,不知你是知道些什么还是怎样,可不能断了大伙的财路啊。”
“呵,玛莎,你的脑子就像你的刀术一样简单”背上背着两柄巨斧的男子站出来插话,接着他调转过头冲着老头大大咧咧地说:“老怪物,能你如此忌惮的事可不多。”
被男子称为玛莎的女子回瞪了巨斧男一眼没有说话。
又一位中年男子起身向着老人施礼,而后说道:“红樱草确实很诱人,但我可不想白白的送掉性命,还请银老赐教。”
老人站起身从阴暗的角落走出,看向先前施礼答话的男子微微颔首:“倒是还不算笨。”
听了此人的话男子倒也是不恼,仍是十分有礼节静站在原地。
待众人看清老人的面貌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老人半边苍老的脸被流动的银光覆盖,诡异而又骇人人们虽是不能看清他的全貌。
但仅凭能看到的老人一只眼眶里闪烁着危险的灰白色微亮,就能知晓这人的身份了,如此明显的特征不必见其全貌,亦能勾起全识。
空羽馆二等猎者——流银者!
老人扫视了一眼向着众人缓缓说道:“刀蝴蝶、鬼斧、玉扇人,你们三人联手可是觉得能败我吗?”此话说完,他无视众人的脸色有多难看又补了句:“他若有心,十倍于我等的人数亦不可能在他手里中逃脱一样。”
这句话无疑就像一颗炸弹一般直击众人的心头。
二等猎者是什么身份!
在空羽馆出生入死十几年才能积累到的功绩。哪怕是刚成为的二等猎者人也都是足以轻松战胜元灵下级术师和煅武者的存在。
流银者的声望和实力更是了得,有人传他实际上已经有了一等猎者的实力。但饶是如此身手,加上他在内十倍佣兵众竟在那所谓的异人手中亦不能逃出生天。流银者这一类人在佣兵群体中威望本就很高,再加上平日里独来独往不轻易卷入纷争所以他说的话可信度还是很高的。
老人又说:“你们若是有什么不好的打算,我劝你们还是趁早放弃的好,对异人感兴趣的家伙也不是没有送命的。”这一席说完后流银者就转身而去,丝毫没有再理会剩下人的嘈杂议论声。
先前叫喊的众人此时都沉默了,但不一会儿酒馆内却又热闹了起来。毕竟谁都不会因为这样一段小小的插曲而耿耿于怀不是吗?
而楼上李仲一桌人早已是人去楼空不知了去向。
即使是听了流银者的告诫后,玛莎仍决定冒险一试。她的身体潜力已经是目前所能到达的极限了,如果没有什么机遇使身体素质得到提升,恐怕今后她在武技上再不能有什么进步了。无论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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术师还是武者,弱者总是可悲的,玛莎深知这个道理。
那么跟在玛莎身后的人又是谁呢?各位看官别急且听余慢慢道来。
就在流银者警告众人过了约莫一刻钟后,封夕城的一条小巷子里,一位老人坐在一个废弃的木箱上,轻轻把手中的烟斗往箱板上敲了敲,慢条斯理地又续上了烟丝细细品吸了起来。
流银者心心念念道:“据我的听闻,上侍大人的时间可不是很充裕呀!怎么有闲心来找我这个糟老头子呢?”
闻言,李仲显出了身形站到流银者身前来。因为跟踪被发现,他的脸上略微带着些尴尬。停顿了一会才讷讷地开了口说道:“跟您老人家,还是不会开什么玩笑的。如今有要事相求才出此下策,还望您多包涵。”
流银者的眼睛里闪烁出危险的光,身上涌出银灰色的不知名液体不过三五息时间座下的木箱炸裂,银光混着碎木和灰尘飞溅。
李仲一时倒是愣住了,只是周身防护灵素一阵激荡。
“外面都传上侍大人身手再普通不过了,不知已是步入元灵中级八段之境的李大人又有何事有求于人呢?”流银者笑问。
先前他出身试探不过只是为了掩人耳目,真正的目的还是为了搜集信息。
作为他这个年龄的猎者自然不会再选择去拿命换钱去了,光凭向着空羽馆提供信息可以得到相应的奖励对他来说就是一笔不小的收益了。身处空羽馆里,最惬意的事莫过于拿各种消息与空羽馆交换自己所需要的东西了,虽然通常需要大笔空羽值...
“百枚金币,带我去见一下那位异人吧。”李仲严肃了起来,他的声音也不怒自威。
“哦。”流银者惊讶道”上侍大人也会关心这些乡野异闻?不过我可不敢保证异人会愿意见我们,还是更愿意干掉我们。”
李仲眉头微皱,沉声道“二百枚金币,务必让我和异人见上一面。”
流银者不语,抬头望着月亮只是驻足在原地,于是两人对着站立沉默了好一会。
就在李仲觉得这人有些贪得无厌自己都快要不耐烦的时候。一声清晰可闻的“扑通声”,引起了他的警觉。
流银者冷笑道:“几个烦人的家伙而已,上侍大人,我们走吧。”
几百米外的一间客栈里,几个人围坐在没有灯的桌前,房间里众人尽力调控着自己的呼吸。突然一个人轻叹一声道:“失败了。”旁边一名大汉急不可耐地揪住那人的衣领问“他怎么了!”
那人被吓了一跳,脖子被衣领勒的紧,脸色有些憋红连带着话都支支吾吾的:“只...只是昏...昏了过去而已。”
大汉这才放下心来,转过头向着一名中年人道“老罗,你的方法可不太行,还好老怪物只是出手警告,要是全福折在了那,我非跟你拼命不行。”大汉身旁的巨斧已经告示了他的身份,此人正是先前在酒馆被称为鬼斧的主人全东。
罗余飞一收折扇严肃的说道:“全东,你的事过后我自会向你的队员作出补偿,现在更应该想想计划失败后要怎么办。”
大汉全东一屁股坐下跟罗余飞扯皮道:“还能怎么办,凉办呗。”顿了顿又说:“老怪物好小钱,知道那什么狗屁异人的事却不去接任务,净在这赚些愚人的钱。”
罗余飞冷哼一声道:“半株红樱草的价钱都胜得过千金,只是说银老头好小钱?有如此消息又为何不去直接拿大的。”
“反正我不管这破事了,水太深,别为了这个破摊子,折了兄弟可就不划算了喽。”全东说完领着两个人,走出了房间。
罗余飞铁着脸,快速思考着当前的形势,过了好一会才寒声说:“走!”
这个突兀的命令让他队伍里的人一下子没转过弯来,反而把身边的人吓了一跳,下意识地问:“去哪?”
“当然是...”罗余飞眼中精光一闪而逝。“城主府。”
青郁之森——末见湖畔
李仲对着流银者说道:“不成想此地原有如此景致。”
流银者笑而不语,转手凝聚流银作掌劈向湖面,流银化入水中触动着湖水。
“动手!”流银者急促道。李仲一挥手托过一个孩童,孩童看起来面黄肌瘦,只一眼就能让人瞧出不是贫苦人家的孩子便是露宿街头的乞儿。
李仲用手划进孩童手臂开了一道伤口,殷红的鲜血流下,李仲自己也用气息震破了自己的手掌,在灵素牵引之下控制着血液流入湖中。融入水中的鲜血顺着流银者散发的银光经过的地方,像植物的脉络一般生长着。不一会淡淡的血腥气蔓延开来。
此时的湖底却不知为何渗出缕缕寒气。
“咚”一身影落入水中溅起无数水花连带着泛起的涟漪,同时湖畔旁落下来的还有一个被扔在岸边的人。流银者收回了手掌,露出一抹胜利的微笑。
李仲约莫自己体内的血气少了一成后便准备停下,谁成想不知哪里来的红线,生生刺入掌内,仍在吸着体内的血气。手中的孩童亦早就脱离了自己的掌控被安置在一旁。
一道身影缓缓从水中浮出,黑墨色的袍子散在水中,鲜血向着袍子上流去。湖中人露出的眼睛如黑耀石一般的眸中不掺杂任何情绪。此时他身上的袍子像不受湖水影响一般并没有黏在黑袍人身上而是原原本本地松展着。
流银者欠身行礼道:“见过阁下。”
禚溟盯了他一会,直到流银者有些心里发毛才移开目光望向李仲。
李仲现在的身体状况却很难受,原来就刚刚的一小会他又被红线吸食了近一成血气后,红线恋恋不舍地退下他的手臂。饶是以李仲术师的体质,这种程度的失血自己的头脑也有些昏沉沉的。不过当看清楚岸边被扔下的人时,李仲还是清醒的打了个寒颤。正是之前自己派出去跟踪他人的属下。
“你的人?”流银者望了望便瞧出了这人和李仲有眼神交流,而后转向李仲寒声问道:“怎么,上侍大人不会想对异人阁下动手吧?”流银者有些气恼的暗想着,怎么这么不知分寸,万一惹恼了这位,自己有十条命都不够死的。
“怎么会!”李仲连忙向禚溟解释:“误会!是误会!”
愿望感知完成,接受尔等交涉。
两人的脑海中突兀响起了声音,声音不是很大但却很清晰。
李仲一愣心中大喜,快步上前大声道:“异人阁下,在下在此恭请您出手一次。”
禚溟打量了李仲一番却摇了摇头。
前置条件不足。
脑海里的声音再次响起,而禚溟则目光灼灼地盯着他看,倘若对方给不出他所应付的筹码,那么死亡便会如约而至。
“是我太心急了没说明白,不知您能否对付得了封夕城城主魏洋?”
魏洋?
禚溟心中默念。
名字有些熟悉呢...
唔...
好像是之前来过一次的人吗?
禚溟点了点头,而后却又摇了摇头。
李仲却是会错了意,以为这个所谓的异人怕了魏洋,沉声向着流银者质问道:“你不是说,异人完全有把握击败魏洋吗?”
“异人阁下可是回绝了?”流银者反问道。
“可都……”
流银者冷笑着说:“乞儿不过就是普通人献上血以求见面。难不成大人以为自己的一点血气便可请动这位对着元灵级十境的魏洋出手?莫不是把异人阁下出手一次看得太廉价了。”
李仲这定下心来,过了约莫一盏茶的功夫,禚溟与李仲的交涉敲定之后,李仲两人先后离开,李仲带着乞儿和属下先行离开,流银者默默地站了一会也离开了。
算了算体外的储量,禚溟闭上眼感受着刚刚收取的血气。
刚刚由于戒备而布置在方圆百米之内的红线一瞬收回,红线渐渐聚合在一起。
若是仔细看过去就会惊奇的发现红线聚合而成的红团竟是一大团暗红色的血液,血液就那么聚在水面上,血液缓缓流动着,只见禚溟身上的衣袍也化开融进了血团。
鲜血聚在水上却诡异的没有与水相融,湖中散落的那些他人的血亦融于水中的血团。
禚溟在水中如同婴孩般将身子蜷缩起来很快就被巨大的血团包裹,血团继续收纳外围不断涌入的血液并缓缓地旋转缩小着,当缩小到不足原来体积的三分之一时猛地轰然炸裂。如同盛满了血浆的气球突然爆炸浓浓的血气自湖面上霓散开,直到血雾散去湖边一道身影显现出来。
禚溟看了看自己映在水中的身形,身前肩头仍散着一些不羁的黑发,略微皱皱眉又松开,若不是迫不得已时可以储备体内寒气,他早就把碍事的长发削掉了,行动时都有所不便了。
禚溟手掌轻触在水面上,因为爆炸散开的血液又凝聚到一起,他随手一抓一件鲜血织成的游袍从血水中拎出披在身上,这才遮住了露在水面之上的上半身,余下的鲜血拼接为轻薄的深色甲胄覆在身体上,而后又猛地扎进水中。
零星稀薄的雾气四散而开,带着诡异的森森寒气顿使周围温度骤降,不过几个呼吸之间整个湖面成为了一面硕大的冰镜。而此时森林里又恢复了原本虫鸣鸟叫的活跃气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