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着走着,眼前突然惊现一个“xx公园”的路牌。
那不是我要去的公园,但是我依然朝着箭头所指的方向走过去了——因为我将因此收获两个公园——而且,我有的是时间!
我看见一个超级无敌大的江,沿岸停泊着一艘超级无敌大的船,岸上是一排看不见尽头的超级无敌大的遮阳伞、超级无敌多的沙滩桌和沙滩椅。
我爬到眺望台上,我看见不远处的一个亭子里,有人,哦,是很多人,他们唱着戏,拉着二胡,吹着笛子。在自由自在的风中,和自由自在的曲子一起,自由自在的,仿佛漂浮在人世间——时间是不重要的,地点也是不重要的——重要的是我享受我的存在,又迷失了我的存在,我享受着,这个无我的世界。
我自由自在的,像风一样,自由自在地在岸边走着,哦,是一会儿走着,一会儿跑着,一会又停下来,一会儿又跑了起来,发带在风中呼啦啦地转着——我快乐极了。
你看那辽阔的江面,风呼啦啦地从江面吹过来,不知它吹过来之前可经过了几艘大船,几个人,几条想要跃出江面的鱼?
忽而,我惊喜地发现这地上居然有诗,是刻在地上的诗,是很多很多的诗。
我一路走,一路看,走过一个又一个自助饮料售卖机,走了不知道多远,竟一直都没有重样的。
最使我惊喜的是那一句“翠色随人欲上船”。
我若宛在水中央,周身翠绿在流淌,想必这周身的翠绿也想要上我的船儿来。
而我也定会让她上来的。
但我会要求她给我讲故事,讲江里的故事,讲风的故事,讲各种自由自在的故事。
我不知道我走了多久,我竟就这样沿着江边,走到了我最初的那个目的地。
大江在我的左侧,目的地在我右侧的马路的另一边。
我像孩子似的飞奔过去,哦,是沿着斑马线飞奔过去。
你看,迎面是一个巨大的城门,城门的两边是两个矮一点的城门,三个城门围成门前的一大块空地。在这空地上,放风筝的人是极多的。
然而我对放风筝不感兴趣——我感兴趣的,是城门的里面。
曲曲折折的路,高高低低的树。这条路的尽头是一个小屋子,是那种古老的门牌上写着隶书的屋子。你好奇地走过去,走过去。那门仿佛是虚掩的,里面仿佛住着谁。然而当你走近了,走近了,你才发现,原来门是上了锁的。你沿着门外的走廊一直走,一直走。你以为你就要被前面的一堵墙给拦住了。然而在郁郁葱葱之间,在那树影里,你分明看见光亮透进来。
于是你又大胆地走过去,果然,墙上开了一道窄窄的门。
你从那门里钻过去。如此,竟又是曲曲折折的路,高高低低的树。
你以为,就这样一直重复着?
忽而,当你走到某一个屋子前的走廊“尽头”,走过去,再走过去,你看见了清清亮亮的东西,从郁郁葱葱的树影间透进来。
哈哈,你又来到一个江边了!
从那窄窄的门钻过去,你便“亭亭玉立”于江岸了。
这岸边都是古老的屋子,是一望无际的屋子,还有高高低低的树——连接着纵横交错的曲曲折折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