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晃,又过了大半年,赵红阳家庭院边的榕树已经换了绿装,少了赵红阳哥俩的吵闹,榕树下已经长满青草,来往的鸟儿,也不再所有惊慌,从容的寻觅着食物,家里的一切没有变化,只是屋顶和城砖又多了一层厚厚的青苔,显得沧桑陈旧,而母亲总是把院子打扫得刚刚净净,生活一如既往,与往常没有任何分别。
父亲每天就只是安详的坐在院子的木椅上,脸上没有太多的喜悦,每当赵红阳回想到父亲在院子里安静的烤太阳的情形,就情不自禁泪湿了眼眶,想到父亲被病魔的缠身之后,瘦骨嶙峋,日渐憔悴,与往常变若两人,已经没有当年的壮气。赵红阳无法躲避命运的折磨,又那么难于承受,他总得背负太多的现实,却又得假装若无其事的情形,默默的承受着这个童年不该有的悲伤,于是赵红阳慢慢的开始营造自己的世界。
他总是发着呆,如同孩子渴望的童话世界。为了生存而不断的改变,这或许是动物生存的本能。我们只要在现实里受了伤,就总是找到逃避现实的机会,去了自己的理想世界,把自己所想的一起放飞于此,从而得到心灵上的满足,现实总是在打破人们的美梦,它从不会像幻想虚无的世界一样,给人们一点生存的转机或者眷恋。
赵红阳坐上开往家乡的客车,内心充满期待及畏惧。
太阳慢慢收起了刺眼的光芒,最后的余光终于被庞大的山坡挡住,四周渐渐暗了下来,微风呼呼的吹过车窗,车快速的驶在灰黑的山道,世界开始安静了下来,似乎一天的喧嚣结束后都拖着疲惫的躯壳去睡了,司机打开车灯,车上的人也慢慢安静下来,期待客车驶入家乡的情形。
赵红阳此刻也无比的劳累,两只眼睛终于还是撑不住,迷糊的昏睡过去,又梦起了自己和哥哥在榕树下打闹的情景,又托起了他内心中无比的思情,他也明白,有些事一旦过去了就一辈子都不可能再重来,这或许说明我们应该珍惜当下的每时每刻,我们永远没法判断,哪一个部分才会是生命中最美好的,或是最值得怀念的。
不知过了多久,天空乌黑的已经看不清窗外的树木,凭借着车灯闪闪的光芒,路过的一切似乎又如此熟悉,此刻,身边的座椅基本空去,皮垫上已经被冷风侵袭,车内无比安静,零散的乘客目光呆滞的望着窗外,心内似乎都在渴望着什么。
依稀可见,远处车站微弱的灯光,如同午夜即将逝去的星星,周围已经一片黑暗,赵红阳清醒过来,心情有些激动,终于到家乡了。
同样,赵红阳还得走二三十里路才能到家。赵红阳看了看时间,刚好早晨五点多。
刚下车,母亲就在客运站等候多时,抢过赵红阳身上的背包,赵红阳右手抓住背包的带子:“啊妈,不用了咧,不重。”
“肚子饿不咧?”母亲没有罢手,把背包拽了过去,抱在胸口中。
走出车站,母亲打开了手电筒的开光,赵红阳一把拽过背包的带子:“啊妈,还是我来背咧。”
这下母亲没有反对:“那赶紧走回去,饭我热着咧。”
村里道路已经重新修建,赵红阳与母亲可以搭顺风车回家。在路口候车之时,赵红阳本想询问父亲的情况,他发现母亲头上多了许多白发,脸上的棱角多出许多的皱纹,黑黝黝的面部,已经减少了许多年轻。他心想:母亲一定是被这生活折磨透了,父亲病倒后,家里就她一个人顶着。每次想到这些,他总得把吐出来一半的话语又吞回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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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是有点饿咧。”赵红阳性本就不爱讲话,所以每次也就吞吞吐吐的说出几个字,然后又停止了。
“你爹咧,你别担心,你得安心上学咧。”
“知道咧……嗯嗯……。”母亲算是比较了解他的性格。
母亲拦下一辆运水泥的农用车,然后将东西放在车厢里,费劲全身力气,爬上去,然后回头来拽赵红阳的手。
赵红阳与母亲坐在后车厢,汗水已经浸湿母亲额头的苍发,发动机发出的声响让人震耳欲聋,赵红阳与母亲相视一笑,脸上诠释出无比的舒畅。
时间已经到了晌午,却迟迟不见太阳的光芒,天空有些灰暗,似乎一场狂风暴雨将至。空气却十分清爽,微风迎面而至,使得赵红阳疲倦的身体一阵阵犯困。
赵红阳到家的第一件事,便是给父亲汇报自己的成绩,大学是无纸化教学,所以没有手写试卷给父亲,父亲对他校园生活甚感兴趣。
母亲每天反复打理着家常,寒假初期,农家还是闲暇时光,而开学来临之际也正是庄稼收成之时,赵红阳却帮不上什么忙。
“明天跟我去趟集市咧。”母亲对赵红阳说道。
“嗯……好咧。”赵红阳已经很久没有去过热闹的集市,他内心其实也不情愿母亲给他挑选衣服。
“多吃点咧。”母亲给赵红阳夹菜,动作轻快灵活。
“嗯嗯,好咧。”赵红阳大口吃着,他已经好久没有吃母亲烧的菜。
“妈,我想吃你做的东坡肉咧,切大块点咧。”东坡肉是母亲最拿手的一道菜,村里的做法与其他地方的做法略有不同,母亲喜欢用天然野生蜂蜜烧炖,让蜂蜜的香甜融入肉里,村里,这种吃法在村里广为流传,也是村唯有的特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