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冰夜觉得自己越来越搞不懂骆迷河情绪变化的原因了,疑惑又无奈,连连感慨了两句。
“莫名其妙!”
看着骆迷河颤颤巍巍的步履,蓝冰夜没忍住,还是飞快上前,直接蹲在了骆迷河面前。
“上来!”
骆迷河黑着脸看着蹲在自己面前的瘦削背影,没有一丝犹豫地转了个方向。
“上来!”
蓝冰夜却不依不挠,见骆迷河往哪边转,就往哪边蹲,大有一副你不让我背我是不会罢休的架势。
“……。”
骆迷河第n次看着挡在自己面前的背影,努力克制住把人扔出去的冲动,黑着脸靠了上去。
蓝冰夜得意地笑出来,嘴角咧开成好看的弧度,眉眼弯弯,像是熟透的葡萄,一闪一闪地发着光。
她感觉到骆迷河的手在自己胸前握紧了,就快速站起来。
“去哪?”
“我房里。”
“……。”
蓝冰夜想到就在隔壁的房门,突然有点疑惑自己刚刚在做什么。
但是她深谙,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的道理,很是自然地迈开步子,几步就走到了隔壁房间。
蓝冰夜一直把骆迷河背到床边才把他放下来,骆迷河被平稳放在床上之后,没有走开,而是让蓝冰夜把桌子推过来。
随后他从自己床上的暗格里取出纸笔,自己磨了墨,开始写信。
蓝冰夜有点咂舌,没想到这个破破烂烂的院子还藏着一张有暗格的床,啧,真不容易。她居然还有点感动?
骆迷河在写信,蓝冰夜也不好一直盯着他看,万一别人以为自己偷看怎么办?于是她随意地四处瞅一眼,果断的选中了那扇整个湖心亭最完整的窗。
骆迷河偶然抬头的时候,就看见蓝冰夜安静地倚靠在窗边,微阖着眼,像是睡着了。
她的睫毛又密又长,几许月光从窗口漏下来,有青灰色的阴影打在眼睑上,铺开一片扇形的黑暗。
女孩子不笑的时候就像一块清冷的冰,带着拒人千里之外的薄凉。
骆迷河写了很久,以至于蓝冰夜真的站在那里就睡着了。
没有做梦,熟睡时整个世界都是黑暗的,一如她找不到来处的平生。
蓝冰夜睡的很浅,醒来的时候正好看见骆迷河小心地把晾在一旁已经干了墨的宣纸折叠起来,收进一个泛黄的信封里。
等到他封好口,蓝冰夜才走过去。
“醒了?”
蓝冰夜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没有回答。
“你从北边渡湖,出府后找到这个地址,把这封信交给这间铺子的主人,按照我写在纸上的暗号和铺子背后的人接头,然后你需要什么药材,他都会尽快弄来给你。”
骆迷河把另一张写满字却没有装进信封的纸递到蓝冰夜面前,让她快速背下来。
黑色的油丝里,劣质的灯芯微弱地燃烧着,在天快明的时候,终于被挑灭。
骆迷河的卧房在湖心亭的西面,北面正好是骆府主院的视觉盲区。蓝冰夜没有磨蹭,粗略扫了一眼地址和暗号,就让骆迷河帮她把信塞进袖子里。
“你得把这些碎布条拆了,太重了,影响我发挥。”
确实是碎布条,没有会想到要去救治一个湖心亭里半死不活的丫鬟,她能有这些干净的碎布条缠着,都已经是天大的恩赐。
骆迷河太阳穴隐隐跳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