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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不吃了?”乔茵茵问。
裴铭毓醒过神来,“吃呢,你怎么知道我没吃?”
“我没听到你出声。”
“这个不是崩豆,我嚼不出声来。”似乎是验证自己的话,他轻轻咬了一口西瓜,用舌尖抿出汁水。
乔茵茵讪讪的,仿佛是为自己辩解,“我现在只能凭声音判断。”
“不会一直这样的。”
她感激的点头,“嗯。”
裴铭毓闷声不响把五六块西瓜都吃光了,一时撑得有点坐不住。他起来走了几步。
乔茵茵以为他要走了,立刻说:“你开车小心。”
“我洗手去。”
“啊?不好意思。”乔茵茵难堪死了。
裴铭毓洗了手回来,知道自己该走了,可心里又舍不得。哪怕静静不动地陪她坐上片刻,裴铭毓都是愿意的。
他站立不动,乔茵茵马上歪头送上耳朵,想听出他有何意图。裴铭毓清了清嗓子,“你去过墓地了吗?”
乔茵茵摇头。简阳的骨灰已经安葬,她很想去看一看。但是姑姑年岁大了,忙前忙后照顾她看病已经很辛苦,这个要求实在不好说出口。
“我带你去吧。”
乔茵茵再摇头。她没那么残忍,明知道裴铭毓讨厌简阳还让他看到这一幕。
裴铭毓却说:“没事,你不用考虑我。”
“真的不去了。我眼睛看不到,去了也是白去。”
他坐到她跟前,缓缓开口,“跟你说实话吧。温教授曾经问我,为什么不许你跟简阳见面。我给了她很多条理由。但是她说,你问问自己这背后的原因是什么。我想了好多天才想明白。不让你见是因为我害怕。我心里明白,把你从他身边夺过来是不道德的一件事。实际上不是我怕你见他,是我自己无法面对他。”
乔茵茵脸上立时浮起一层忧伤。
“走吧,我陪你看看他去,我也欠他一个对不起。”
“裴铭毓,”她有点哽噎,“你变了。”
裴铭毓苦笑,“我知道我从前很过分。”
“没有,你是挺好的人。”
“别说了。换衣服吧,我等你。”
半天后,换了衣服的乔茵茵站在他面前。因为手术的缘故,她头发剃光了,平日里她总是戴个软檐小帽,今天换了一顶浅黄色的卷檐遮阳帽。搭配了白色镂花衬衫和同样黄色系的七分裤,下面是草编凉鞋,清爽又清新的打扮。
她有几分局促地问:“这样可以吗?”
裴铭毓赞道:“好。非常好。”
“不知道这两种黄色协调吗?”乔茵茵为不能亲眼看到效果遗憾。
“挺好的。没听郝市长后来夸你吗?品味这个东西,看不看得见都丢不了。”
这话让她格外开心,乔茵茵罕见地露出多日来第一个笑脸。下楼时,裴铭毓想搀扶她,她摇头拒绝,“我家这楼道我走了那么多年,哪里有个坑哪个台阶有缺角我都知道,摔不了。”
裴铭毓哼道,“摔了就晚了。”说完,他觉出有点儿不妥,忙往回找补道:“明天还得见专家,磕了碰了怎么办?听话,少给我添乱。”
黄昏前,他们到了陵园门口。这儿远离闹市,周遭万籁俱寂。裴铭毓停了车,先说了一声别动,然后主动下去给她开了车门。先前搀了一回,这会儿再搀也就成了自然。走过曾经洒了乔茵茵和顾湘鲜血的地方,裴铭毓特意找了一下。痕迹被洗刷过,已经不甚明显,唯有路面缝隙中露出一丝丝深色。裴铭毓不由自主地说:“茵茵,以后不要鲁莽了。有什么事先跟我打个招呼。”
他话里没有明说,但乔茵茵听懂了,“姑姑已经唠叨我很久了,她说我冲动、自讨苦吃。你是不是也想说我蠢?”
裴铭毓没提顾湘自杀身亡的事。他只是淡淡的说:“有事你只管开口就行,有我呢。”
乔茵茵欲言又止,她心里有个事情想问。但又怕问了之后不知道怎么应对。她说了太多次谢谢,弄得这两个字象寒暄那么稀松平常,不具任何份量。
“你要说什么?”他问。
她说:“我们路上没有买束花。”
“你等着,别动。”裴铭毓到前面花店买了一束花。回来放到她怀里。
简阳的墓碑是崭新的,乔茵茵蹲□,用手摸索着上面的字。每个字都象在她手下重新写了一遍后,她潸然泪下。乔茵茵轻易是不哭的,一哭就收不住了。裴铭毓在后面看着也一起难受,他陪着蹲下来,“说几句话,别老哭。”
可是乔茵茵只是呜咽出两个字,“简阳。”之后又是哭。她的哭不是放声哀泣,而是无声地掉泪。聚拢的泪珠接二连三砸到地面上,两团水渍逐渐融成一窝。
夕阳斜下,失去热力的阳光为乔茵茵周身笼罩出一层光,她成了一道薄薄的剪影跪坐在墓碑前。裴铭毓一直没有听到她对简阳说话,哪怕是喃喃低语。他想,或许是介意自己在旁边吧。于是他悄悄退到甬道边,默默点了一根烟等着。
乔茵茵的剪影一直不动,恍若使人有种错觉,她与墓碑两两相对。好象不要只言片语,他们用另一种方式在交流。裴铭毓看得眼中酸涩,简阳活着时,他嫉妒他们,现在那嫉妒化成了羡慕。总而言之,他始终是被隔绝在外的那方。手中的烟不知不觉烧到指端,烫得他惊醒。他忙踩灭了烟头,不自觉地背过身,避开眼前一幕。
“裴铭毓,裴铭毓。”片刻后,乔茵茵叫他。
“在呢。”他快步过去。
“我们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