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沈鸢带来的冲击让兰回程路都没有兴致再说什么话,她靠着马车闭目,她跟沈鸢闺中密友,沈鸢比她大几岁,按照从的辈分,算她的小舅母,两人兴趣相投,私下却常以姐妹相称,在金陵的那些年,她也多亏有这一好友。
本以为她能看到沈鸢嫁给小舅舅,她跟小舅舅……
兰长叹一口气。
到别院,她便径直去了外祖母那,还未进屋便听到里面传来一阵说话,兰认出那道含笑的男属谁,下人传了话,她便径直提着路所买物进去了。
罗汉床坐着一个锦衣男子。
他约莫二十六、七的样子,着锦佩玉,桃花眼,比起年少时“骑马倚斜桥,满楼红袖招”的意气风流,如今的他要多几分沉稳,只一开口却还从的模样,眼尾挑,唇角微翘,“我的小月亮回来了。”
手里握着一只金灿灿的橘子,情慵懒,也没什么坐相。
兰却觉他亲切。
几个舅舅里,或许为小舅舅年纪相仿又爱玩,兰小时候格外喜欢跟着他玩闹,这会便也含笑与两人问了好,“外祖母,小舅舅。”她先买的东西让人给两人递过去。
“怎么不我,一个人去玩了?”王观南似有些不高兴。
兰好笑,还未说话,先与兰说着让她小舅舅带她去玩的外祖母便没好气地给了人一个爆栗,“玩玩玩,就知道玩,做长辈的人一点长辈模样都没有,你那么想玩,生个孩子跟你玩去。”
“哎唷,我的亲娘,您收着点力,我这脑袋要被你敲傻了,您没聪明儿子了。”
王老夫人呸一,“我那么多儿子孙子,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不少。”
兰见惯了这样的场面,倒也不觉意外,她含笑坐在一旁喝茶,只看着小舅舅便又不禁想起沈姐姐,这些年小舅舅一直不肯婚的原,不……
“小月亮,想什么呢?”不知不觉间,王观南已经走到她面。
兰醒过来,她茶碗放到一旁,收敛心中所思,笑着与人说,“没什么,小舅舅喊我做什么?”
“走,跟你舅舅我谈谈心去。”
王观南还那副不着边的模样,兰却知他找她大抵为了齐豫白的那封信,她没说什么,站起。
王老夫人也不觉奇怪,只让王观南别欺负兰便放两人出去了。
王观南面『露』无奈,倒也未给自己辩解,和兰出去后,他也没有立刻说起那封信,而先说道:“你和敬渊能这么快在一起,我倒没想到。”
他说的这么快,而不会在一起。
兰不禁朝他看去。
王观南察觉到她的目光,忍不住笑,“那小子以为自己藏得好,每次听到你的事就走不动道,来王家的时候每每还要绕远路,别人不知道,我还不知道他什么心思?”
从别人口中知道他的心思,兰的脸一下子就红了。
王观南见她面『露』娇羞,便知这桩亲事,她也满意的,没再多言,只道:“好了,在来与我说说,那封信怎么回事?”说起正事,他的『色』变得凝重了许多,“他无缘无故让我查兄嫂他做什么?”
兰听他说起正事,情也变得严肃了一些,她低问,“舅舅觉得这些年王家如何?”
王观南挑眉,“你想说什么?”
兰说,“王家这些年生意越做越大,争吵也越来越多。”
“这世有人的地方就有争吵,这有什么好奇怪的?”
“若这一份争吵会连累到外祖母呢?”见小舅舅『色』稍顿,兰却未止,而看着人继续说,“小舅舅应该也能感觉到这些年王家争吵频繁,想分家的心也越发迫切,如果不外祖母的缘故,只怕王家早就各自分家了。”
“所以你觉得有人会想害母亲,以此来达到分家的目的?”不兰说话,王观南率先变脸沉,“荒唐!”
“我也希望这不真的。”
“小舅舅你比我更了解几位舅母的『性』子,也更清楚这些年王家的争论,不管不真的,我提防患未然准没错。”
王观南沉默,半晌才说,“我知道了,这事我会处理。”
兰颌首。
“你远在汴京,怎么会知道王家的事?”王观南忽然问兰。
兰早猜到他会有此一问,也早就想好了应答法子,只还不她说,便又听他说道:“罢了,不重要,你说的对,不管真假,我提防患总归没错。”
“我还有事,你和母亲先用饭。”他说着便径直往外走。
兰目送他离开才进屋。
方才打帘就听外祖母和玉莱说道:“这些个孩子就没一个让我省心的,他都老大不小了,也不知道究竟要娶什么样的姑娘,我这些年给他相看了那么多个,他都没看眼的,难不……他还记着阿鸢?”
玉莱说,“四爷看着多情,实则最长情。”
“这孩子……”王老夫人头疼,“我一直都知道这孩子喜欢阿鸢的,只『性』子傲,觉得我从小给他指腹为婚束缚了他,你没看到阿鸢当初要与他取消婚约,他那副着急样,他跟他爹一样,又倔又傲,在好了,人走了又惦记起来。”她摇摇头,忽然又说,“不知道阿鸢那孩子这些年都去哪了,她家里一个人都没了,也不知她在外有没有被人欺负。”
她长吁短叹,兰着答应过沈鸢便没有立刻进去,两人换了个话题方才进去。
在徐州待了三天,兰私下曾去见过一次沈鸢,沈家本就杏林世家,放眼百年,家中还曾出过太医院的院判,只后来被宫中争斗连累,沈家才渐渐落魄,兰从便知她喜欢行医,如今跟了一位此中大家,医术更精湛,两人话别,她还给了兰一份『药』方,用来根治她的月事。
许早年在伯府『操』忙,吃睡不妥,兰的月事也不怎么准。
她从觉得无所谓。
如今——
虽然齐豫白说孩子无所谓,她还希望能和他拥有一个属他彼此的孩子。
……
翌日。
兰和王老夫人离开徐州,由王观南护送去往金陵。
而另一边,齐豫白也终抵达庐州,他中途去了一趟庐州军营见了范昭,回到在庐州的歇脚处便迟了一些,他在离开曾称病,这些日子,庐州大小官员来了一堆都未见到他,私下,他却派遣云阔人做了不少事。
几乎看到齐豫白回来,这几日扮演齐豫白的云阔便立刻迎过去,“主子,您要的东西已经拿到了。”
云阔交给他的一本账本,边全这些年夏本初贩卖私盐的罪证。
齐豫白翻看几眼,与世他找到的一样。
“走吧,”他吩咐,“去临安。”
临安就夏本初的老巢。
竹生和云阔对视一眼,竹生蹙眉劝道:“主子,您这几日都没怎么合过眼,不如歇息一晚再离开?”
齐豫白的确没怎么歇息好,他应允兰坐马车离开,但马车脚程慢,自离开兰的视线后便又重新换马匹,这几日他加起来都没睡足两个时辰,竹生怕他这样下去出事,齐豫白却摇头,“早点解决这事,不然我怕事情有变。”
这账本他通过世的记忆让云阔找来的,虽说云阔做事小心又提放了仿本,但难保不会被人发觉。
“走吧,解决了这件事再歇息。”他想早些解决完这些事去见兰。
态度坚决,竹生和云阔也不好多说,只能拱手应,一行人趁着夜『色』离开庐州府,却仍留下仆侍在府宅,佯装人都还在的模样。
这些人都正商号的人,事,他自会重新消匿众人的视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