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是萧思妤来说与她听的。
彼时兰因正在锦绣堂看近来的账本,听说萧思妤过来,她笑着让人把她请了过来,听到脚步声在门口响,兰因合上账本抬头,看到出现在在停云身后的萧思妤,正想问她上带她的金陵特产如何,便瞧见她阴沉沉的一张脸。
“这是怎么了?”
兰因看得一愣,让停云替人上茶,又身亲自去握萧思妤的手拉着人入座,蹙着眉问,“严欺负你了?”
“他能欺负我什么?”萧思妤摇头,想到惹她生气的人又咬牙说道,“还是顾!”
听说顾有关,兰因柳眉微蹙,“她怎么了?”
萧思妤没气道:“她去雁门关了。”
雁门关?
兰因一愣。
看着她怔忡的双目,萧思妤便把这件事的来龙去脉与人说了一遭,其中萧母王氏意顾去雁门关这事,兰因早在上去顾家的时候就已经道了,只是没想到顾居然还是离开了。
“道她从哪里搞到的路引,今早她身边的大丫鬟留绿急匆匆拿了一封信过来说了这件事。母亲道后立刻派人去调查了一番,方才道顾一大早就佯装成丫鬟离开了伯府,人海茫茫,又过去那么久,想找也无从去找了。”
萧思妤是真的气得行。
她本就厌恶顾,如果是因为这个女人,哥哥顾姐姐就会分开,哥哥也会去雁门关,本想着她占了这个位置老实本分待在伯府做她的世子夫人也就算了,没想到这人居然还死心,非要跑去见哥哥,雁门关那是什么地方?她居然敢一个人去!若真的出了什么事,届时萧家顾家本就岌岌可危的关系只怕更加要一败涂地。
这也就算了。
怕就怕顾家最后把一切怪责都算到哥哥的头上,她真是越想越气,越想越恼。
兰因也没想到顾的胆子竟然这么大,为了萧业,她还真是什么都敢做,上看到顾,她虽然认可顾为跟萧业在一做的那些事,但也觉得她对萧业的那份感实在没得说,反正她自问自己对萧业是可能做到这一步的。可如今想想,这样一份顾一切顾后果顾旁人的感实在让人觉得可怕,若她平安抵达雁门关也就算了,若中途出个什么事,说影响两家的关系,就说疼爱她的王氏家里人会怎么样……她是真的除了自己那份感,谁都顾了。
兰因实在喜欢上这样的人。
但对顾萧业,这两人的事,她也想多说什么,便也只是问了一句,“后来怎么处置的?”
“还能怎么处置?”萧思妤叹了口气,无奈道,“母亲哥哥写了信,又让人沿途去找,顾家那边应该也派人过去了。”她原本也只是气过又找到人才来兰因抱怨一番,倒也没有要她做什么,这会吐槽一番后也就懒得再多说什么了,她反握住兰因的手,“算了,说她了。”
转头又问兰因大婚安排得怎么样。
兰因正想多提顾的事,闻言便也笑着答了,对于自己的大婚,她其实并没有做什么,婚服这些早就做了,至于布置什么的也有齐家祖母盛妈妈,她顶多写几封帖子,但她除了亲人之外,朋友也就那么几个,沈鸢、周朝芳、徐柔、萧思妤……实在动了几笔。
这天。
兰因萧思妤一直聊到齐豫白来接她才结束。
程路上,兰因齐豫白说了顾的事,齐豫白也没多说什么,只问她要要管。
兰因摇头,“我没那么心,何况萧家顾家都已经派了人去找她了,我又何必多此一举。”她想顾留下她对萧业余未了的错觉,至于姐妹之,早在前世她耶律燕哥合谋的时候,她就当做自己没有这个妹妹了。
想到耶律燕哥,由又想久以后的万寿节。
大周天子的寿辰,仅仅是诸侯藩王,就连大辽这些外族也会派人过来,当初大辽派来的就是耶律燕哥,拿了两国交的名义,耶律燕哥以大辽来使的身份留在汴京,两年的时间让她看上萧业,也造就了她的悲剧,过这一世……萧业已经离开,她跟萧业也已经没有关系了,也这位脾气暴烈的大辽公主这次又会看上谁?
本想问下齐豫白关于大辽使团的事,一头却见他竟然靠着马车睡着了,还未脱出口的声音顿时卡在了喉咙里。
马车里的壁灯照出齐豫白眼下的青黑。
兰因忽然心疼。
他这阵子实在太累了。
,止是这阵子,应该说这几个月,自打他从陛下手中接过那个任务之后,几乎就没怎么歇息过,尤其是近来,他刚被擢升为大寺卿参政事,身上肩负的担子比以前更了……偏偏每次在她面前还佯装成什么事都没有,恐她担心。
兰因无声叹了口气,看着他因颠簸紧皱的眉头,她掀车帘,嘱咐竹生慢些。
眼见马车速度缓慢下来,原本蹙眉的男人,神也变得松缓了许多,她心翼翼坐到男人身边,把他原本靠着马车的头放到自己的肩膀上,可齐豫白是什么人?这一番动静便让他睁开了眼。
“我睡着了?”他喑哑着嗓音出声。
兰因轻轻嗯声,她一手握着他的手,一手轻轻去『揉』他紧蹙如山峰般的眉心,柔着嗓音劝道:“还没到,你再睡会,等到了,我再喊你。”
她的双目如天上星子,璀璨万分,齐豫白看着她的眼睛,只犹豫了一下便了头,他把头新靠了去,原本很难入睡的他,这会握着兰因的手竟然很快就步入了梦乡。
马车缓慢地往甜水巷驶去。
直到马车快到家门口,兰因才唤醒齐豫白。
难得睡了一会踏实觉,齐豫白的精神也跟着恢复少,两人走下马车,正想去齐府用饭,等在门前的时雨看到她却立刻过来了,“主子,侯爷来了。”
陡然听到这个称呼,兰因还有些没反应过来。
侯爷?
哪位侯爷?
正想询问,却见门前一匹『毛』『色』如泼墨般的骏马,看到这一匹熟悉的骏马,兰因无意识地呢喃一声,“赤电。”
骏马颇通人『性』,听到这一声立刻转头看来,凝视兰因一会后忽然踏着马蹄过来,走到兰因面前,刚刚还骄傲如将军的赤电,这会却垂下头颅,似乎等着她去抚『摸』。
兰因的手覆在它的头顶。
被它亲昵蹭着手心的时候,她终于白时雨口中的那位侯爷是谁。
她的父亲顾鸿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