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家里给陆珩办了庆功宴后，陆珩又来到王言卿房中，以还礼为名，抱住王言卿吻了很久。
王言卿咬唇，觉得这样做好像不对：“可是，我们是兄妹……”
河畔丽人如云，繁花似锦，一副融融春景。王言卿一个人没心思游玩，她正要和范氏说回府，忽然听到隐约的马蹄声，急促有力，由远及近。王言卿回头，发现不是她幻听，二哥真的来了。
王言卿当然点头，陆珩前后看了看，确定没人，就拉着王言卿藏到一株大树后，说：“好了，闭眼，开始默念你想求的事情。”
陆珩考中武举人后，顺顺当当进入锦衣卫领职。有了官职后就不能随心所欲了，陆珩明显忙起来，下午再也抽不出时间来教导王言卿了。她们这群姑娘们长大，陆陆续续到了说亲的年纪，学堂也停了。
王言卿再也忍不住，伸手抱住他，陆珩也用力将她拥入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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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吗？”王言卿听到这种神奇的巫术，立刻问，“这是哪本书记载的？”
他险险赶在关城门最后一刻入城，同行的人差点被跑没命，一边喘气一边诧异地问：“陆珩，你到底有什么急事，为什么非要赶在今天回来？”
陆珩说：“早先看的，书名记不清了。卿卿，你愿意帮二哥吗？”
王言卿脸颊薄红，她轻哼一声，咬着唇娇娇埋怨道：“你怎么现在才来，我刚刚拆了发髻。白日特别好看。”
陆珩实在没想到自家妹妹竟然这么好骗到手，他一方面觉得拐骗少女天打雷劈，一方面又继续得寸进尺：“卿卿，我马上就要去考武举了。听说古代有一种巫术，妻子送丈夫出门前只要诚心祷告，上天就会赐予她力量，她用特殊仪式将诚心转达给丈夫，丈夫就能逢凶化吉，心想事成。”
王言卿忍着泪，郑重点头：“我愿意。”
王言卿发现，二哥知道的冷门知识委实繁多。她以后也要多看书，努力追赶二哥的脚步。
王言卿眼睛飞快往旁边瞟了一眼，咬着唇不肯说。陆珩见状，笑道：“卿卿，你要是不说，一会在演武场我可不会再心软了。”
陆珩唇边划过一丝笑，心想可真是一个天真可爱的妹妹啊。陆珩点头，大方同意了她的条件：“好，那我们就说定了。卿卿，你已经答应了我，不许再许诺其他男人了。以后如果有男人给你送东西、递请帖，无论是谁，你全部要告诉二哥，知道吗？”
嘉靖十一年，两人新婚第一年，迎来王言卿十七岁生日。王言卿莫名想去大觉寺礼佛，陆珩陪着新婚妻子走在蜿蜒山路上，问：“卿卿，好端端的，怎么突然想来佛寺？”
两人一个风尘仆仆，一个衣衫半解，紧紧在夜色下相拥。两人抱了很久，陆珩微微放开她，用额头抵着她的，紧盯着她问：“卿卿，愿意嫁给我吗？”
她和范氏随着河走动，迎面遇到一群女眷。她们衣着华丽，但是王言卿看着她们的脸，却莫名觉得不喜。
为首的女子来和范氏寒暄，王言卿才知道，原来这是镇远侯傅家的女眷。她静静跟在养母身边，忽然感觉到一股强烈的注视。
陆珩抬抬眉，对这个答案很不满意。他继续逼问：“娘和我说了，家里只希望你过得幸福，对家世财产都不挑，只看你喜欢什么。卿卿想嫁什么样的男人？”
上巳节，王言卿随着范氏去城外踏青。她已经十四，出落得亭亭玉立，美貌动人，一露面就引来许多关注。但她始终跟在养母身边，不离开一步，好些郎君看了颇感失望，空眼馋却没法上前搭讪。
“一件不能耽误的急事。”陆珩在心中默默接道，今日是十二月初一，他要回来给他的妹妹庆祝生辰。
陆珩转身关上窗户，笑着朝她走来：“说不定确实是贼，采花贼。”
陆珩倾身过来，侧着耳朵问：“你说什么？”
王言卿垂头，躲到范氏身后，对那样的目光莫名不喜。
“我们不是亲生兄妹，可以成婚的。”陆珩说，“你不用担心爹娘或者别人怎么看，你只需要回答我，你愿不愿意。”
陈氏看着王言卿，道：“可真是一表人才。姑娘今年多大了，定亲了没？”
陆珩下马，红衣少年一身匆忙，风流灼目。他窄腰长腿，面如白玉，眼如桃花，穿着华丽的飞鱼服站在花中，比水畔众多丽人还要夺目。他正在人群中搜寻王言卿，忽然听到声音，回头，立刻笑了出来。
他伸手，稳稳接住了提裙奔来的少女。
镇远侯的儿媳妇陈氏不知怎么问起王言卿，范氏端着和善得体的笑，说：“这是我的女儿。言卿，来给陈夫人问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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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当然要回来。”陆珩走近，捧住她的脸，在她唇上深深一吻，“今日我妹妹及笄，她早年答应我，等及笄后就嫁给我。我怎么敢缺席？”
王言卿等了一天，心里已经放弃了。她拆下范氏特意为她置办的及笄首饰，打算更衣睡觉。她在镜子前拆珠花，心中十分遗憾。她明明花了那么多心思打扮，只为了让他看到。可惜，所有人都在，唯独他不在。
陆珩策马回头，看着山崖下锋利密集的石头，心想在这种地方相遇，可不是什么美好的开头。他转身，笑着对她说：“无论在哪里相遇，你都是我的妻子。”
王言卿十五岁那年，蒙古鞑靼部攻打冷觜关，陆珩奔赴前线，以军功升为副千户。他立了功后，来不及歇息，连夜奔回京城。
王言卿觉得二哥的逻辑很合理，遂诚恳点头：“好。”
王言卿睁眼，很郑重地点头，同时有些疑惑：“但是，我没感觉到有什么力量。”
有贼？什么贼敢混入陆家？
范氏含着笑，和善道：“她今年十四，已经定亲了。”
王言卿只能待在家里，自己看书习字。二哥不在家，她的生活仿佛一下子空荡起来。
“这里又没有旁人，和哥哥也不肯说吗？”
王言卿听话地闭眼，许愿二哥武举顺利，前程似锦。陆珩单手撑在树干上，低头看着她雪白的皮肤、翕动的睫毛，喉结滑了下，声音越发低了：“卿卿，祷告好了吗？”
王言卿羞红了脸，无论如何不好意思当着陆珩的面说这种话。陆珩遂意地笑了，不再为难她，说：“正巧，我以后娶妻子，也想娶卿卿这样的。”
王言卿认真地想，成婚好像就是一男一女永远生活在一起。她这些年一直待在二哥身边，若以后继续下去，好像也没什么不可。王言卿说：“如果二哥练武的时候不逼我的话，我就愿意。”
“有的。”陆珩抬起她下巴，突然俯身，吻住她嘴唇，“现在，把力量渡给我。松开牙，按我说的呼吸。”
王言卿暗暗松了口气。
最后，王言卿是气喘吁吁、双腿发软地被人从树干上抱起来。她靠在二哥怀里，心想这种上古巫术实在太神奇了。
怎么突然问这么羞人的问题，王言卿脸颊飞红，羞恼道：“哥哥……”
哪怕王言卿才十三，还不懂男女之事，也知道这种话不能随便说。她完全怔住，陆珩已握起她的手，说：“卿卿，既然你愿意嫁，我愿意娶，等你及笄后，嫁给二哥好不好？”
王言卿一边梳头发，一边想冷觜关在哪里，他在前线有没有危险。这样想着，窗户忽然传来一声响动。王言卿吓了一跳，蹭的站起身，脸色微变。
陆珩往常并不会为难她，但今日却不依不饶。王言卿逃不过这个话题，最终不得不红着脸，低声道：“全听爹娘安排。”
他骑一匹黑色骏马，身穿大红飞鱼服，在绚烂的春光中宛如一道利箭，一路踏碎花瓣，惊起一层粉色的雾。王言卿脸上不觉笑起来，对着他挥手，提裙朝他奔去：“二哥。”
王言卿看着他，本想告诉他做人不要这么张狂，但还是没忍住笑了。
这样想着，窗户被推开，一个人影从外面跳了进来。王言卿看清他的长相，长松了一口气，嗔怪道：“这么晚了，怎么不走门？我还以为是贼呢。”
王言卿很高兴他能从天而降，回来给她庆祝生日。但她看着他风尘仆仆的样子，担心他路上危险，故意板着脸埋怨道：“你不是在冷觜关吗，怎么回来了？”
傅霆州站在水边一树花下，远远看着那一幕。他想，原来，这就是她订婚的夫婿吗？
王言卿知道她二哥看着温柔含笑，但下手时阴损招数多了去了。陆珩一副她今日不说誓不罢休的样子，晚风从两人身边穿过，吹来细碎的花香。王言卿突然希望这条路变得再长一点，最好永远走不到尽头。
为什么她从没有听说过呢？
王言卿抬起眼睛，看到傅家女眷们后面，站着一个高大冷峻的男子。他眼神幽深，薄唇微抿，正定定看着她。
她垂着头，低不可闻说：“像二哥这样的。”
王言卿掀开车帘，看着旁边陡峭的山崖，心中有种莫名的悸动：“我总觉得，这是一个对我们很重要的地方。仿佛，我会在这里与你相遇。”
陈氏“啊”了一声，没有再问了。王言卿其实没定亲，但范氏这样说，有效减少了许多无用寒暄，连王言卿身上那道强烈的注视也终于移开了。
“不是，是给你问的。”陆珩垂眸看她，眼睛中似乎有她看不懂的深意，“卿卿喜欢什么样的夫婿？”
惟愿君心似我心，从总角到白头，从敌对到相守，兜兜转转，都是你。
上巳节是女眷的节日，以前都是二哥来陪她踏青的，没想到今年却只有她一人。王言卿心中有些遗憾，但她知道陆珩刚刚进入锦衣卫，十分繁忙，她不应该用这种小事打扰二哥。
自那之后，二哥时不时就来找她，和她进行一些渡气祈福的仪式。也不知道是不是神奇的巫术起了效，陆珩轻轻松松通过武举，以第一名的成绩考中武举人。
王言卿垂眸，端正地屈膝行万福：“陈夫人万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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