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曲 立华为春 烟雨朦城_明月挽歌 - 海棠小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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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曲 立华为春 烟雨朦城(2 / 2)

一色月光之下,世间唯此二人而已。

苏明卿忽然伸手在眼前白衣书生面前晃了两下。

“别晃了,不是瞎子。”书生好不容易酝酿好的情感就这么被眼前姑娘给破坏了,有些无奈。他的一双眼眸是没有神光的灰色,与苏明卿所见过的目盲人士一般无二。

“早说嘛,难得有人这么夸我。”苏明卿笑了笑,八方那些个男人哪来这么多闲情雅致,他们会豪气干云地喝酒,大吼道女人嘛,打架又不行,生不出儿子就是个废人,漂亮又不能当饭吃。她坐回了船尾,脱掉靴子沐浴月光,一双玉足在水中晃啊晃。

“小心些,这片海中像这样子的还有不少,那条约莫是想登天门化蛟,所以没空理我们,下一条就不一定了。”书生提醒。

“知道啦。”她懒散地回答。

雾慢慢地聚了回来,不见月光,四下又变成了一片白茫茫。

后半夜白衣姑娘钻到了蓬中休息,呼吸声轻轻的。无雨无月,四下宁静。书生又盘腿坐在船头,双手笼袖,望着前方。

“那一片天下,叫什么名字啊。”苏明卿轻轻地问。

“叫芥子六合,芥子纳须弥的芥子,前后左右上下的六合,有古槐千年抽芽千年开花,有长柳自天垂下,有人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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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缘聚散,有仙人侃侃而谈,有江湖豪侠,有才子佳人,有满堂花醉三千客,有古今愔愔花月愁,有十里春风路,与你总不如……”他笑着说,话音温柔。

可很久也没有回应,只听得见呼吸平静。

他回头望去。

好吧,看起来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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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明卿在一阵震动中被惊醒,她睁开眼起身,入眼便是稀薄白雾中的一片苍郁林地。

“看来你运气不错嘛。”书生笑道,“岸上便是六合界了,去吧。”

“那你呢?”苏明卿问道。

“孑然一身,四海为家,”白衣公子负手身后,“负笈游学,不正是如此?去吧,船可停不了多久,那你这么多年不是白等了?无定海其实说宽也不宽,因人而异,有的人一辈子到不了对岸,有的人,一夜过海。”

他轻轻推苏明卿的后背,苏明卿便上了岸,乌篷船便越行越远。一本小本子落在了姑娘手中。

“时来运转还是厉害的,不远处便是槐城了,六合最闻名的九城之一,虽然没有八方界那么严厉,但是没个证明进城还是蛮麻烦的,这关牒收好了,咱们有缘再见。”书生的面容在白雾中越发模糊,他微笑,“对了我叫萧暮,潇潇暮雨子规啼的萧暮,这名字不错吧。”

小舟和白衣一同隐没于雾中,苏明卿都没有机会说上一句再见。

她打开关牒的册子,名字写着月下歌,小楷干净漂亮,墨迹还没干透,显然是刚写上去的,上面只有一个钤印,时间是鸿春元年……

“什么嘛。”她轻笑。

初阳已至,路上的薄雾慢慢散去,是长风漫卷,天下惊觉春。

苏明卿有些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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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野之间,群山相伴,飞鸟相随,斜阳慢慢拉长行人的影子。

“桃叶那尖上尖,柳叶儿也遮满了天……”

歌声悠悠且完全不着调。公子青衣行山杖,身躺小毛驴,一手枕头望天,一手晃荡手中长杖敲打地面,偶尔毛驴停下来啃两口路边青草,他也不恼,随手摘下颗草叼在嘴中。

“咬春咬春,得能咬的草根断,才能百事皆可为,立春立春,不立何得春呐。”

一棍敲在小毛驴腿上,毛驴轻轻叫了一声以表抗议,便又继续前行,他从行囊里掏出一顶不合时宜的莲叶,扣在小毛驴的头上,转而用还是不着调的歌声唱起;

“我有小毛驴,头上带点绿,可惜无美人,直教人唏嘘,直教人唏嘘啊!”

巨大的城墙在视线之中越来越大,能见高墙中遮不住的参天古树。

“哦哦,到槐城咯。”他一扭头,两腿往毛驴身两侧的行囊中一挑,两根木杆竖起,两行对联落下:

江湖郎中,悬壶济世,专排杂症离奇状。

一纸宣书,街头巷尾,欲与神仙争短长!

他忽然跳下毛驴,毛驴前行他便倒退着端详这个觉得傻乎乎的笨家伙,感觉还是哪里不妥,思量半天终于想明白,又取出一块木牌,一杆毛笔,挥笔而下。

横批:不灵不要钱。

挂在毛驴的脖子上,又躺回毛驴身上望天,悠哉唱歌:

“可惜无美人,直教人唏嘘啊人唏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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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咱们到咯。”老人停下马车,已至槐城门口,城墙高百尺,远去不见边。高大的石城墙上是两个草书大字:岁正。

这可绝对比那孟章古国的皇城气派!

夕阳下白衣的苏明卿向老人道谢:“谢谢老伯,日后请你喝酒啊。”姑娘笑嘻嘻。

“不用了不用了,姑娘赏心悦目,可当路上风景无数,且当是路费了。”老人再次上马车,抚须微笑,悠悠远去。

苏明卿将关牒交于城门口的兵士钤印,那城门兵看到关牒上仅有的一枚印章时神情古怪。仔细打量了一下这位俏丽女子。印章刻字鸿春元年。

但仍旧放她进了城。

槐城明德府。

一纸简短的书信送到了一位高大男子的手中,正是那手持着月下歌的元年关牒的消息。

“大人,韩先生来了。”有粗衣小童进门禀报。

男人将宣纸随手撕碎,放入火炉之中。

“看你神色不对,怎么,有什么有意思的事情?”儒衫学士推门而入。

“没什么,就是有点想起从前,毕竟,人总归是有些念旧的。”他神色不变。

时年,鸿春三百零三年。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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