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发生在一九九九年。
艾德·刘今年已经五十六岁。他的儿子前几天刚结了婚,住进了新房。现在的艾德·刘感觉自己无拘无束,他觉得自己已经达到孔子所说的“五十而知天命”的境界,马上就能做到“六十而耳顺”了。
他走进了一家茶餐厅,找了一个位置坐了下来。他拿出了一个本子,又拿出了一支笔,开始在上面写东西。随着年纪的增大,艾德·刘也在不断接受着自己的记忆力在持续下滑这一事实。他发现自己已经忘掉了很多东西,不仅是平生学到的知识,还有自己亲身经历的事情。所以他决定把这些东西记下来,以后自己多看几遍就不容易忘记。他觉得这个茶餐厅经常充斥着别人小声讲话的声音,但如果自己仔细去听却又听不清楚,他认为这很有利于他的写作。而这也是他来这个茶餐厅写东西的第一天。
艾德·刘首先回忆起和蔡b女士相识的经历,他决定把这个故事放在他这个故事本的开头。他想起了自己那天离开旅馆后就去几条街道旁的一所黑砖白瓦的银行里取了一张数额足够大的支票,又快步小跑到蔡b女士的家里把支票交给她。他想努力回忆起当时和蔡b女士谈话的场景,并把这些记在本子上。他尝试想了很久,结果却发现自己做不到。他记得在和蔡b女士交谈了几句话后,他们就一起去了一家里面摆置着木质桌椅的餐馆吃饭。那餐馆就在不远,地板上还铺满了鹅卵石。艾德·刘也无法回想起自己在那个餐馆里又和蔡b女士谈论了些什么。他只好在自己的本子上记下:一家地板上铺着鹅卵石的餐馆里面有许多张木头做的桌子和许多把木头做的椅子。
艾德·刘抬起了头,观察了一下周围的环境。
一位服务员靠着墙站着,低头摆弄着前几天刚从二手市场淘来的机械表。
那服务员抬起头来,看见艾德·刘在看自己。他以为这位客人是想点菜,于是随手把旁边桌子上的菜单拿了起来,快步走到艾德·刘的桌子旁。
“先生,你要吃点什么吗?”他问道,又把手里的菜单递到了艾德·刘的面前。
艾德·刘打开了菜单的第一页,指了指上面一张醒目的图片,说道:“就这个吧。”
服务员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支子弹头的钢笔和一叠便利签。
“一份柠檬鸡,还有吗?”
“再来一杯缤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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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茶,谢谢。”
服务员把东西记了下来。
“好的,先生。”他说道。
服务员拿着便利签走了,艾德·刘坐在那里继续想着该往自己的本子里再添些什么内容进去。
这时,一位穿着酒红色上衣的男人走到了艾德·刘的座位旁,并坐到了艾德·刘的对面。
当那个那人坐下来后,艾德·刘笑着问他道:“您这是认识我吗?”
“可以说是吧。”那男人回答道,摸了摸自己的手指甲。
“前几天我刚剪了手指甲,我这个人不是那么喜欢剪指甲的。”
“哦。”艾德·刘说道,“那您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事。”那男人小声地说道,“就是单纯地想和你讲几句。”
艾德·刘没有说话,等待着对面的发言。
“您应该就是艾德·刘吧?”那男人的声音还是很小声。
“嗯,是的。我确实是艾德·刘。”
那男人用力吸了一口气,点了点头,然后接着说道:“我其实刚当这镇子后没多久就知道您了。在我眼里,你一直是个很成功的人。”
“怎么说?您是很了解我?”
“你是族长的丈夫嘛,这大家都知道。”
“你还有很多工厂。”
“还有一个圆满的家庭。”
那男人说这三句话时,每说完一句都要停顿一下。
艾德·刘听到这三句话后沉默了一会儿,才说道:“那这世界上日子过得比我还要滋润的人实际上多的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