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阳光如火般炽烈,除了知了还一声一声此起彼伏的叫着,街道上并没有什么行人。
一个身着道袍的年轻道士怪异的拎着一根禅杖,走过了长安城正东的春明门。按理说这般奇特的装扮组合定然会引起官兵的注意,但在这气吞八海,万邦来朝的长安,任何新奇的事物都没法引来守城士兵的青眼。
“打东边来了个道士,打西边来了个和尚,和尚手里拿浮尘,道士手里拿禅杖……”道士哼着歌,不急不缓的走在道政坊街道上,眼神却满是好奇的盯着右手边的那座行宫——兴庆宫。
朱红大门前八根大红柱,高有五米,兴庆宫的牌匾挂在大门上,门前两个巨大石狮,双眼炯炯有神,仿佛带着精光,若是胆小之人看上一眼,怕就会吓得腿软。
“啧啧啧,不愧是王府,这狮子帅气,比西边那些活的还帅。”道士啧啧称叹。
这样的打扮不会引起城门守军的注意,但如果站在王府门口左顾右盼,那就会引来王府侍卫的眼神。
两个凶神恶煞的侍卫紧紧的盯着这个道士,右手攥紧了长枪,随时准备拿下。
“切,看你们几眼就不高兴了,道爷我还不屑看呢!”道士摆了摆手,径直朝前走去。
过了东市,再走平康,务本,兴道三条街坊,小道士来到了朱雀门前。
往北是一片广场,广场后就是长安内城。
往西是善和坊,此时,街上也走过来一个人,一个大光头,光头手里拿着拂尘。
“啧啧啧,你这光头,真闪眼,这要是在屋里,都不用点灯,敲破屋顶放光照你头上就行。”小道士的嘴相当毒。
“唐三葬,你就不能有点高人风范吗?”光头很是无奈,但转瞬间就收敛了怒气,“阿弥陀佛,戒怒戒怒!”
“走,带你吃肉喝酒去!”道士一把搂过光头,带着他走向开明坊。开明坊的酒肉,那都是长安最好的。
半刻钟后,光头看着桌子上摆着的一盘牛肉,一个酒杯,一脸无奈。
“来!喝!别光愣着!”唐三葬拿起酒杯就往嘴里灌。一杯酒下肚,看着这光头还在满面愁容,无动于衷,不禁大怒,“孙勿空!你都去了一趟西边,还没放下?”
“哎!佛不在西边,佛在心里。”孙勿空双手合十,念了声佛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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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佛在心里,那你还不吃?岂不闻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唐三葬夹起一块牛肉塞进嘴里,吧唧吧唧咀嚼了半天才吞下去,“真香!”
孙勿空实在无奈,“小二,再上一叠素菜。”
酒足饭饱之后,两人一出客栈便各走一边。唐三葬往北,他要去玄都观。孙勿空往西,他要去西明寺。
手里的禅杖已然换成了光头的拂尘,一身装扮齐全,此时的他才有了那股子道士的出尘意味,
“无量天尊,阿弥陀佛,阿门,安拉胡卡巴……咦,南边那个拜火教的口号是啥来着?”嘴里念念叨叨,唐三葬从开明坊走到了崇业坊。长安城内甚至也是整个大唐最有名道观——玄都观,便镇在此地。
观门大开,香客不断,门口也没人看着,甚至观里连卖香的道士都没有。除了大殿里有个帮忙上香的,一眼看去,这么大一座道观只有一个道士,其他全是香客。
唐三葬翻着白眼,直接绕去了后园。
后园总算有了其他道士,只可惜扫地的扫地,下棋的下棋,硬是没有一个人抬头看他一眼,各自干着自己的事,要多懒散就有多懒散。
“老头在哪?”眼看着这群人就把自己这么干晾着,唐三葬终于忍不住了。
“后厨,切菜呢。”下棋的那个中年道士没好气的指了指远处,没抬头他都知道这家伙走了过来,连忙补了一句,“观棋不语真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