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罟见红叶不对劲，便伸手去抓住红叶乱动的手，可红叶依旧挣扎着翻来覆去，嘴里忍不住发出痛苦的呻吟。

“快去传太医。”

赵罟不清楚红叶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每次痛苦的是她，每次在一旁对她的痛感到手足无措的是他，自己曾说过要保她一世平安，可每次都让她来承受这些痛楚，他开始怀疑自己当初决定留下她是不是错了，如果没有自己，她会不会过得好很多。

“红叶，你怎么了？不怕，不怕，太医马上就来了。”

赵罟双手紧紧抱住红叶，他的头紧紧贴着红叶的头，阻止红叶伤害她自己。

“药、药……”

红叶记得赵灼给了她药，但她不记得自己是否拿来吃过，等赵罟从她怀里拿出那瓶药来，她才发现只剩下两颗了。

“你说的是这个吗？这个是不是可以缓解你的痛？”

红叶察觉自己已经吃过那种药了，否则瓶子里不可能只剩两颗，想起之前好几次自己莫名其妙从床上起来却不记得发生了什么，也许就是吃了药过后才忘的。这有很大可能，赵灼为了控制她，所以才这样做，难怪当时他也不怕自己把他身份说出去，等自己再次发病后醒来把一切都忘了，即使之前自己说过什么也不会有人相信了。

“不要给我，把药扔了。”

红叶再不想像之前那样浑浑噩噩地活着，如果把一切都忘了成为一个行尸走肉，她宁愿去死。

赵罟并没有扔了药，他想把药留着给太医看看是不是有什么问题，也许能更快弄清楚红叶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很快，太医来了，查看了红叶的情况后表示没办法在短时间内配出解药，只能先缓解一下她的疼痛。赵罟将太医开的药给红叶吃下，红叶才终于安静下来。

赵罟以为没事了，不一会儿，红叶又从睡梦中醒来，这次更加剧烈的疼痛袭来，使得红叶也比之前更觉难受，她的额头上出了密密的汗，脸也涨的通红。赵罟坐在她床边还睡着，红叶起身惊醒了他，只见她摇摇晃晃地朝寝殿门口的柱子走去，刚要撞上去时，赵罟飞快跑过去将她挡了下来。

“你这是做什么？”

“我受不了了，头好痛……”

赵罟这才发现红叶红叶的异常，连忙吩咐人去请太医，又把红叶重新抱回床上。

“没用的，你杀了我吧。”

红叶知道赵灼善用各种奇花异草炼制毒药，她现在才知道其实自己这根本不是受伤失忆，而是赵灼下的毒，之前太医来的时候对赵罟的要求也表示很为难，她体内的毒恐怕短时间内很难被清除。

原本她很久才会毒发一次，现在接连两次间隔时间如此短暂，且第二次比第一次更强烈，不知是否是太医开的药影响，这一切都是赵灼算好的，这是对她的惩罚。

“好难受……杀了我，快杀了我……”

红叶因为疼痛快要晕过去，又因为疼痛清醒过来，她快受不了这种折磨。尽管她知道赵灼给她的药可以缓解，可一旦她吃了那药，她今后还是会受赵灼的控制，会把现在发生的事遗忘。她不想再如此苟且活着，她也不想再不分青红皂白地伤害到别人。

赵罟见太医还没来，红叶又非常难受，想起之前红叶拿出来的那块两颗药，就准备给红叶喂下去，就算有什么后果也留待今后去面对，此刻他只想红叶好好地活着。

红叶却见赵罟拿出来那药，知道他想怎么做，便伸手去推拒。

“我不要吃这个，拿走。”

“吃了，你就会好了，别的事以后再想好不好。”

红叶挣扎着，脑袋偏来偏去不让赵罟把药放到她嘴里。

“吃了这个我会把你忘了……”

“我很高兴你这样说，这样已经足够了。”

赵罟说完低头吻了红叶，而红叶也在这一吻时因为惊讶和别样的感觉有一瞬间忘记了疼痛，赵罟趁机把药放进了红叶的嘴里，红叶才反应过来。

“你……”

“我要你活下去，我不能再失去你了。就算你会把我忘了，我一定会让你再记起我来的。”

红叶知道自己没多少时间再记得这一切了，她马上就会沉睡过去，醒来后她将会忘记这些她妄想保留的美好的感觉，重新成为一个没有过去的冷冰冰的人。

“小心……赵……灼……”

红叶终于确定自己想要怎样选择，却好像有些晚了。她在失去意识前说的这句话，声音很小很模糊，赵罟很难听清楚她说了什么。

眼泪从红叶的眼角滑落，疼痛已渐渐消散，她的意识也逐渐消散，直到无力地闭上眼睛。

赵罟依旧紧紧抱着红叶，他吻上红叶的额头，那时没人看见他的眼眶已经通红，泪水模糊了他的视线，他却始终没有让它流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