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涟闻言大喜:“有先生此言,我心安矣。以后还要多多仰仗先生们了。来来来,张某敬三位先生一杯。”
饕餮兄弟举杯饮酒,张玉龙、张玉虎两兄弟在旁相陪,酒罢搁盏,张涟一招手:“玉虎,待几个军士把这些家当收进去,待以后咱们扩兵之用。”
张玉虎依言叫进军士,抬着金银细软向偏院行去。
马涛在厅顶见了飘身而起,如鬼似魅在后跟随,眼见张玉虎带人将财宝收藏起来,又令军士在旁暗中保护,然后转身回大厅向张涟回报去了。马涛眼珠一转心中暗自打定主意,纵身蹿向后院。
这后院原本是白家内宅,如今张慈圣还暂住于此。马涛跳到后院,见一处二层小楼上尚有灯火,纵身跃了上去,挂在窗外,用小指沾点唾沫,点破窗户纸,睁一目眇一目——木匠单吊线,往室内看去,就见里面香烟缭绕,显是一个佛堂,中间幔帐低垂,不知道供的是什么神佛,前面供桌上摆着瓜果点心,看见这些,马涛登时觉得肚子里有个小手似的,在向着这些吃食抓,猛然想起,自己也是奔跑了大半日,又折腾了这半夜,水米没打牙,饿了,见这佛堂里没人,推开窗户纵身而入,落在供桌之后,回身看时见神位上供奉着两个牛角,知是供奉的蚩尤大帝,当下躬身施礼,心中默默道:大帝呀,并非马涛不敬,今日事起有因,后辈只能权益了,得罪之处还请见谅,吃了你的供奉,就是粉身碎骨也要报你子孙平安,开罪,开罪。
念罢,盘坐在供桌上随手抓起就吃,反正也是饿的狠了,管它什么,全往嘴里塞,刚吃个半饱,就听楼梯响动,听脚步声有三人蹬着楼梯上得楼来,脚步细碎、拖沓,当是三个毫无武艺的女人。马涛一惊,心知在苗族人心目中,供奉的蚩尤角是最高的信仰,万不可亵渎,此刻若见了自己偷吃人家贡品,那非把自己挫骨扬灰不可,忙转身跃到佛龛的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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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道:“大帝在天明鉴,不是后辈不敬,只是为事情所逼,来日,定当沐浴前来谢罪。”
门口处,灯火一闪,上来一个丫鬟打着灯笼,手提一个食盒,后面一个老婆子扶着一位中年夫人缓缓进的门来,马涛识得这中年夫人正是白汀兰的生母——张慈圣。
是方才,张慈圣在前院苦求张涟释放白汀兰,后被逼答应明日让白汀兰与张玉龙完婚,且以白家这祖宅和家产陪嫁,知道这是张涟的逼宫之策,白家这祖宅哪里单单是一个住处这么简单的,数代以来这是白寨的统治中心,这祖宅给了张涟就相当于把白寨给了他了。回到后宅,眼见丈夫外出未归,女儿又沦落人手,明日之后不单单自己成了白家罪人,就连自己丈夫也成了白寨,乃至整个苗疆的笑柄,有心一死了之,但明日白家群龙无首,岂非待宰羔羊?左思右想,没有善法,人在绝境处,往往会想起心灵的寄托,当下吩咐让人备了祭品糕点前来拜祭蚩尤大帝。
上到楼上,丫鬟将灯笼放好,一转身“呀”的一声:“大帝的贡品谁吃了?”
张慈圣一愣,快走了几步到供桌面前一看,也是倒抽一口凉气,眼见供桌上点心丁点没剩,果品倒是剩了不少(其实那是马涛没来及吃的),心道:“国之将亡,必有妖孽,难道是天将亡我白家,就连蚩尤大帝都为妖邪所侵么,如果不是妖邪,谁敢动蚩尤大帝面前的东西?”转头见窗户开着,斥道:“不要大声喧哗,还不是你这懒丫头没把窗户关上,料想是什么猫鼠之类跑了进来,还不赶紧打扫了。”
丫鬟被斥责了一顿,心里也是纳闷,当下先去把窗户关了,又把供桌收拾好,换上新的极品糕点、瓜果、酒食,张慈圣双膝跪倒:“大帝在上,今日我白家山穷水尽,家主又外出未归,只得小妇人前来拜祭大帝,求大帝给小妇人指点迷津。”当下,把白天到现在白寨的事情都叙述了一遍,马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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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佛龛上听的心烦意乱,心想:“你快点走吧,我还得弄点吃食回去给牢房里郑天三人吃呢。”可现在的张慈圣心头无助,又没人诉说,在这里说一刻就当心灵里的一刻寄托了,啰啰嗦嗦说完了,又一直求着给指点迷津,马涛心念一动,想起牢内罗晟楠打了郑天耳光的情景,心想:郑天呀,郑天,看老夫不给你找点事来。想到兴头,不禁“嘿嘿”笑出了声。
可把张慈圣吓坏了,三人都颤声叫:“什么人?”
马涛丹田提气:“白夫人,白家事我都知晓了,若要解今日之难却也不难。”他声由丹田发出听不出男女,飘飘荡荡无法定出声音来处。
张慈圣心中大喜,忙往上叩头:“求大帝指点。”
马涛又道:“待将桌上果品酒水装入食盒之中,你上前来。”
张慈圣依言和丫鬟,婆子将一干果品酒水都收入了食盒放在旁边,然后,又拜倒叩头:“请大帝指点小妇人如何化解我家今日之难。”
“白家今日之难,本是咎由自取,怪得何人?且今日尔等自毁长城,才有今日之灾,若要化解此难只需你去大牢之中,求得一人出山,白寨势必逢凶化吉,遇难呈祥。”
张慈圣连连叩头:“大帝,牢中被囚之人是播州罗氏之女名唤罗晟楠和我的亲女叫做白汀兰,但如今寨中之护寨军在我兄张涟执掌之中,我实在无法进得了大牢呀。”
马涛大怒,又说要大帝指点迷津,又推三阻四,自己一点事都不想去努力么?这般做事,就是大帝亲来也得被气死,喝道:“叫汝去便去,若留不住与她们饮酒之人,明日就是你白寨易主之时。”一掌拍出,斗室之内劲风如刀,窗户“咔嚓嚓”被震碎飞出,张慈圣三人退到楼梯口就觉呼吸不畅,脸颊被吹得生疼,眼睛都睁不开,待风过之后,月光皎洁,由破窗内照入室内,食盒却不知去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