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他不会是想恐吓我,然后趁我的三盏灯衰弱之际,给我吹灭了吧?身后没有了脚步声,好像‘他’也停了下来。
此时我不能回头,也不敢出声询问。没有什么比未知事物站在你看不见的身后,更让人毛骨悚然,我宁愿‘他’血淋淋地站在我面前。想不到别的法子,我学着小说里的情节,用牙齿咬破了舌尖,霎时口腔满是血液的腥咸,不知是这法子起了作用,还是单纯因为疼痛,我的精神振作了起来,脑子也清晰了。我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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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没事一样,换了一首歌,继续迈步向前。
随着我的前进,身后的脚步也轻轻响起,还是那样不急不缓。
除了那声轻笑,‘他’没有其他的动作,只是跟在我的身后。我心里安慰自己:一定是我的气概使他不敢靠近我。
突然听到前方传来缥缈乐器的声音,心下一惊,顿足不敢向前。移动手机照向前方,然而光束有限,照不了多远。凝神细听,感到声音由远及近,意识到这个问题后,浑身又出身冷汗。现在我后面有个不知名的东西,路两旁站了‘人’,根本无处可躲。
乐声又近了,听得更清楚了些。我并不懂音乐,但还是可以辨别出,有唢呐,有镲,还有其他不知名的乐器,跟我在农村葬礼上听丧乐师奏的哀乐差不多,难道是遇上了送葬队伍?不像,乐声少了哀乐的凄婉。正揣测,前方光线照不到的黑暗里亮起了幽幽红光。
红光越来越大,乐声也越来越响。路旁的‘人’都静肃地望着,连周围的树木也安静的肃立于两旁。阴兵借道?难道我遇上了阴兵借道?阴兵借道,我听过很多个版本,有的说碰上后会生大病,有的说当场就会被阴兵带走,说什么都有,但关于这件事统一说法是:阴间的军队在阳间行走。
眼睁睁看着携着红光的队伍越走越近,实在是想不出什么办法。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事情,心理线就在崩溃边缘,心里只是这样想着:队伍再向前走来,我肯定会被吓疯。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
这时左臂被什么冰冷的东西轻轻握着,正是七月份,我只穿一件短袖套着长袖外套,那冰冷的寒意透过薄薄的衣裳席卷了整只手臂,像是被冻得结了冰一般,由内而外的生疼。我被这突然的袭击吓得呆若木鸡,心跳都漏了好几拍。怀疑身后的‘他’肯定吹灭了我左肩上的灯。
原来灯被吹灭了就是这种感觉,但是我再也无法把这独特的感觉与别人分享,因为我马上就要死了。
还没来得及走马灯,握住我左臂的东西用劲一推,把我推到了右边路旁的‘人’推里。
这是干嘛?他们要分食我吗?脑中想到到浑身腐烂的丧尸,围成一圈吃人的场景。不由的自我怜悯,这一路我努力克服恐惧,算得上是化解了几次凶险,奈何我不是书中的主角,到底还是要沦落的一个死无全尸。
‘duang’一声镲响,惊掉了我的胡思乱想。队伍已经离我不过两三米。
原来并不是‘阴兵借道’里传说的古代军队,倒有点像新娘出嫁,四个粗壮的汉子抬着一顶轿子,前后都有几排奏乐的乐师和提灯笼的女婢。不同之处在于他们都着黑衣,那些‘人’肤色白的发青,在墨黑的衣服映衬下更是刺眼,灯笼的莹莹红光也无法让这惨白看起来有丝毫血色,轿子更甚,通体乌黑,像是能吸光似的,灯笼的光根本照不清轿子的模样,只看得漆黑一坨。和传说一样的是,他们都脚不沾地,缓慢飘行。
绵绵细雨依旧飘飘扬扬,在灯笼光的照映下显得是雾非雾,笼罩着黑衣队伍。
我悄悄转动眼珠,瞟了一眼左臂,清楚的看见是四根惨白修长的手指,果然是‘他’的手。‘他’却把手放下了,一个身影闪到我的左侧,挡住了我。
我微微侧头,小心翼翼借着不明亮的光的打量着这身影。‘他’背对着我,身形硕长,穿着肩头补了丁的泛白的军绿色单薄衣服,袖口高高挽起,腰部被束着,腰上一圈挂了许多看不清是什么的东西,更显的羸弱瘦削,此刻‘他’也侧头面向前路,头上带着顶帽子,高挺鼻梁上架着的眼镜里映着前行的黑衣队伍,光影在‘他’清秀的侧脸晃来晃去。‘他’竟是这样的文弱形象,而‘他’的神情却异常的坚毅。
“光”,一个清冷的男声从背影里发出,似流水击石。
我被震的呆了,对鬼怪的形象我向来认为是狰狞可怖,阴险狡猾的。而‘他’不仅长相清秀,连声音都那么好听。不过马上想到也是有例外了,聂小倩的形象就很美,难道是遇上男版聂小倩?
骇然片刻,随即反应了过来,手机手电筒的光还亮着呢,立马手忙脚乱,哆哆嗦嗦的关掉了灯。
黑衣队伍的乐声在耳畔如打雷似的响着,然后逐渐远去,远去的还有灯笼发出的红光。四周又陷入了一片黑暗,短暂的寂静后,四周都响着悉悉索索的声音,像是有许多人在走动。
打了手机,看了一下,电量充足,心里放心不少,然后打开了手电筒。
灯光再次照向前路,果然,路两边的‘人’陆续都走远了,左侧的背影也不见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