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灵力『乱』窜,狂风骤起。
无数书册书架上落地上,被风吹得哗啦啦直响。
芈陆赶紧将案几上那本最重要的册子放进乾坤袋里,然后寻了处较为安的角落躲着。
果不其然,他刚站稳脚跟,就听得轰隆几声接连不断的巨响。
屋子塌了一半。
灰尘在大片落进来的阳光中飞舞。
齐望天丝毫没有收剑的意思,不留余力地对斛律偃发起攻击,甚至不惜使用高阶法器。
可斛律偃躲避的速度极快,让他们连一影子都捕捉不。
就这耗了半会儿功夫,屋子塌了,树被扬了,前又破又烂的景象,尘土弥漫得满天都,原本守在屋外的燕丰早已跑得无影无踪。
重新落回地上,被火气冲昏脑头的齐望天才滔天的愤怒和悲痛中找回一丝智,他终于发一个不对之处——
他没在斛律偃身上探一修为,斛律偃应该个还未入门的普通人才对。
为何斛律偃能轻易举地躲他们的攻击?
还说斛律偃的修为在他之上才让他探不?
不可能!
斛律偃就个十来岁的小子,怎么可能修炼金丹期之上?!
齐望天内心大震,慌忙扭头向两个下属。
显然两个下属也想了这一层,脸上不约同地浮出惊恐之『色』。
隐约间,他们感受了有什么东西正在失去控制。
“原来这便金丹期修者的真实实力。”一道平静的声音不远处传来,“我还以为多少能比明德义那种被拔苗助长的人厉害上一些,下来,不如此。”
齐望天三人略有气喘,寻声去。
只见屋子的断壁残垣上立着一道漆黑的身影,斛律偃双紧闭,高高束于脑后的黑发被阳光镀上一层淡淡的暖『色』,他的皮肤如结界外的雪那般白,削薄的嘴唇扬起讥讽的弧度。
即使闭着,斛律偃似乎也能察觉齐望天三人所在的方向,脑袋不偏不倚地对着他们。
齐望天再次有了那种不寒栗的感觉,他艰难地咽了口唾沫,试图用拔高的声量壮胆:“不死在了寒土深渊里吗!”
“如所见,我还活着。”斛律偃慢条斯地百锦囊里拿出明德义的化尸珠,五指覆盖上,化尸珠的表面立即有黑雾升腾。
明德义认出了化尸珠,双目重新被震惊填满,他呐呐口:“那不明德义的化尸珠吗……”
“正明德义的化尸珠。”下属冷汗涔涔,一股冷意顺着脊背往上窜,冰得他声音发颤,“宗、宗主,他真的杀了明德义,还、还抢走了明德义的化尸珠。”
更令人『毛』骨悚然的——
斛律偃还会使用明德义的化尸珠!
像为了印证他们的猜想,化尸珠里有源源不断的黑水涌出,顺着斛律偃的指缝落断壁残垣里。
不一会儿,一双双干枯发黑的手臂断壁残垣里伸出。
干尸傀儡!
斛律偃在『操』控明德义的干尸傀儡!
这为何……
斛律偃究竟如何做的……
明德义生平第一次尝了双腿发软的滋味。
阳光下的斛律偃睁黑洞洞的眶,漂亮的脸上挤出一抹僵硬残忍的笑容,他不慌不忙地口:“们表演完了,该轮我了。”
很快,躲在断壁残垣后面的芈陆便见了与不久前在后山上相同的一幕——
数不清的干尸傀儡黑水里爬出来,如『潮』水般扑向齐望天等人。
齐望天的两个下属活生生地□□尸傀儡淹没,剩下修为最高的齐望天倒能逃,可没走几步,胸口处猛然生出的剧痛硬生生地阻止了他的步伐。
他双腿跪地,双手捂胸,痛得身体直抽。
最让他绝望的还他发自己身体里的灵力在迅速流失,随着斛律偃的靠近,流失的速度也越来越快。
他睁睁着自己的灵力凝为实质,争先恐后地渗进斛律偃的身体里。
这一刻,不需要任何解释和说明,他想通了一切。
先明德义,后他。
至于接下来谁,想必一目了然。
斛律偃没死。
斛律偃活着便挨着向他们讨债。
他艰难地抬起头,表情痛苦地向仿佛一座沐浴在阳光下的巨山般俯瞰着他的斛律偃,那双黑洞洞的眶宛若深不见底的幽潭,即便里面空无一物,他也隐约中见了自己惨白且散发着气死的脸。
突然间,他十分清晰地意识了一件事——
他快死了。
死在斛律偃手里。
对生的渴望瞬间占据了齐望天的脑海,他想起自己和『药』宗堂以及斛律家之间的纠葛,顿时情绪『荡』漾,强忍剧痛地伸手抓住斛律偃的脚。
“我求放我,只要放我,我便把母亲的事一五一十部告诉!”齐望天蜷缩起身体,卑微地哀求,“明德义曾替斛律家主办事解决掉母亲,斛律家便将的舌给了他,我无意间得知他们的龌龊事,以此为威胁,才得的左耳,我把的左耳还给,把所有我知晓的秘密都告诉,放我好不好?”
斛律偃脸上清清冷冷,好似在听一件和自己完不相干的事。
齐望天低声下气地哀求了半天,见斛律偃没有反应,还以为斛律偃默认了他的话,便道:“其实母亲早就……”
话没说完,就被斛律偃冷漠打断:“我不想听。”
齐望天一愣。
“还有。”斛律偃道,“必须死。”
语毕,齐望天左耳上的痛一下子覆盖了胸口处的痛,痛得他忍不住惨叫,条件反『射』『性』地伸手去『摸』耳朵,却只『摸』一片空气。
他脖子上空空『荡』『荡』,什么也没有了。
被整个切掉的头颅在地上咕噜噜地滚了几圈,睁圆的里除了密密层层的痛苦外,还几分许茫然和不解。
似乎不明白自己的脑袋怎么忽然就没了。
脑袋滚斛律偃脚边,可斛律偃一动不动,在原地站了半晌,他口喊道:“芈陆。”
芈陆小心翼翼地断壁残垣后面走出来,不知不他的错觉,他感觉周围破烂的景象和方才有了些许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