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失去再失去_找寻自己 - 海棠小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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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失去再失去(2 / 2)

有一天,爹爹的脖劲子上长了一个包块出来,也不痛啥的,之前听说在大伯家帮忙挖鱼塘时吐过血,由于医疗条件的不足,没能及时查出病情,直到后来才发现都是癌症晚期了,肝腹水,胃癌,肝硬化等等。

不久有个木匠来了我家,做了一口棺材。说是给我爹爹冲喜的。

只记得爹爹在床上左躺也不舒服,右躺也不舒服。还时不时地呻吟,因为太疼,没有办法控制,药也不管用,妈妈总是背着我们默默地流泪,为爹爹难过。

妈妈会熬小盅营养汤给爹爹喝,可是爹爹也吃不下,还要吐出来,后来都是吐的口水。这期间我学会了烧火,做简单的饭菜,而爹爹总会把他那个上海牌的手表给我带在手上,我看着时间做饭,才知道大概什么时候饭会好,哥哥就配合我烧火。

有一天夜里,妈妈叫我一起把爹爹扶起来坐在椅子上,我和哥哥看着爹爹,他也不说话,就睁着眼看着我们,妈妈削了一牙苹果,爹爹也不动,喂在嘴边也不张嘴,一点反应都没有。妈妈便叫我去院右侧喊大婆婆快来,爹爹不行了。

大婆婆迅速穿了衣服和我一起走近道来到我家,我爹爹已经睡在木板上一动也不动了。

大婆婆检查了我爹的眼睛,然后给他摸闭下,天还微微亮,妈妈叫我去山上的大伯家、舅舅家通知他们我爹爹死了。

那年是1993年,我11岁,爹爹走后我才知道什么是害怕,我不敢一个人在堂屋里守灵,就是和哥哥一起也不敢,就是害怕。

妈妈在厨房,叫我到另一间屋去拿东西,到处都有灯光点的很亮,我也不敢。但我还是要试着去完成,当我走到正屋去拿东西时,看到正屋的床上睡着一个人,虽然隔着白色的纱布罩子,但我还是能看清他穿着一身深色的中山服装,直直躺在床上,像极了我爹爹,我吓得撒腿就跑,告诉妈妈我看到的,还好当时除了妈妈还有舅母和婶婶们在,她们一开始也惊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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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马上又不相信,后来想起来是帮我们家掌事的一个伯伯,他可能困了就睡在我们家了,后来妈妈把我们两仔妹叫到床前喊应了他,于是我和哥哥跟那个伯伯一起睡在一张床上,睡了一晚上。可是第二天后我还是精神不振,魂不守舍似的。

其实我是害怕,不管什么都感到害怕。当时我哥哥端灵牌位都端不好,怕他摔跤,还是舅母在后面协助我们的。妈妈听说神婆什么的,还专门为我被吓着了化了水喝,也在腰上系了东西避邪什么的。

送走了我爹爹后,正值收割小麦的时候,我们全家人也就是妈妈哥哥和我一起把田里的小麦收回来后,我们就在院子里割麦穗,大白天,我坐在哪个位置都觉得不安全,都感到害怕。把位置换了又换。我们都没有人讲话,仿佛爹爹一离开,我们家也没有了欢声。我都不记得那段时间我吃过饭,也不记得饭是什么味道。也许是妈妈忘记做饭了,反正也不觉得饿。

那年我在村上重读的五年级也毕业了,我拿着第一名的奖状回家,把我们常住的那个屋子贴的满满地奖状,什么作文比赛,手抄报、数学竞赛奖等等。我感觉我也没有多努力,可能是因为复读了的关系吧。

再后来就到镇街上小学六年级。镇街上的小学可不止一两个班,而且每个班好几十个同学。我就读的六三班。

我们还有校园之歌:“阳光雨露洒满三河校园,茁壮成长着一代少年,有理想有道德,有文化有纪律,研究本领接好革命班,艰苦创业,育新人,革命地位劳,全面发展,勇敢团结,科学创新,祖国四化需要我们共同建设。”

我们那时流行的歌曲都是“学习雷锋好榜样”“我有一双万能的手”等等歌,妈妈也教会我唱“毛主席之歌”。

我过的唯一的一个儿童节便是在那个中心小学,有舞蹈、唱歌,朗读等等,我们搞了歌咏比赛,因为成绩好,自然我都是那个出众的啦,没错,是指挥兼领唱,所以小有出名啦。

期中测试我考了我们班的第一名,是本班的学习委员,可是在全年级可不是第一名,于是我和几个同学专门跑去了六一班看那个考得比我好的同学长啥样?

他叫韩子君,长相一般,个子高高的,眉清目秀的,我上去大胆地认识了他:“你好,我是六三班的林玥,听说你考了年级第一,厉害哟!”

“我是韩子君,你好,听说你也很厉害的!”就这样我们就成为了好朋友。

成为好朋友后才发现时常会看到蓝球场上有他的身影,他开始一点儿也不会打蓝球,可是学到后来成了高手,没浪费他一身高。

我们六年级也住校,一周回一次外婆家,平时我们女生睡一间宿舍,就是一平排的床,床挨着床,全都依次睡着,大概有十几个同学。我们一般是几个人盖一床被子,住的还较为密集。

记得冬天的晚上,我旁边两位都把被子卷着,反而是睡在中间的我接触不到被子,后来我要求不睡中间,可是他们俩还是把被子压着,我还是盖不到身体一边的手。但凡有一点儿没盖到被子,我都无法入眠。困了还是睡着了,可是因此还病倒了,记得恰逢周五了,放了学后我一个人回到宿舍睡大觉。

那时表姐都从另一个大镇上放学回家了,又下到山脚下,来到我的学校,她把我背回了高山上的外婆家。

那时我好喜欢好高兴自己有个姐姐。要不是姐姐,我还昏昏地在学校睡大觉呢。

那时姐姐还会教我跳舞,我们俩经常晚上在床上跳舞步,可兴致了。而且我姐姐长得又高又漂亮,对我很好,在我记忆中就没有一点儿不好的记忆。

听说那次病得还不轻,连续高烧好几天不退,那次我生病后,老师觉得是宿舍条件不好,又把我们进行了调整,宿舍也变好了些,但没多久我们都毕业了。

后来有一天,表姐来学校接我回家,也就是我外婆家,回到家后才知道外婆走了。我伤心地大哭了一场,因为想着再也吃不到外婆做的各种零食和小吃了,还有各种美味,可惜我妈妈一点儿也没有学到外婆的厨艺。惦念我躺在饭桌边的高板凳上,一边吃着外婆做的各种可口的食物,一边悠闲的翘二郎腿,那可舒服了。因为外婆虽会说我不注意形象,但是她不会打我的,我就蹭她的宠爱。

以前我和姐姐睡的床靠近我外婆的床,经常我们会把床罩子捞起来,从这个床铺翻到那个床铺和外婆一起玩,而且她的床上有时还会有糖果。

外婆很讲究,她的衣服总是整整齐齐,一尘不染,她会经常晒衣服,折衣服,她穿的衣服都是旗袍,从侧面扣扣子的那种。

外婆虽然老了,但她看起来还很高,大概一米六多的高个子,不胖不瘦,精神也很好,感觉特别阳光,她的脚很小,其实本来她的脚并不小,因为她小时候裹脚。

我看过她的脚,是外婆主动给我看的,她给我讲她穿很小的鞋子,是因为在她小的时候,她的妈妈把她的除了靠拇指的两根脚趾外的其它脚指全部撇断在脚掌,用脚布包着再穿一双尖尖的鞋。我看到后很诧异,我问外婆:“疼吗?”

她回答道:“当然疼呀,但是如果不裹脚的话,就会因为脚大嫁不出去,所以像我那么大的时候,那些女生都是裹了脚的。”

外婆还说有些人家把脚趾除了拇指外的都裹了呢,她的还算是好的呢。疼习惯了也就不疼了。我听她讲讲都感觉到疼。

外婆走了,我看到她静静躺在棺材里,也没有爹爹走的时候的害怕心情。还记得那天天空下着倾盆大雨,舅舅他们都去稻田看排水口了,我安静在院子里呆着,回忆着曾经快乐的失去,便深感不快乐,妈妈现远在他乡,等收到电报时,外婆都已入土了,这成了我妈妈后来的一块心病。

在我爹爹走后,妈妈经过我们村的有名的一位长者介绍认识了一个外地来我们村的男子,他来我们家特别勤快,帮着妈妈干活,对我们也热情。妈妈教我们管他叫爸爸。后来妈妈就跟着他去了他远处的家乡,我和哥哥暂住在舅舅家,外婆就一个儿子,舅舅家有三个孩子,所以我就呆在一个大家庭里,可热闹了。

送走了外婆,不免大大的失落,在学校我认识了柏永桦,我的同班同学,一个小姑娘,对我特别好,她见我一个人躲在角落里哭泣,便安慰我,经常静静地陪伴我,所以我俩便成了最要好的朋友。可惜不久我就转学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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