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为阳数,九月九日,故名重阳,最宜登高望远,人间团圆。
清晨的太阳从大地上升起,金色的阳光遍染山河。
古峪关上,人们站的整整齐齐,再无一人言语,只有耳边轻轻呼啸的风声。
所有人的目光都盯着对岸的蛮荒大地。
站在曹禺身旁的狂刀,小声问道:“妖族的实力怎么样?”
曹禺淡淡地说了一句:“比我们只强不弱”
狂刀没好气道:“废话”
银发少年活动了下筋骨,左右晃动下脑袋,问了一句没头没尾的话:“到时你知道怎么办嘛”
看着曹禺一下就愣住了
狂刀拍了拍好兄弟的肩膀。
“我身上有魔血,一旦失去控制,人就变得毫无意识,你该怎么办?”
对于狂刀的人魔血统,曹禺自然是知道的,这家伙无愧名号中的狂字,一旦动用体内魔血,修为将会在短时间内暴涨,但随之整个人也会进入癫狂状态,这时候的狂刀是最危险的,六亲不认,敌我不分。
“我会救你回来”
曹禺刚说完这句话,脑门上就挨了狂刀一巴掌
“救你大爷”
曹禺瞬间开悟,笑道:“你小子是想让我把你丢到敌人最密集的地方,看你大杀四方是吧。”
狂刀叹了口气,骂了一句蠢货。
“你能把我丢过去,敌人就不能把我丢回来?老子是皮球吗”
看着连翻白眼的好兄弟,曹禺只能尴尬地转过头去。
只见狂刀从怀中取出一块透明水晶,掰开曹禺的手掌,放在了他手心上。
“这玩意叫同心晶,你把它捏碎之后,另外一块封印在我元神中的水晶也会炸开,里边蕴藏了一缕老剑仙的剑气,能瞬间把我抹杀得渣都不剩。”
狂刀还咧嘴笑着,胸口之上就挨了曹禺重重一拳头。
“谁给你的,谁他娘让你干的!”
曹禺仿佛像一头发狂的狮子,眼光通红,一把抓住银发少年的衣领,厉声大喝。
狂刀陷入了沉默,任凭曹禺大喊大叫。
“跟我走,是不是古前辈让你这么干的”
曹禺拽住狂刀就要往茅草屋那里去。
狂刀伸手死死抓着曹禺的胳膊:“同心晶是我求他给我的”
曹禺猛然回头:“我就你这一个兄弟”
狂刀的声音无比平静:“正因为这样,我死也要死在我自己兄弟的手上。”
当初古江月想把这块同心晶握在他手里,但是被狂刀拒绝了。
有些事,只有自己的兄弟能做。
“曹禺,我知道这对你很残酷,但我确实想最后送我走的人是你,就当我欠你的,下辈子还你!”
狂刀说完这句话的时候,曹禺的拳头已经握得不能再紧了,他很想一拳把这个人撂倒。
狂刀微笑着继续说道:“你还不知道魔血的可怕,如果真到了不得不动用它的地步,那表明战局已经到了最危急的关头,如果我敌我不分,再被妖族利用,那将是一个极大的祸患,你一定要及时捏碎它”
此时随着曹禺手中的水晶不受控制地飞向了茅草屋。
曹禺和狂刀的心湖同时响起古江月略显沧桑了些的声音
“曹禺你尽管放手而为,这东西我先保管着,真到了那一步,我会给你”
狂刀以心湖回道:“老剑仙想的真周到”
古江月道:“滚你娘的蛋”
狂刀哈哈一笑,伸胳膊揽住目瞪口呆的曹禺,面对朝阳,意气风发。
该来的总归要来。
当地平线上一道无边无际的滚滚黄沙逐渐出现,天地仿佛都在震颤。
随着黄沙如浪潮一般不断推进,沿途没过了无数高山,也狠狠拍打在古峪关众人的心头。
不少境界稍低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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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吸已经明显急促起来。
“擂鼓”
古江月缓缓走出茅屋,对何晓棠点点头。
女子满脸坚毅之色,缓步登台,走到古峪关的最高处,敲起两根鼓槌。
“咚!咚!咚!”
那面布下传音阵的巨大鼓身发出势大雄沉的擂鼓声。
无数人同时抬头,见那高台之上的人族女子衣袂飘飞,灿烂的阳光照耀在她身上,流光溢彩,如神女下凡。
一股无与伦比的豪气同时从众人心头升起,之前那些心智不稳的,不禁暗自愧疚,自己连一个毫无修为的女人都不如。
馒头和馍馍如果在城头上,看到此刻的何晓棠,一定会激动到热泪盈眶。
展闵之所以安排何晓棠擂主鼓,就是看到了她虽为凡人,身上却能迸发出那种震撼人心的力量。
何晓棠的鼓声响了十下之后,城墙上一字排开的六百三十面大鼓同时被赤膊上身的壮汉擂起,一时鼓声震天撼地,令人热血喷张。
刚步出自家酒馆,搬着酒准备往城头上送的卢雨,忽然听到城头上震撼人心的鼓声传来,不禁和街头许多人一样都停了下来,看着那高耸入云的古峪关城墙,满脸紧张又肃穆。
“老天爷保佑人族,老天爷保佑人族”
卢雨放下酒坛,双手合十,不停默念。
老榆树下,一个衣着又脏又破的老叫花伸了个懒腰,无意间看到了那虔诚无比的卢雨,老叫花用刚剔了牙抠过脚的手挥舞着
“那小哥”
听到有人喊自己,卢雨转头看去,他认得这个老乞丐,在古峪关混迹很多年了,天气好的时候,总喜欢在那棵老榆树下晒暖。
这些年不知道这老乞丐是怎么生活的,他从不受人施舍,就连寻常乞丐求之不得的酒肉和钱财都不要,刚开始很多人还笃定他是来此隐居的世外高人,可随着几次妖族攻城,有人见他跑的比兔子还快,渐渐就没人对他感兴趣了,路过之时大多视若死物。
卢雨一见是他在喊自己,不禁没好气地应了一声,也懒得去想为什么都这时候了老叫花还能呆在城里,
老叫花似乎早习惯了这种态度,哈哈笑道:“小哥,老叫花子就要死了,白喝你一坛酒如何?”
卢雨初听时心头一阵厌恶,还想着拒绝,但转念一想,这都什么时候了,就不能豪气一回?
想罢,卢雨抱起脚下的酒坛,走到老叫花身旁,一言不发地递给了他。
“谢谢小哥”
老叫花还十分客气地先道了一声谢,再接过酒来,撕开封泥,一手抓住坛口,仰头咕咚咕咚地痛饮起来。
卢雨看他喝差不多了,才问道:“以前为什么给你酒你不喝呢?”
老叫花挥袖抹了抹花白胡子上沾的酒珠,嘿嘿一笑:“把你们家珍藏的烈酒拿一坛给我,就告诉你。”
卢雨一声冷笑“谁稀罕”,就要挥手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