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人脸打了个舒爽的哈欠，似乎刚刚睡醒，眼神迷离着，“心情不错，喂你不要老是围着我绕啊绕的，头都要给你绕晕了。”

“嚯！”周解语往后一跳，“好高级的智能ai，连思维逻辑都这么人性化。”

“什么智能ai？我本来就是人类。”人脸不悦地说，“好久不见有身体的人类了，快告诉我，你从哪里来，又是怎么活下去的？”

“在回答你之前，我能先问几个问题吗？”

“问吧，我心情不错，而且我连着网，搜索一下就行了。”

“首先，现在是公元多少年。”

“2101年。”

“你说好久不见我这样的人类，说明现在全球至少能见范围内的人类都成为你这样了是吧，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

“为了不再有梦。”

“你们知道有梦的存在！”周解语跳起来，“不是说全世界都不知道什么是梦吗？”

“本来我们是不知道的，不过公元2056年的时候有个人跟我们提到一个叫梦的东西，我们起初并不知道那东西是什么，后来通过仪器检测人昏迷后的脑电波，发现本该归于平静的波段却异常活跃，我们并不知道那是什么，只是通过那个人给出的名字将其代号为——梦。”

“可是为什么？你们为什么不惜死亡也要逃避梦？”

人脸又打了个哈欠，轻轻松松地说：“首先人类并未死亡，其次，梦是一种很可怕的东西，它会侵蚀掉人类大脑，把正常的符合逻辑的脑电波弄得异常紊乱，激发人类最微小的情感，让人类的行为如同……丧尸一般。所以人类大力发展sim，结合天眼系统，将人脑复制上载到网络，这很有效，我们在网络上可以直接删除有异常的电波甚至压缩起来，从此人类不再有梦，而且全部人类同享信息让科技有了前所未有的进步。”

周解语点点头：“原来如此，对了，你们既然共享了一个终端，肯定能帮我找到一个人，她叫余小瑟。”

“我搜索一下啊，哦有了。”人脸依旧轻松念出了下面的信息，“余小瑟在公元2056年的时候被爆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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摧毁，享年五十二岁，对了，她死之前留下的最后一个信息是让一个叫周解语的人去她小时候看看，信息说既然在终点无法找到答案不如去源头看看，坐标为11/y/2012。”

周解语听完一言不发重新往回走。

“喂！有身体的人，你去哪？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我没有心情跟一段程序代码聊天，这很无聊也很没意义。”

承载人脸的纳米台子跟随周解语移动着，反驳他：“你再侮辱谁呢，说我不是人？我可是有感情的，我已经生气了。”

“对对，你生气了，但不论你程序里有多么庞杂的信息，输入了多少种情绪，对外界的刺激反馈出多精确的数据，都只是在执行系统的程序而已。”周解语停下来看着它，“你们再怎么与人类相像，都已丢失了人类藏在基因中最基本和复杂的东西——灵魂！”周解语继续走，“人类已经不复存在，再也不能领略追求更高的美，如今游走在大地上的，只是一具具承载着记忆和信息的尸骸！”

人脸停住了，它站在空旷死寂的荒野上，遵从着寻求答案的程序指令，从网络里一点点分析着周解语的话，但无数的相似语言里，却没有一句可以完美解释那种无法言说的寓意。

周解语心跳第一次加快了，那是对大事不好的恐惧，余小瑟的大脑在模拟未来时虽然会根据主观上的判断与真实结果有所出入，但对于巨大的无可挽回的灾难性后果的模拟是不会相差太远的，所以任由噩梦继续发展下去，现实世界的未来，就会是人类的末日！

而且他现在对以前的猜想有了明确的答案，的确有什么东西在从中作梗，那家伙有独立的思维，计算精确但漏洞太大。首先人在做梦的时候死亡是会立马醒来的，但现在周解语仍在梦中，说明已经不算完全是余小瑟的梦境了，有人在用她的梦境作为模具载体，为自己挖出一个陷阱，死亡后的余小瑟不可能留下信息，很显然，接下来的目的地就是陷阱无疑。

梦中的时间并非和现实一样是一直向前的，而是像一个大房子里的小屋子一样，可以任意进入每一个年龄每一段时间，你有权力选择进入的顺序，却没权力改变已经发生的事。

所以当你醒来之前，所有的梦都是一个整体，比如你在梦里发现你朋友的手被你打断了，然后梦回到几天前想改变这个结局，却发现如果不打断他的手，就会杀掉他。

这就是梦的特别之处，梦里的逻辑因果是组成这个世界的基本，想要做一个合理的梦，就必须让因果自洽。

结果永远是不可避免的，因为已经发生，周解语可以现在就醒过来，但会因为梦里因果自相矛盾而把记忆变作空白，就像从未做梦一样。

一切的答案都清楚了，有个东西用这个规则改写了梦中余小瑟对周解语的记忆，对于周解语自己尚未记住的事，不代表他没有做过，或者说他正在做，这件事将直接影响到余小瑟未来对周解语的态度，甚至让她爱上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