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告诉他我现在在读书，想考个社会文凭。如果拿到文凭后我可能会到社会上去找工作。

“在一个适当的时机，我会回家的。”我说。

他问我既然这样为什么当年要出家呢？

我说一言难尽，说了你也无法理解，反正现在就是想尽快把书读出来。

我也问了他的近况。他告诉我他在广东下面开发廊店，已经开了好几年了，目前已经开到了第三家，有赚到一些钱，已经娶了老婆生了孩子。

后来，他又跟我说了一些同学近况：

有几个同学也在广东下面开发廊店，不过他们并没有在一起。有些男同学已经娶妻生子，有些女同学已经嫁人，有些听说都当老师了，有些还在读书，还有在坐牢的，他说他也只和几个同学有联系，其它多数人的近况他也不了解，他也只是听说。

多年未见，我们东拉西扯尬聊了一会。

最后，他叫我有空去广东下面找他玩。

后来，我们又断断续续通了几次电话，他每次总会问我什么时候去广东找他玩。我每次都是回应有空会去的，但一直迟迟未行动。

有一天，他突然打电话给我，兴高采烈地说他来到了浙江这边开店了，离我比较近，让我过去玩。

我问他店开在哪里？

他说在金华。

于是，在他的盛情邀请下，我终于去找他了。

刚见面时，他的神色显得有些怪异，对我表现得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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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近热情又心存芥蒂，老是问我能不能吃荤。我说我现在都不忌口了，你们吃什么我就吃什么，跟以前一样。可他还是不明白我的意思，又问我：“你们和尚不是不能吃荤吗？”我苦笑地说：“那你就当我是济公吧！”

我对他呢，感觉即熟悉又陌生。

模样倒没变化多大，只是明显多了些圆滑与市侩，基本是三句话不离女人和钱。

他跟我述说了他在广东下面的奋斗史或者说辉煌史：如何从一个一文不名的黄毛小儿慢慢的成为三家店的老板，以及如何从刚开始的人生地不熟慢慢的一步步跟当地的恭案、嘿社会打上交道并熟络，成为那条街上小有名气的“小福建”。他讲得有声有色，说得颇为传奇。总之，有过苦，有过泪，哭过，也跪过，也害怕过，也绝望过，最终活了下来，小有成就，很不容易。他也似乎领悟出了些人生道理，并做了些人生总结：“这社会，就是要有钱，其它说什么都没用，有钱，你想要什么样的女人都有，有钱，你就是老大，没钱，什么都不是，没人会瞧得起你，甚至，都不会有人瞧得见你。”“做事情胆子就要大，要敢于冒险，敢闯敢拼，‘爱拼才会赢嘛’‘路是人闯出来的’。”“出来混要讲规矩，做人呢，最基本是要有信用，对兄弟、对朋友，要讲义气。”“兄弟有困难，有条件帮就一定要帮，没条件也要想办法创造条件帮……”他似乎有说不完的人生经验，我基本上是插不上话。

说完那些“格言警句”，他颇为豪迈和自负地对我说：“端云，你和尚别干了，又赚不了多少钱，还得天天吃素，还不能泡女人，你出来跟我一起做生意吧。”“我现在来浙江这边发展，离你也近，有钱兄弟一起赚嘛。”

他豪言壮语，滔滔不绝，我只是一个劲地点头。

末了，他说了句：“你看，我们店里的小未个个年轻漂亮，等会安排个给你‘试下钟’。”说完，他朝我诡异地眨了下眼睛。

对我而言，阿成的那些人生总结，多少有些肤浅和粗俗。至于他末了那句“试下钟”的含义，见识过巫山云雨的我，自不在话下。不过，对“一起做生意”的提议，我多少还是有些心动的。自从失去了对佛教的狂热信念后，披着那身袈裟，我一直就很不自在，总想早点结束这种不伦不类的状态。可脱离社会这么久了，贸然地进入社会，我并没有那个信心和勇气。而漫长的自考路还远看不到头，能不能成功的嫁接起一条通往俗世之路，也是个未知数。无所寄托的心灵和长时间的孤单，已然成为我难以忍受的煎熬，特别是沾染了凡尘俗世后，七情六欲就如决堤的洪水，一发不可收拾。他的一句“出来跟我一起混”的豪情，无疑让我看到了一个结束“假和尚”身份的绝好机会。

我满心期待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好啊，那下次你有赚钱的机会，千万别忘了兄弟啊。”

我在那儿度过了三天吃、喝、玩、乐的“幸福生活”后，就打算离开，阿成颇为热情地挽留我多玩两天。由于我心系自考，就谢绝了阿成的热情，换上了僧衣，回到了天王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