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主任一脸正色地对雯琴说道：“你刚来，我们都已经吃过一阵了，你还是赶紧吃吧。”

当然，并不是所有人都关注我们这边发生的一切，他们有自己的故事需要讲述，很多人正在三三两两地互相述说着什么。

突然有同学向大家问道：“今年同学会谁组织的，每个人的分子钱多少？”

“还是按去年老规矩吧，女同学就不用了吧？”另一个男同学看着吴华说道。

虹钰瞅了眼说这话的男同学，又看了一眼吴华，故意拉着脸说道：“干嘛呀！瞧不起我们女同学啊，大家都是同学，干嘛分男女？”

“是啊，大家都是同学，干嘛不一样？”有几个女同学附和着虹钰的话。

顿时气氛紧张起来，吴华连忙打圆场道：“这次是端云同学安排的，不用同学们出了。”

同学们立即纷纷将目光聚集于我身上，带着错愕，但又不是惊讶的神情看着我，似乎想从我身上寻找到让他们感兴趣的而之前被他们忽视的东西，他们的目光最终都不约而同的地打到了我身边的雯琴身上，雯琴并没有回应这种莫名的关注，她似乎有她自己独立的时空。我尴尬地说道：“我这么多年没回来，这次就当我请大家了，感谢大家能来。”我顿了顿，朝着班主任说道：“特别是感谢我们班主任的大驾光临。”说得有点客套，有点见外，但我确实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更好。

班主任再次一脸正经地发话道：“来来来，大家一起为我们的大律师还乡干一杯。”说完，举起了酒杯，站了起来，同学们见状也纷纷跟随，一时齐刷刷地站了起来，我也慌忙跟着站立起来。大家围着桌子一圈，仿佛有无数张手交错在一起，像是分身无数的千手观音，玻璃杯子发出了一连串噼噼啪啪的声响，大家几乎同时仰起了脖子，然后又低了下来。

喝完杯中酒后，桌子对面的一个男同学手里攥着一瓶酒朝我走了过来，我定睛看了看，原来是当年坐最后排的那个雷生，人送外号“屎壳郎”，据说他小时候掉进过茅坑，被同村人打捞了上来，他在班级里可是一个茬子，喜欢逞强斗狠，我那时候少不了他的欺凌。他走到我跟前来，拍拍了我的肩膀，口吻亲切地说道：“端云，这么多年在外面也挺不容易的吧？现在你是事业有成了，可别忘了我们这些老同学，以后常回来聚聚啊！”说完，举起了手中的酒瓶，豪横地说了句：“我干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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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意。”就仰了起脖子，把酒瓶插到的喉咙口，不停地咕噜咕噜起来，没一会儿，一瓶子酒就见底了。我立即给自己倒了一杯酒，端起来，一饮而尽，叹了口气，回道：“是不容易啊，个中滋味如在海里游泳时呛到一样，啥味道只有自个清楚。”我停顿了下，环顾了下大家，继续说道：“其实，大家活着都不容易，这时间过得也快，一晃啊，大家都不再是小伙子了，能聚的日子真心不多，大家这么多年还能聚一块儿也是难得，我们都应该多聚聚。”说完，我又给自己倒满了一杯酒。

“对，对，对，以后我们要多聚聚。”几个同学重复说了这句话。

说完，我举起了酒杯，向班主任及同学们示意敬酒。雯琴立即端起了杯子将身子向我倾了过来，她刚把那只九节虾剥完，还没放进嘴里，又放回了碗里，笑容可掬地说了声：“谢谢同桌。”我立马回敬，她仍然只是轻轻呷了一口茶，我则是一口见底。

同学们也一一分别向我敬酒，一圈下来，脑袋开始有点发懵。雯琴很体贴地给我夹了只九节虾，放进了我的碗里，我心里顿时一阵酸酸麻麻的感觉，赶紧将虾捏起，剥了皮，放进了嘴里，津津有味地咀嚼起来。雯琴也自顾自地吃了起来。

为了照顾雯琴来得迟，我又让吴华去加了两个菜。

饭局持续到了十点多，吴华看大家吃得差不多了，就号召大家到第二场去。雯琴本不想去，说她身体不方便，不能喝酒，去了会扫大家的兴。但架不住吴华的再三劝说和虹钰的持续鼓动，终于在我热切的期盼下，她同意前往第二场。

到了会所，雯琴和我似乎已经有了些默契，自觉地坐一块儿了。

有些同学一进会所就迫不及待地开始点歌，把音响的声音开得很大，大家嘈杂的声音一下子就被震耳欲聋的音乐声压了下去，我分辩不清大家说话的内容，只看到一些同学忙忙碌碌的身影，特别是吴华，跑进跑出，一会拿这个，一会拿那个，似乎总是为大家忙活着。有些同学开始向班主任和同学们敬酒，他们来来回回地在包厢里走动着，其他的人则三三两两地坐着，有些人好像在玩剪刀锤子布的儿童游戏，叫喊的声音足可以盖过音响，有些则在不停地摇晃着骰子盅，喀嚓喀嚓。

雯琴交叉着腿文静地坐着，一只手压在了大腿上，另一只手从摆在她前面的水果盘里捏起一片西瓜放在嘴里细细的咀嚼着，西瓜汁不时地顺着她的嘴角流了下来。我连忙抽起一张面巾纸递给了她。我当时的注意力基本都在她的身上，她朝我歪了下头，接过了纸巾，嘴巴张合了几下，像是在跟我说话，可惜我没听清她说话的内容，我猜应该是说些感谢我的客套话。我只是拘谨地向她笑了笑，以做回应。她用纸巾抹了抹红艳的嘴唇，然后继续一声不响地啃西瓜。我不知所措在她身边地坐了会。有同学过来敬酒，我举起了桌上的酒杯，向她示意一起，她拿起酒杯一起回敬。然后我也站起身来，向班主任和同学们一一敬酒。一圈下来，我直觉得肚子发胀，想点首歌来缓缓酒劲。我偷偷瞥了瞥雯琴，她正在看别人唱歌，那歌声明显走调，她一副无奈的神情。我凑到她的耳朵边，询问她要唱什么歌。开始她说她不会唱歌，可我死皮赖脸地坚持要她一起唱一首，她欣然同意了。我询问她要唱什么歌，她含笑着说，随我。我想了半天，点了一首“同桌的你”，她笑了笑，很大声地说了句：“怎么点这么老掉牙的歌呀。”我笑着打趣回道：“咱俩一起怀旧下嘛。”

当歌曲的旋律响起来时，我把一支麦克风递给了雯琴，她接过后就站了起来，和我一起跟着旋律我一句她一句的吼了起来。确切的讲，我是在吼，她是在唱，一如她甜美的说话声音，她唱歌的音色也不赖。虽然是一首男频歌，可她唱起来一点也不违和，倒是我基本没在调上。一首歌下来，我算是初步领略了雯琴的唱功，我以称赞的口吻对她说道：“会唱歌嘛，干嘛那么谦虚啊！”她得意地仰起了头，笑了起来。

后来我又点了几首男女对唱的歌曲，雯琴都没让我失望，我则是一路的蹩脚，这让我突然觉得，似乎有必要好好地学个几首歌曲。

在唱歌中间，我们与班主任、同学又敬了几回酒，气氛也一直保持着其乐融融的状态。大家对我和雯琴也是一种愿成其美的态度，总是在有意无意的唆使我们一起敬酒。

我们玩到了凌晨2点才结束，在班主任老师的有意吩咐下，我坚持把雯琴送回了家，然后自己才迷迷糊糊地回了家。当然，我们都互留了联系方式。对我来讲，这也许是一晚上最大的收获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