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你也知道,你的侄子小飞马上要订婚,光彩礼就要十万,我正为这个事发愁。
要不,你先问一问老三,老三孩子小,支出少,三万块钱他绝对有的。”
唐大又一次愣住。
不借?
这样的推脱岂非正是不想借给自己?
亲兄弟啊!哥哥是有病用钱,你哪怕说少借一点,哥哥的心也不会透寒透寒。
唐大“嗯”了一声,直接挂断了电话。
坐在医院的长椅上,冷风袭来,唐大的身体猛然一阵哆嗦。
老二不肯借,老三的情况更糟。
唐强一直没有一个正经工作,又有三个孩子,孩子都还小,老三家一天到晚神经兮兮,没有工作,一家五口吃饭都是问题,还要供着老父亲治病费用,他又哪里来的三万块钱借给自己?
呆呆的坐在有阳光的冷风里,唐大的心五味杂陈。
兄弟的钱不能借,左邻右舍呢?
自己家左边是唐文海,右边是唐广江。
唐文海有一手电焊手艺,开着机械维修的门市,几万块钱绝对是有的。
但这个人性情
(本章未完,请翻页)
冷淡,一毛不拔,从来没听说他肯借人钱财。
向他张口,无异于打脸。
右边的唐广江是个老扳,从事路基打灰,十几年了,手里少说也有小百万了。
他是个很有钱的主,但也正是因为有钱,更惜钱藏钱,给他借钱,没有足够的利益,他是绝不会拿钱借自己的。
唐广江这一条路也不用考虑。
至于后面的邻居唐刚,此人自以为是,眼高于顶,又哪里会把自己放在心上。
唐大取出一根新买的烟,点上,狠狠的吸了一口。
兄弟不行,领居无望,自己的发小呢?
唐大立刻想到了志平。
志平在市里的洗浴中心工作,虽然一年下来挣不了几个钱,但常年累月的,未必便没有三万块钱。
而且一群发小中,只有这小子与自己合得来,他本身又古道热肠,从小便喜欢打饱不平。
是个很热心的人。
电话打过去,却是无人接听。
扶着拐杖,唐大从椅子上站起,一步一步向着院外走去。
冷风吹进单簿的裤管,爬上膝盖,膝盖里一阵钻心的痛。
借钱,今天大概不会有什么结果。
回去吧!
住院手术,也许只是一个遥远的梦。
唐大想到兄弟,左邻右舍,朋友,偏偏没有想起自己的妻子银朵。
银朵还有一张卡,卡里还有五万块钱,五万块钱岂非足够他手术的?
唐大偏偏没有去想,即使他明明知道银朵还有钱,还有一张卡。
是他的底线吗?
还是说那是他真正的耻辱?
坐上公交,唐大一路郁郁,等到下车的时候,落日的余辉正清冷着唐家集一条街。
街的尽头,是白发苍苍的母亲。
母亲骑着一辆脚蹬三轮,孤零零的耸立在清冷的街头。
“查了吗?”
“查了。没事,很快就会好的,娘。”
老母亲扶着儿子坐车上,慢慢的驾起车,吃力的蹬起来。
车子缓缓的行驶在街上,有冰的地方母亲小心的慢。
有邻居看见,有不屑的撇起嘴,也有无奈的叹口气。
几乎每个人都这样想:唐中耀的这个大儿子,怕是彻底的废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