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老太太沉默,回想起从前。
那个时候莫旬跟着莫知行生活,她嫁入沈家,照顾沈辞生。
沈辞生还不似现在锋利,更多的是少年气。
沈围城对他管束严格到极致,像是训练一台机器,而不是自己的儿子。
偏偏沈辞生正是叛逆的年纪,总爱跟他父亲对着干,不免挨罚。
很多时候都是秦蓉给他偷藏点心,准备好治疗伤痛的药。
她没办法阻止,只能做些小事情。
也就是这些点点滴滴的温暖,让沈辞生记了很多年,哪怕他生来就不是个容易被感动的人。
后来长大,他被逼着成为沈围城那样的人。
但又好像是天赋,他很出色,特立独行,做事又狠又果断。
在很多事情上,比当年的沈围城还要狠。
只不过沈辞生活到现在,只对两个人服过软。
一个是秦老太太,另一个是,宁意。
*
找到文件,沈辞生整理好准备离开,秦老太太送他下楼,走到门口的时候都还在说。
“莫旬是个好孩子,你多给他些机会。”
沈辞生嘴角微扬,觉得好笑。
莫旬在背后做的事情有多下流和恶心,他一件都没跟她提过。
最后花了大价钱才把外泄的照片买下来。
“您照顾我这么年,也该知道我的脾气。”沈辞生站在门口,直挺挺的像颗大树,他没继续往前走,“我开除莫旬,不是没有原因。”
“你就听了外面四起的谣言,就断定莫旬和言氏有勾结?就断定是他,把秘密资料高价卖给别的公司?”
秦老太太声音大起来,像是被气极了,呼吸不稳:“辞生,你以前可不是这么糊涂的人!”
月亮被乌云挡住发不出光亮,有风吹过把树叶吹的沙沙作响。
沈辞生喉结上下滑动,转过身给了她正脸,“我有手里有视频和照片,您要看看吗?”
看看他是如何费尽心思的想弄垮沈家。
秦老太太怔住,咬咬牙不再多说别的:“也罢,都随你,都随你!”
门被用力关上,声音震耳。
沈辞生表情一如往常,他平静走到车前,张航打开车门后他坐进去。
气氛压抑,张航握着方向盘不敢说话。
后座的人也好半天没出声,深邃的黑眸看着车窗外那棵树叶凋零光秃秃的大树。
“随便转转。”他说。
*
南照大学放寒假的日子破天荒的提前,最后一场考试来的猝不及防。
赵年年和许舒不在同一个考场,俩人是等考试结束之后才碰面的。
最近几天的天气不怎么好,总是阴雨绵绵。
她们撑一把伞往外校门口的方向走,准备去外面买东西。
“许舒,你东西收拾好了吗?”
她点头,“都差不多了。”
“这次放假的时间还挺长。”赵年年像是在感慨。
“是呀,所以你要不要再想想?”
“想什么?”赵年年了然,垂下头。
“回家。”许舒说。
“不想回。”那声音很轻,却有着说不出来的坚定。
许舒不知道她不想回家的原因,也不好再劝。
学校可以住人,食堂也会开着,安全问题不需要担心。
“我们去那边逛逛吧,看着人还挺多的。”看见热闹的地方,赵年年瞬间活跃,一头扎进人堆里。
是一家新开的花店在做活动,不少年轻人都在挑选好看的花,打算送给自己的另一半。
“许舒?”
声音从背后传来,许舒听这个声音觉得熟悉,闻声转头。
“还真的是你啊。”池昌笑起来,“能在这里遇见你挺巧的。”
她好半天没出声。最后礼貌的笑了笑:“嗯,很巧。”
“你怎么在这里?”
许舒解释:“和室友过来逛逛,你呢?”
“我...”原本是想说些什么,但池昌抬眸略过她,对着不远处笑着挥挥手,“这边,茜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