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1 赊酒十年_一界之仙 - 海棠小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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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1 赊酒十年(1 / 1)

上陵何美美,下津风以寒。问客从何来,言从水云央。桂树为君船,青丝为君笮,木兰为君棹,黄金错其间。沧海之雀赤翅鸿,白雁随。山林乍开乍合,曾不知日月明。醴泉之水,光泽何蔚蔚。芝为车,龙为马,览遨游,四海外。甘露初五年,芝生铜池中,仙人下来饮,延寿千万岁。

黄花村头酒肆,直因大雪皑皑,难了行人,空了骚人陌客,使得整个苍苍大地一片寂寥。掌柜不时望向屋外,口中喃喃念着上头的诗句,就此打发空寂时光,此诗还是从来入山的学子口中听来,据说是赞仙之诗,觉得一些地方恰如其份,好似正说的是那人,于是在三十年来不停吟颂下,竟也将全文背下,想那仙人若再来赊酒,也好吟与他听,好让仙人也知晓,虽凡世人,却有三分向道之心,就此求个仙缘。

三十年前,黄掌柜还是个懵懂少年,那仙人同样与自个是个少年郞模样,直至似年流水,二十过去,少年满头染了病霜,而仙人还是一派少年人模样。三十年来,多少乡人化作尘土,似没存在过一般,忘记了他们名姓,可仙人还是那般超凡脱尘,不因时间而改变,甚是羡煞旁人。

然则,仙人不太爱说话,一直不知如何开口求仙,直到十年前,那仙子似乎使尽了怀中的银子,第一次开口向人赊酒,那一声“黄老板”,至今还有仙音绕耳,直将这二十年来,每年下山一次,一次三壶酒,不留只言片语的仙人,全当作是个即聋且哑,却仙气卓然的仙人,而开口之机,正是缘启之时。

十年前与仙人相识二十载,其实那怕十年风雨就能使得凡人大变模样,何况二十年一尘不变的仙人?因而才认定他必是仙人。仙人入我肆,结发授长生,多好的机缘,但仙可不是那么好求的,万一仙人拒了?仙人来句没有仙缘该当奈何?仙人秉性也不知是怎么样的,不过肯定不会像皇帝一般,时时能改口的金口玉言,今日一变,明日一改,抽税抽死个人,倘若真到了二次重求,想必仙缘定是千难万难,怕要就此错失良机。

今年有些不同,不得不求,黄掌柜只觉近年来气弱体衰越发明显,伸手抬足间早就失了年轻人的灵活,每年冬天更觉得与同村老人一般,总感觉一年冬天比一年更难熬,年年像闯生死关,且今年正好是仙人赊酒满第十年之期,此期未有期,虽无约定,然十年与凡人来说,已是很长很长,可对仙人来说,时间于他们又有何意义,恐就是睡几觉的事,再不开口,万一来年仙人不能如期而至,必要失了此番机缘。

今天是正月初五,大雪漫天,每年也就是这个时候,仙人会从风魔峪中出来。风魔峪受两山相夹,形成的个低谷,南来之雨,北去之风,顺谷底通行无碍,形成怪风怪雨的气候,因此而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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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却也不是谷中真有什么魔怪精奇。

黄掌柜眺望谷口,心越发阴沉,往年仙人都是日中出谷,日跌回山,眼看现下快至日跌,阳光已半沉入谷。

正当黄掌柜焦急之时,远山谷口阴影处似有人影晃动,不由心中欢快喃喃:“应是,应是那仙人来了,值此时节,惟有仙人才出那怪风怪雨的山口,普通猎户采药客绝不会来此。”

刚认定仙人将至,不料阴影又闪出几道人影,顶着风迎着雪向小店而来。

近来一看,几人个个锦衣华服,披风胸口内处隐有官补,脚下穿着官靴,腰间别着长刀,显是官人及衙役作派。

黄掌柜心头不由咯噔一响,泰山有仙人的传闻不止自己一人知晓,相传玉皇顶上,有仙人时隐时现,常被香客所见到,本来那仙人好似也要避开凡人,显身时,仅身如雾,幻出几道虚影,触之不着,隐时不见身影,这本来是个浮光掠影,数年难得一见,有信者,有不信者,可这显来显去三十年,竟众口铄金的传开了,终是多数人信了仙人的存在,还惊动了官府,济南知府是个好媚上者,本朝又是个道君皇帝当家,两好合一好,故而一年四季寻仙访道者不措,却不想往年寻的都是玉皇顶方向,今年不知何故,竟寻到离玉皇顶几十里外的黄家村来?

还没等黄掌柜旁敲侧击个缘由,有人已经骂骂咧咧道出原由:“这该死的怪风,竟把人从玉皇顶吹到这里来了,这里是哪?”

黄掌柜心中好笑,却不敢展现在脸上,稍稍苦着脸表示同情回道:“天烛峰下黄家村。”

几人一听,也是一愣,今日北风正紧,竟不想将几人吹着穿透了整个山谷,再看来路,峪中怪风大作,想顶着风、冒着雪怕是一夜都难再回玉皇顶,再者几人本就都冷着打颤,想着找个破屋避避风、袪祛寒,刚好眼前就是个酒肆,再好不过,也不与黄掌柜多语,推门进屋找个了墙角无风桌子坐下,众人方一下坐稳,几个丁兵模样的汉子赶紧咋胡起来,“上酒上肉,上碳炉,冻死老子了。”吵嚷之声不绝以耳。

黄掌柜心中哀叹,这个时节开门迎客,仅为迎那仙人,谁曾想到大雪天还有他客至此?怎么可能备下什么好酒好菜。那仙人只爱喝酒,菜是吃的极少,而且吃也只吃素,两三根野菜,就能就下一壶酒去,从不多吃别的,喝完走人,许多时候还能剩下一半菜来,这食量也是很惊人啊,低得惊人。

黄掌柜苦着脸,后厨之中还有些米面,菜只有野地几天前摘的,还是恹恹地,今年为了求仙,特意为仙人多准备了点花生米,且还是接着仙人的食量来的,想那几十颗花生米不够这一群人两筷子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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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肉鱼蛋之类,黄家村来是个小村,酒肆在好时节也只招待些入山游玩的学子,一两天看不到几个人,生意本就淡得很,若是在其它季节,弄点山货并非难事,可眼下只能哀叹一声,双手一摊,“没有。”

几个丁兵本就冻着只剩心头火,听到没有,颇为恼怒,一人从腰间摘下银袋,往桌上一拍怒哧:“老子们不吃白食。”

其中一名为首者似想到什么,连忙拍了拍发怒之人的肩膀,让他小声点,客气点,莫要惊了掌柜。

其实黄掌柜知道那个为首的官人为何制止手下粗暴的行为,很简单,泰山有仙人,平常,你等霸王之气用在百姓身上一点问题都没有,可万一仙人用百姓打俺护汝当奈何?一脚踢在钢板上,九族可安否?要知道,现如今京师可是满城道士大师傍地走,何况真仙就在泰山?所以这些年来,泰山府的吏治还算清平,那怕是道君皇帝全天下抽的剿倭、征南越、炼丹采药银,但在这里,还是要比其它地区清平三分。

为首者制止完手下,非常客气的抱拳微施一礼,算是赔了个不是,才又自我介绍了一番。

黄掌柜心不在焉,只听到他自称姓崔,礼部某堂的一位执事,奉皇帝旨来此寻仙问道。黄掌柜心不在他们身上,再看天色越发见沉,正是焦虑时,那有心情听他们的来路。

崔大人见黄掌柜如此无礼,心头多少升起点火气,若要是放在京城,小小刁民安敢有见官不跪之事?正感慨穷山与恶水间的出刁民的深层学问事,只闻远处传来朗诗。

“本是后山人,偶做堂前客。醉舞经阁半卷书,坐井说天阔......大志戏功名,海斗量福祸。论到囊中羞涩时,怒指乾坤错。”

崔大人一惊,惊的不是诗有多好、多写意、多自谦,而是那个朗声方息,不久就见一人推门而入,简直影如鬼魅,音如魅鬼,怎敢叫人不惊?

黄掌柜终于等到要等之人,不理众人诧异,赶紧相迎深深一礼,也不多言,怕言多必失,让那几人抢了仙缘,殷勤伺候让坐,一切妥当,抬眼去细瞧仙人立觉不对,暗说今年的仙人头发怎么灰白了如此之多?所幸,容颜还是那般年轻,仙姿还是那般出尘,许是很久没洗头之故吧?才会弄得如此灰败。

仙人一落坐,便道:“方才黄老板念的诗我听到了,很是谬赞,不若我的实在,特别是最两句‘论到囊中羞涩时,怒指乾坤错’,实在再合适不过。往年都是我不好,直想到法器上有许多银子作点缀,刮下来可换酒钱,却忘了原来许多法器上也是有黄金作装饰,一时不查,竟赊了黄老板十年的账,自觉有赖账之嫌,愧煞贫道也。”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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