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仙叶家、叶家庄,位于广城九华山,依山而建,威风凛凛,气势磅礴。
经过几日大雪,山庄院内外早已堆满积雪,整座山庄像是涂了层冰糖似的,在阳光下刺眼照人。
次日清晨,‘盗仙’叶流香忌日刚过,客人走光,山庄上下人人疲惫不堪。
院内,四五人正拿着扫把打扫积雪。
这时,一位丫鬟模样打扮的小姑娘,双手捧着个装半满温水的银盆走过。
她经过院子,穿过走廊,站在东南方向的一间厢房门前。
——咚咚咚。
小丫鬟敲了敲门,轻声喊道:“小姐,起身了。”
见没反应,又敲了好几下,房中还是没有半点动静。
再一敲,门竟自己开了,小丫鬟诧异,轻推房门,轻喊道:“大小姐?”
屋内摆放整齐,窗户是开着的,窗外是个花园,三四人正在外面打扫积雪。
每当窗户打开时,窗外时不时会飘进来一阵阵的梅花轻香,溢满整间屋子,芳香动人。
丫鬟拉开床帘,床上空无一人,只留下一张纸条。
叶家山庄的大厅上站满了人。
坐在主人座位上的叶家庄主,手上拿着大小姐留下的字条。
字条上写道:‘爹爹,爷爷忌日已过,琳儿也已履行承诺,现已离开叶家山庄,是琳儿任性,请勿责怪太师父、三叔、四叔、五叔,勿念之。’
叶家庄庄主朝身旁位置上一位道士模样打扮的老者问道:“师叔,琳儿走了,你知不知道?”
老者愣了愣,道:“我……不知道。”
庄主道:“胡说,昨晚您一直守在门外,一宿没睡,琳儿出去了,你怎会不知道,明明是你放她走的。”
老者狡辩道:“我是守在门外不错,但琳儿这丫头最近不知怎么的,轻功进步神速,竟连我都察觉不出来了。”
庄主板起了脸,道:“她那点微末功夫,莫说练几天了,就是练上几百年,也不见得能赶上你的一半。”
老者一下不知该说什么好。
庄主叹了叹气,问道:“她走的时候都带了什么?”
这时,老者旁边一位黝黑男子说道:“我查过了,‘藏书室’最里层少了一本峨眉山已失传了的内功心法和剑谱。”
庄主没有再说话,轻轻叹了口气,起身走出院子,踏着冰雪,往山庄外面走去。
冷风萧瑟,万里飞雪,似乎连太阳都已被冻成死灰色,天地间一片苍茫,群山连绵起伏,宛如冰雪雕成的卧龙。
他挺直腰板地站在山庄门外的悬崖边上,望着天边的斜阳,忍不住叹了口气。
老者不知什么时候,已站在了他的身旁。
庄主道:“其实我早就知道她走了。”
老者淡淡笑道:“我知道。”
庄主又道:“其实是我让她走的。”
老者道:“我也知道。”
庄主有些疑惑,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老者笑道:“藏书室有你师弟看守着,岂是一般人可以随便进出的?若不是有你的吩咐,琳儿就是有通天的本事也绝踏不进去一步。”
庄主也笑了,道:“看来还是什么都瞒不过您啊。”
老者道:“你这样我也能理解,若是让她知道你那么纵容她,那她下次指不定得惹出什么大麻烦来嘞。”
叶琳自从回山庄后,一改往日活泼好动的模样,整日茶饭不思,唉声叹气,还时常独自一人傍晚时分到莲花涯上看雪、看日落,看着一片凄凉冰冷的大地,嘴里时不时还会吟上一句:
‘山有木兮木有枝,我念君兮君不知。’
一个女孩子发生了这样的变化,莫说是亲爹了,就是瞎子也该看出来了。
庄主忽问道:“你什么时候回齐云山?”
老者道:“即刻便走了。”
庄主又道:“不多留一些时候吗?”
老者轻叹了口气,道:“师兄的忌日已过,我也不便多留了。”
自盗仙叶流香仙逝以后,张道人便已很少再回叶家山庄,但每年到了师兄的忌日之时,他还是会前来拜祭,有时甚至会在山庄里小住十几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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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年以来,从未间断。
还没有等庄主再说话,老者轻叹了口气,已转身向山下走去。
冷风中,庄主望着老者单薄的身影,在铺满积雪的下山小道上渐行渐远,直到只剩下小半个脑袋。
他也轻叹了叹气,转身走回山庄。
没多久,庄内便跳出几个白衣人来,身法极快,将小道上的冰雪尽数踩碎,朝张道人下山的方向奔去。
这几个白衣人,有的拿着长剑,有的拿着四五件大棉衣,有的扛着已宰好了的牛羊肉,还有的扛着个大麻袋,里面装着的都是些煎饼、蔬菜、水果……
斜阳西下,树林,小道,九华山往西的无边树林上,万里冰封,无半点杂色。
狂风忽起,卷起满天飞雪,模糊中,两匹快马自正东方缓缓而来。
骑在两匹马儿上的是两位女子。
其中一人说道:“小姐,咱们还有多久才到?我怕……”
另一位打断了她的话,道:“急什么,你放一百个心,若是我爹爹怪罪下来,我一人承担。”
说完,便‘驾’的一声,已往正西边快速奔去。
虬髯大汉驶着马车,穿过了雪林,走过一片冰湖,来到大路旁的小山坡上。
风雪飘渺,雾色弥漫,只见大路尽头的冰雾里,忽然冲出一大团赤色火焰,滚滚而来,所到之处冰雪皆融。
虬髯大汉有些疑惑:‘怎会有如此奇怪现象?’
再近一些时,只听得火焰中传来万马奔腾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