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个小时,无声无息地过去了。
那片乳白色膏状的物质,在林枫的识海中,盘旋,扭曲,最后从一只巨手,竟然化为人形,一个周身散发着白色光泽,浑身赤裸的孩童,我们暂且把他称作神婴吧。神婴的小手端着下巴,仿佛要欣赏林枫的记忆一般,在识海中不断拉取一根根记忆的丝线。也许是感觉林枫的识海内混沌不堪,十分无趣。便盘坐起来,双手舞动着,做起法术来,将抽取到的丝线如制作拉面般揉搓、拉伸、压缩,林枫的神识终于有了形状,竟然是一条指甲大小蠕动缓慢的蚕。神婴竟然指着蚕状的林枫神识拍手大笑起来,这让林枫无比愤怒,更感觉无奈。
然后,神婴开始各种形式地折磨着这条可怜的蚕,林枫时常因此痛到晕厥。
当林枫即将彻底地失去意识时,左手腕上的手镯似乎抖动了一下,第一卡槽内的石化的金蚕,竟然爆裂,粉碎。喷出细小的虫卵,散落在林枫的躯干上,这些卵快速滚动,形成一条金色的线。
金色的丝线在手镯内侧潜入到林枫的内关穴之中,沿着手臂内侧进入喉结天突穴,然后在眉心处进入识海。
随即,丝线竟发出刺目的金光,将破入眉心的尖锐口器推了出去。也就在这时,神婴的神色变得紧张起来,看着那条金色丝线一点点地缠绕着蚕,而金丝的一头则是送进蚕的口中,林枫可怜的神识终于获得了瞬间的清明。
“你是黎,还是巫?”一个意念如声音般传入林枫的大脑。
“巫”林枫同样用意念回应着。
“好久没有这样和人类沟通了。”
“你是谁?”
“我是龙伯,但身躯已经不在了,只能寄宿在蟞王的腹中。”
原来,棺椁中僵尸的头颅竟然是这个大甲虫的寄生体,大甲虫就是所谓的蟞王,它的周身散发着幽蓝色的气息,当厚厚的翅膀张开时,露出中央可怖的口器,通过刺穿林枫的眉心,传递着它的意志,从而占据林枫的识海。
这个大甲虫竟然操控着尸体,爆发出惊人的力量,这难道和缅甸遇到的蛊人一样?这个念头瞬间划过林枫脑海。
“我的意识已经存活了万载的岁月,巫和黎都是我的后人,当年因为触犯了神的意志,被大面积地灭杀,族人几乎绝迹。此后天地规则变化,神的意志也受到了限制,只能带领巨人族退入了归墟。”
“我的身体被伏羲斩杀,他利用我的意念帮助他完成了天地卦象,从而贯通阴阳…。”
林枫在龙伯传达意识里,知道了人类的很多秘密,其实,人与人之间的沟通是完全可以用意念传达的,而这样的本领随着小脑功能的退化,很多感知能力也逐渐消失。开瞳术,并非看见,是感知能力;探幽术同样能读出别人的思想,也属于感知能力的一种;而更加高级的感知能力是通过生灵表面上的气息,获得操控生灵的能力,这似乎就是林枫的御灵术。
就如看见一幅古老的画作,可以感知画家的音容笑貌和创作时的灵感。正因为人类感知能力的退化,巫用昆虫做媒介开发感知能力,进而驾驭百虫。而黎则是尝试与动物融合获得永生,如人面蛇身的鲛女。
在龙伯意念中,林枫感受到他所吸收的魂,也仅仅是众多魂中的极少部分,世间万物有灵,很多动物、植物、山川、河流、冰川、雷电、火焰等等均能孕育成灵之力,然后转化成自身的力量。
林枫拥有的摄神术,只能操控短暂的思维能力,而如果彻底掌握魂的力量,则需要炼魂。
感知能力源自神的恩赐,植物的向阳生长,同样是信仰的力量,由这样的力量带动感知能力的增长。在世界的许多地方,都封存着神赋予众生能力的秘密,远古十座巫山相互之间可以传递信息,而一些古代遗迹,就是传递信息的中转站和信号塔。
万物生长中产生灵气,那些灵气汇集地,运势也随之产生,而气运决定了万物在世间的新陈代谢、生老病死,以及天地规则所化,这是天道。如地面上这个八卦图一样,天地分阴阳,分四象,分八卦。夺去了气运,气运便转移到其他的方面去了,是不死不灭地交换,这是朴素的能量守恒定律。
这个方面林枫深以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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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包括自己的疾病问题,他通过金蚕治好了自己的疾病,而这种厄运却转移到佟玲的身上,难道?林枫冷汗不禁冒了出来,那些治好之人的精神力,他吸收了不少,难道这些厄运会转移吗?林枫不敢再想下去。
吸血鬼是夺取了星陨竹的气运,才获得长生不死的能力,星陨竹所在的行星正在被吞噬中凋亡。咒术也是命术的一种,持续地将死运加持在一个动物或人的身上,在累积到一定程度的时候,会自然死亡。
龙伯的神识通过尸蟞虫潜入到吕光的体内,吕光在千军万马中可以毫发无损,正是抽取万千将士气运的缘故,吕光最终病死,是龙伯厌倦了吕光那副身体。
龙伯目前的状态,确切地说,就是一道意识强大的魂念,如果吞噬掉林枫的意识,掌控林枫的身体,也就是道家所说的夺舍。
龙伯神识结束了传递信息,“现在到了被你的祖先吞噬的时候了,为了对得起你这具不错的身体,我将保留你部分的残魂,作为我的灵宠。”随后,神婴张开大口,开始吞吸林枫可怜的小蚕神识。
也就在这时,那条金色的丝线奋力一缩,瞬间将小蚕拉出了林枫的眉心,漂浮在空中,一颗乳白色的光点在空中微微颤抖着。而那个神婴也迅速地钻了出来,伸手向小蚕抓了过来。对自己蚕神识的控制,林枫根本不会,只能在神婴的手指即将触及的时刻,尾巴点在神婴的指端,向前方弹射出去,这完全出自本能,属于林枫的本能反应;不过,神婴的身形更快,马上将林枫可怜的神识揽在怀中。
也就在电光石火之间,一道幽蓝的电光击中了神婴的身体,神婴瞬间被肢解,四肢、躯干、头颅都在空中飘浮着,头颅上的眼睛带着不可置信的表情,缓缓闭合。原因竟然是悬挂在棺材头部的青铜镜,可以起到电击神识的作用。林枫的神识小蚕大喜,开始利用口中的丝线缠绕在神婴的一只胳膊上,拉到近前,拼命地啃食起来。
然后,是第二只胳膊、第一条腿、第二条腿、躯干,直到神婴的头部。
蚕的体型在逐渐地增大,可林枫不敢有丝毫的放松,因为他怕呀,刚才快被神婴虐死,现在不去报复,只有等死。林枫意念所化的蚕只能拼命地大啃大嚼,神识神婴只剩下头的时候,那个神婴的头开始求饶了。
“蚕哥哥,您就大人有大量,饶过我吧,我会成为你最忠实的奴婢。”
不过,现在的蚕神识,体型已经超出了3倍,已经有大拇指粗细,依然不依不饶地对着头颅咬了下去,神婴的耳朵瞬间被咬掉。
“我可以发下魂誓,终身为奴,帮你修炼成为这个星球上的独一无二的巫神。”说着,口中念起阵阵的经文,最后,竟然头部被金光笼罩,射出一条丝线,进入小蚕的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