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汇眉头一锁,拽住经过的伙计,从托盘上提了个茶壶,向那人慢慢走去。
到了桌前,他一揖做礼,说道:“客官,小的是店内总管赵汇,这厢给您见礼了。”
说完,拿过桌上茶杯,斟了个满,推到男人面前。又道:“小的看客官眼生,定是第一次光临吧?”
男人看他一眼,点了点头,取过杯子啜了一口。
赵汇道:“先生是异乡人,怕还未尝过此地美味。今个儿您来到梦蕉楼,可是找对了地方。不是小的自夸,鄙店各色美酒佳肴皆有,各样玩乐游戏俱全,必不会叫您失望。若是先生不喜吃饮玩具……”
他讲到这儿,忽压低声音,指指上头道:“喏,高楼之上,还有销魂之所,也定保先生称心满意。”
男人端杯的手一滞,斜目瞥他道:“你怎知我是异乡人的?”
赵汇笑道:“先生有所不知,我们虹壤都内,都喜好白衣白衫,只有外来的旅人,才会着多色的服饰。是故,我只需凭借衣装,就可判别客人来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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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游目一掠,果见这楼上楼下,多以白装为主,穿异色的人,相对要少上很多。便道:“我确是来自他乡,为了些特别之事,而专程到访此地。”
乘他放下杯子,赵汇又续了点水,顺他的话问道:“先生来此,不晓是为了访友,还是探亲呢?”
“都不是。”
那男人道:“我来贵宝地,是为了捉妖。”
赵汇闻言,手上微有一颤,挺直了身体,笑呵呵道:“小店有甘棠瑶草、碧水夭桃,也有红药粥、三味肴,或者摇月金酿、甜酒邀星……不知,客官您要点哪一样呢?”
男人拎起杯子,又轻轻放下,拔出腰侧一把羽毛扇,缓缓扇了几下,才道:“这位总管是本地人,关于贵城之事,自比在下所知更多,又何必遮遮掩掩呢。这两年间,在这城中,接连失踪了不少人。此事,你不会不知吧?”
“呵呵,略有耳闻。”
赵汇拿着茶壶,随手晃着道:“不过,这里是卖酒的店,小的是谋生的人,既非是官府,也不是衙差,对于这些事体,唯是爱莫能助啊。”
“可是,在下怎听说,那些失踪之人,不是惹了土匪强盗,而是招了妖精呢。”
“哦,是么?那倒有意思了。”
赵汇笑起来,“不过,这位先生呐,您可知咱虹壤都,素有‘凡尘琼楼’的美名。既是人间天堂了,怎会有妖精横行?您啊,不要与小人玩笑了。”
那人也跟着笑了一笑,道:“在下听说的,还不止这些。传闻讲,那些受害者,最后一次出现的地方,就是这梦蕉楼内。”
他说着话,目光移到赵汇脸上,看着他浮漾的笑,渐渐的淡去。最后,忿而将那只茶壶,重重摆在了桌上。
“这位客官,您这话是为何意?”
壶盖子跳出的同时,赵汇的质问,也如雷炸起,“我们酒楼做生意,向来正大光明,童叟无欺。怎莫到了您口里,倒成了食人的妖窝呢?”
本来,他二人说话,在哗闹大厅里,根本无人听闻。但此刻,赵汇一记大嗓门,招来了附近几桌的侧目。
灰袍男人两边一看,道:“在下并非此意,赵总管勿需激动。”
“先生不是这意思,莫非是小的听错了?”
男人笑道:“在下只说他们失了踪,从未讲过是被当了食,赵总管一味曲解,难不成还是我的错咯?”
赵汇脸一僵,道:“梦蕉楼每天客流不断,假若他们真在此失踪,岂会还有客人肯关顾?可见这等流言,实属荒谬至极!”
男人摇扇的动作,在他这句话后停住,一时找不出言语反驳。
赵汇见其无言以对,气势便又壮了一重,朝向四面叫道:“各位客官听见的,牢请歇一歇筷,来给小的评说个理。这位先生,硬说咱梦蕉楼窝藏妖精,害了乡亲性命。这种欲加之罪,非同儿戏,咱需得理理清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