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螃蟹留在了纪家的海岛上。
纪天铭对外说这是妹妹的宠物,让家注意,别把它抱走蒸了。
岛上有人时,螃蟹还是第一次生活这么光明正,它觉自己能见光了,挺开心,但与此同时,另一件事情困扰着它,它没法玩手机了。
纪之霄老是寸步不离地跟着它,警惕又疑『惑』。
“你把啾啾抓走,看见了的……”
“……你留在这里,有什么阴谋……”
“……,不怕你。”
螃蟹把两个锤一样的钳子举起来活动了活动,红『色』的尖尖闪着锋利的光。
纪之霄吓了一跳,连忙往退。
螃蟹鄙夷地看了他一眼,举着钳子从他面前横行过去,一直进了屋。
它它它、它竟然在威胁他!
纪之霄确信自己没看错!
这螃蟹一定有问题!
他有点怕,想离开了,但不敢跟妈提,她一定生的。
胡美美为了展自己对孩子们的一视同仁,到哪儿都要把他带上,但又时常克制不住脾,私下教训他。
妈妈去世,两个妈对他都算不上好,但纪之霄还是更喜欢之前个,至少前妈是不理他。
但他不明白爸爸为什么也不理他了。
纪之霄看着螃蟹消失,也没再过去追,他低看看自己的脚尖,抿唇回房间去。
-
花啾今天没去沙滩上撒欢。
她小声问:“蟹蟹,啾啾的锅锅呢,你找到它了吗?”
螃蟹:“找了好几遍,还把沙子翻起来,都没找到。”
花啾失望地“噢”了一声。
恬恬有个小被子,到哪儿都要带着,一找不到就难受。
但她的锅锅也是一样的。
小家伙闷闷不乐的,螃蟹顿时有点心疼了。
“再去找找吧,说不定让哪个家伙带回老巢了。”
海底下有些东聪明着呢,螃蟹就认识一条鱼,没成精,整天把贝壳往自己老巢带,带回坚硬的岩石窝,鱼嘴一叼一甩,就能砸开吃了。
比有些成了精的还聪明。
小家伙眼睛一亮:“谢谢蟹蟹!”
螃蟹听到耳朵里就成了热情的谢谢谢谢。
“……不用谢。”
螃蟹背负着重任离开了小岛。
它积,钳子也,更拥有一般螃蟹没有的灵活度,内海的这些乌贼章鱼不敢轻易招惹。一路到了海底昨晚丢出青铜锅的地方,小鱼小虾全被它吓缩了起来。
海沙上有很多痕迹,看不出青铜锅的去。
螃蟹慢慢地划动爪,去找几鱼虾的窝。
青铜锅最是在一尾猪齿鱼的窝里找到的。
这条鱼有半米,发青铜锅硬度惊人,砸起贝壳比岩石还好用,就一路咬着推着把它滚到了自己窝里,结果还没用上,就让这附近海域闻的螃蟹给抢走了。
它藏在自己的窝里怒视螃蟹……
却也没敢上去招惹这个横行霸道的侵略者。
来回跑了几里,螃蟹也累了,但还算幸运,锅没被它招惹不起的人类拿走。
它咔嚓咔嚓兴奋地挥了挥钳子,正准备原路返回时,好景不——
渔船上的人叽里呱啦,在这里住了二十几年的国外螃蟹瞬间听懂:
“它又来啦!”
“快快快抓起来!!”
“跟这群鱼一起……”
渔民们这次明显是有备而来,螃蟹准备故技重施剪断渔网时,却发它身下压着数之不尽的胖鱼,胖鱼们惊恐地扑棱着,没等它有什么动作就把它掀翻上去。
最终螃蟹力地被渔民们捞上船。
遇上这样的猪队友它都快疯了!
啊啊啊一群蠢鱼!
老子把网剪断明明你们也能跑掉的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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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一拍完戏,赶了最早的航班过来。
他没有私人飞机航线,能先从机场赶到x国的码,再坐船去岛上。
到码时,刚好有一艘渔船停泊,渔民们收获颇丰,脸上带着喜悦的笑容,一兜兜的胖鱼被运出来,其中还有不少虾蟹。
一些二道贩子和酒店的人守在码,上前跟渔民交涉。
纪一扫了一眼,视线忽然顿住。
渔网里有一巨比的螃蟹。
螃蟹的八腿裹在身下面,团成红『色』的球,快赶上井盖,吸引了数二道贩子上前攀谈。
“一千欧怎么样?”
“不不不!”渔民不满,“看看这肥美的螃蟹吧,这个价格太欺负人了!”
渔民没准备当场就卖掉,但这丝毫没有影响旁观者的热情,出价声接连不断地响起。
“出两千!”
“五千欧定了!!”
“六千五百欧!没有比更高的价格了!”
“……”
出价越到面,渔民就越心动,因为他们自己接触到的客人根本不足以支付这么多。
要知道,几千欧就够他们好几个月的工资了!
渔民们心动了,开始压低声音窃窃私语。
纪一围观片刻,突然开口:“两万欧,卖给吧。”
这话一出,热闹的人群立刻寂静下来,不可思异地看他。
纪一耸了下肩笑道:“今天是弟弟的生日,之前跟他们闹翻了,想拿这个当做惊喜,可以吗。”
渔民们惊呆了。
两万欧!这可抵上他们工作一年了!黑心的二道贩子可不给他们这么多。
当即就有人欣喜地点:“可以!当然可以!!”
“……要您出起这个价格。”
“当然。”
码不远处有银行,纪一当即就跟人去转了钱,渔民没想到这么快就能拿到钱,整个人都是不真实的,而纪一……
纪一这次过来就带了自己一个人。
渔民见状连忙拍着胸脯承诺帮他把螃蟹送过去。
这一通事情办完,天也快黑了,纪一坐船过去时,岛上早已变灯火通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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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天铭本以为哥是来晚。
可没想到都快八点了他还没来!
前段时间相处愉快,他还以为哥不放他鸽子呢!可这人怎么不讲江湖道义!
纪天铭快死了。
纪一没来,准备好的生日宴就没什么意义了。
连秋芸显然也在生,纪天钰不知道从哪儿抽出一本书,看入神。
而氛担当花啾啾……
她正蹲在海边,伸了脖子等螃蟹。
花啾脖子都快伸累了,想到昨天的渔船和网,也越来越担心。
纪之霄看到她自己蹲在这里,疑『惑』地问:“你在干嘛?”
花啾闷声道:“啾啾等蟹蟹。”
等螃蟹?
纪之霄讶异:“它去哪儿了?”
花啾没吭声,蹲在地上,捧住肉肉脸颊了生。
而她这个样子,在纪之霄看来就是……螃蟹跑了?
跑了多好啊。
能举着钳子威胁人的螃蟹也太可怕了!
纪之霄低低的声音不由变轻快:“它回来的,们先走吧。”
花啾固执地摇摇小脑袋。
蟹蟹是因为她的话才离开的,如果它又被捞走……
反正她就是要等蟹蟹!
纪之霄没劝动小家伙,也不知道怎么继续劝,就没开口了,他本来也不爱说话。
海边一片静谧,就在螃蟹似乎永远都不回来的时候,沙滩边忽然过来两个人。
花啾突然站起身!
她雀跃地哒哒哒冲了过去!
纪一以为小家伙是在迎接自己,奈地扬了下嘴角,正准备伸手接住——
小家伙却直奔他身的保安哥,小『奶』音都扬了起来。
“蟹蟹!”
纪一:“……”
纪一面表情地收回双手。
被小家伙抱住,螃蟹动了动钳子,『露』出一角青铜锅,但浑身被缚住,身边还有其他人,它也没敢开口说话。
花啾当即就竖起小眉心:“不可以,不能绑蟹蟹!”
保安刚才还纳闷儿呢,这螃蟹太像纪天铭三令五申不准炖的了,见小小姐催,当即就把麻绳松开。
绳子一松,螃蟹瞬间懒惫地瘫开了八腿,青铜锅哐当一声落在地上。
花啾更加雀跃了,小『奶』音差点没变形:“锅锅!!!”
她把日思夜想的锅锅从螃蟹身下抽出来,亲昵地抱进怀里。
不如螃蟹就算了竟然还不如一口锅的纪一:……这都什么事儿啊。
-
纪一的到来让一潭死水般的别墅活了起来。
没有母慈子孝,没有久别重逢抱痛哭——
连秋芸拿刀往瓜上狠狠一切,手起刀落,声音泛冷:“不想来就别来了呗。”
纪天铭也不满:“再晚来几个小时都可以直接返航了!”
纪天钰的视线从书上移开,看他,迟钝地眨了两秒的眼,才开口:“哥。”
纪一:“……”
花啾没有察觉到客厅的剑拔弩张,她欢喜地抱着锅锅去了卫生间,站在小板凳上,打开水龙。
自来水哗啦啦地冲下来,花啾美滋滋地哼着儿歌挤了洗手『液』,在青铜锅上洗洗搓搓。
“洗锅锅,吃饭饭,啾啾吃饱饱的……”
可是……
唉呀,怎么好像越来越丑了。
花啾不敢再洗,小心翼翼地用浴巾把锅锅擦干净,抱着青铜锅出去。
客厅的氛已经没么紧张了。
一家人神『色』如常地准备生日宴,好像根本没发生过不快。
连秋芸正准备差遣儿子,瞧见哒哒哒跑出来的小女儿,目光顿住。
“……你拿个锅干什么?”
花啾抱着锅,眼睛弯成月牙:“锅锅,吃饭饭。”
纪天铭上前『摸』了一下,震惊道:“你是不是把人家文物偷过来了?!”
花啾闻言顿时竖起了小眉心,抱紧锅锅险些炸『毛』:“啾啾的!”
纪天铭『摸』了下鼻子,正准备拎过来看看……
小家伙却噔噔噔跑开不给他看了。
“文物边有专人看守,啾啾怎么可能拿到。”连秋芸扫了一眼团子怀里的东,拍板道,“九点了,赶紧先许愿切蛋糕吧。”
纪一知趣地给蛋糕点上蜡烛,关了灯。
黑暗中,昏黄的烛光将家的脸庞照亮。
客厅中所有的火『药』味儿和不满突然就消失了。
纪一懒洋洋的声音带笑:“两个小少年,许愿吧。”
纪天铭看了眼他,又低下眼睛。
小家伙正仰起小脸蛋,目光在两个哥哥间来回睃巡,乌溜溜的眼睛充满好奇。
他突然想起前几年的生日。
妈妈准备了蛋糕和餐,但失落和强颜欢笑让快乐两个字显比尴尬,他也高兴不起来,装出开心的样子许了愿,就吃了蛋糕,分别回去睡觉。
但今年……
……今年家都在,还多了个小不点。
祝福和意间流『露』出的幸福萦绕着他和二哥,从未如此静谧温暖。
纪天铭闭上眼睛。
花啾眨巴着眼睛朝他们看。
三哥压着嘴角的笑意,闭了几秒钟就睁开,二哥则是垂下眼睑,不疾不徐地安静片刻,才缓缓睁开眼睛。
花啾看过动画片,突然师自通地欢呼起来:“吹蜡烛喽!”
喜悦的小『奶』音将客厅里的氛点燃。
两个小少年一愣,对视一眼,同时把蜡烛吹灭。
连秋芸止不住脸上的笑意,带唱起生日歌,纪一也很给面子,慵懒低沉的声音混进来,让客厅变更加热闹。
花啾唱一句丢一句,小手拍着,神不守舍地嗅了嗅蛋糕的香味儿。
生日歌终于唱完了——
纪天铭突然不怀好意地开口:“态度不端正,罚啾啾重唱,们先吃蛋糕。”
花啾顿时不敢置信地瞪了双眼,怎么还可以这样呢!
好在二哥救场,把一块蛋糕递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