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啾换了个小白裙,肉乎乎的胳膊腿『露』出来,像动漫里的漂亮宝宝,她头发重新梳洗好,脸蛋上的抓痕也用佩奇创口贴盖住,显得古灵精怪。
纪青山惊愕:“爸,你带着小丫头干什么?”
纪维庸没回答,面带嫌弃:“问这么多干什么。”
至于什么带着啾啾去见外人,他还有脸问?
要是老在自己面前提了一嘴,纪维庸也想到这茬。
孙辈们见到他就噤若寒蝉,他跟孩子们也亲近,此隔辈亲这种东西,在他这里存在。
至于亲生非亲生,那就更重要了。
老大家领养的孩子怎么就是他孙女了?
老在他跟前能这么数落小姑娘,背地还知道怎么说,啾啾也算是个有名气的孩子,那些“嫉妒他孙子”、“进了纪家学乖”的话万一传出去,岂是惹人非议?
纪维庸打定主意要小姑娘撑腰。
哪怕只凭他重新好起来的食欲。
纪青山知道老爷子『性』子固执,劝是劝通的,此即心有满,也没说什么。
但作无声的抗议,他把小子也带了去。
纪青山想投资的那家公司叫瑞迪,他跟负责人有些私交。
瑞迪是一家老牌车企,上个年代起就开始转向民用车辆生产,还曾和外企合作,引进国外先进技术,但近年来逐渐没落,经营亏损严重,以至于多家工厂倒闭,如今已经在申请破产重组。
上车之后,老在旁边絮絮叨叨说着,纪维庸知道听没听进去,闭目养神。
花啾倒是听了耳朵。
她觉得瑞迪这家公司有耳熟……
花啾歪着脑袋想了一路,等见到那个负责人之后,才终于想起来了——
“坏蛋!珞珞的坏蛋爸爸!”
花啾气呼呼地瞪着周成瑞,像一只炸『毛』的团子。
周成瑞也没想到纪维庸会带着小姑娘,他想起自己去mq所在大厦找女、被这对母女百般阻挠,脸『色』由变得难看。
旁边随行的前辈立刻轻扯他衣袖。
周成瑞回神,准备跟纪维庸做自我介绍。
纪维庸摆手:“我认识你父亲,瑞迪的况我也了解,这些先提,啾啾说的事我倒是很感兴趣。”
“介意聊聊吗?”
纪维庸一脸“想听故事”的表。
周成瑞窒息。
但既然对方认识他爹,那就说明希望很大,说定有转圜的余地。他可想被赶出公司。
周成瑞磕磕巴巴地说:“是这样,我和珞珞的母亲、一个模特,谈过一场恋爱,她瞒着我生了孩子,让我见……”
“……上次我去找珞珞又被拦住,心急,让啾啾产生了误会,实在好意思。”
他话里话外是甩锅给珞珞母女,贴地把花啾摘了出来,没怪她见面就喊他坏蛋的事。
纪维庸听着,抿了口茶。
花啾给他面子:“可是就是啾啾拦住你的呀。”
周成瑞深吸一口气:……冷静。
纪青山见话题越扯越远,连忙『插』嘴:“啾啾,你听话,先跟小堂哥玩去,爷爷和叔叔要跟人家谈正事呢。”
花啾坐在椅子上,脚悬空。
她瞄了纪青山一眼,又看看周成瑞,抿嘴跳下椅子,拍拍屁股出去。
周成瑞请老爷子来的是个私人会所,风景错。
花啾没理小胖子,反正小胖子也想理她。
她蹲在门外暗搓搓给『毛』珞珞发了条消息:“姐姐?”
『毛』珞珞:[?]
花啾:“我爷爷在见你爸爸,好像要帮他。”
『毛』珞珞:[???]
『毛』珞珞发了条语音过来:“他什么想开?”
花啾挠挠头。
『毛』珞珞又接连发来一条消息:“我妈妈说他是酒囊饭袋,把公司掏空就算错了,谁沾上谁倒霉。”
花啾听懂。
她正准备问,纪之阳的声音突然从身后响起:“你偷偷『摸』『摸』的干什么呢!”
花啾『奶』瞟抖了一下,回头,冲他比了个嘘。
纪之阳警惕地看着她。
他刚才听见了,她提到了爷爷,对面那个女生还提到了什么公司,什么酒囊饭袋,好像是在说他爸带来的人。
她准定又想害他和爸爸被爷爷骂。
花啾想了想,咕哝一声说:“姐姐认识那个叔叔,她在夸他。”
“夸他?”纪之阳信,“你们还说沾上他的会倒霉呢。”
花啾认真头:“对,夸他,过倒霉的是我们。”
她觉得『毛』珞珞说的是什么好话,但跟小胖子说话得反着来。
见他信,花啾故弄玄虚地问:“你知道酒囊饭袋什么意思吗?”
纪之阳知道。
他文化水平拉垮,连一百个数数清。
花啾也知道,但妨碍她转动小脑袋瓜理解字面意思。
她跟纪之阳解释:“就是那个叔叔、他像个酒囊饭袋,能把公司的东西装进去带在身上,小偷碰到他什么偷到,就倒霉啦。”
……好像有道理哦!
条理清晰,逻辑融洽,纪之阳瞬间被她的企业级理解说服。
但他仍保有怀疑:“你怎么会夸我爸带来的人?”
花啾无奈摇头:“啾啾是个大度的宝宝,你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纪之阳又哑了:“以小人的心,什么?”
花啾:“就是要用小朋友的心理,去理解大人的成熟想法。”
纪之阳:……你踏马是小朋友???
但经过这一遭,他发现了,花啾比他有文化。
虽然表面上仍旧看起她,纪之阳悄悄在心里把那几句话背了背,背得滚瓜烂熟。
说出口时,他还摇头晃脑地有些自得。
又默念了遍,纪之阳兴冲冲地跑进屋。
花啾见他终于被打发走,松了口气,放心地继续跟『毛』珞珞聊天。
此时屋里的气氛太融洽。
纪青山本以把老爷子请来事就成了一半,毕竟他是出了名的只给钱管事,结他过来之后,只听人家说了,兀自喝茶,也没表个态。
正在这时,他子欢实地冲了进来。
桌上刚好没人说话,纪之阳清了清嗓子,鼓起勇气跟纪维庸说:“爷爷,我爸请来的人,你就放心好了,他是酒囊饭袋,能把公司全装走。”
纪青山:“?”
周成瑞:“???”
周成瑞差掀桌子站起来,但老爷子在场,他克制住了,『露』出一个狰狞失威胁的微笑:“你说什么?”
纪维庸好像心错,眉头舒展开。
他打趣道:“听说瑞迪领导层把上市公司当成提款机,随意取用,看来是真的。”
周成瑞急切解释:“、纪老先生你别听他胡说!!”
说着冲纪青山使眼『色』:“让小公子出去吧。”
纪之阳得到爷爷的赞许,很高兴,他愿意离开,一鼓作气:“叔叔你别好意思,我会以君子之心度小人之腹的!”
他说完觉得有哪里对。
但应该差多……
爷爷听了他的话就挺高兴的。
纪之阳想起他爸让他讨好爷爷的话,邀功似的看过去一眼,结看见——
他爸脸『色』铁青。
纪青山太阳『穴』突突地跳,问他:“你这些屁话从哪学来的?”
纪之阳隐约觉得好。
他想说,但在爸爸的『逼』问下,只得愿地说:“花啾说的。”
纪青山:……!
他就知道!
那个小兔崽子肯定跟他八字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