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千不以为意地笑笑，眼神流露宠溺看向惊讶的际瑶，“我的确还没有告诉她。”

“好了，”温特公爵似乎不在乎他们之间到底存在着什么联系，一如既往的氛围在久违重逢的温情消失后重建，他们仿佛又变回了以往的君王与大臣的关系。温特公爵转过身，神色凝重地仰望经久不散的夜色，这才是她最应该担心的地方。

古都梦魇祸害皇族已久，附近大部分城镇都遭受过灾难，但自己业已来临已久，而这个魔兽仍然没有解决，或许也是因此，天魁，这个自己曾经的部下，才被委派到这里。

际瑶一如公爵的神色凝重，她看了看公爵的背影，又看向冰千。

他环住际瑶的肩膀，眼神示意她保持冷静，随后又看着温特公爵，听她继续说：“眼下我们最应该担心的，还是这只魔兽。”

“我明白了。”冰千回答公爵之后，转过脸看着际瑶，“你先到宫殿里休息一下吧，我和公爵有重要的事情商量，等一会儿就过去找你。”

她已经不再是公主了，她没了力量，便失去一切。但如今冰千来了，这个她认识不到几天的男人还在乎她，让她休息。“好。”际瑶微笑着挣脱冰千的怀抱，跟着一个刚来的卫兵离开。

冰千的目光掠过公爵的肩头，目送着他们穿过林间小路，向着树冠之下隐约可见的宫殿走去。

此刻只剩下他们两人，公爵转身看着冰千：“跟我来。”说完绕过他，走向另一侧，冰千紧随其后。

“你应该可以猜到，梦魇已经造成了巨大的破坏，不然皇族神冥不会向神族神冥请求帮助，你也不会来到这里。”公爵的话伴随着脚下有节奏的沙沙声，枝条断裂的声音。

他们一路前行，直到四周静谧无声，冰千依旧漫不经心地笑笑，“这些都不重要，我们会解决。”

“梦魇可以摧毁，城镇可以重建，但并不是每一个遭受灾难的人都能复原。”公爵忽然满脸凝重地注视着冰千，仿佛世界上还存在令她恐惧的事物，“你知道梦魇怎样残害生命的么？”

冰千皱起眉，比起知道梦魇残害人的方式，他更在乎到底是什么让公爵的情绪变化如此之大，他拧着眉摇了摇头。

“也许，你应该亲眼看看，但这里只有一些残留的影像。”公爵转过身继续仰起头凝视着狰狞枝桠刺破的深蓝色苍穹，负着的右手举到身前，周围的空气仿佛沁染进了浓墨，场景发生变化，但凝结在空气中潮湿的腐蚀气味并没有消失，冰千知道，他们仍然留在那片森林里。

小镇建筑的轮廓最先浮现，海市蜃楼一般扭曲展开，接着是街道，人群，以及那片依旧漆黑的夜色，深红色的影子爬上天空，人群尖叫着抱头鼠窜，穿过冰千和公爵的身躯，向着小镇另一头跑去。冰千的目光随着他们转动，但那样的速度根本不可能超越噩梦一般红色的云朵，人群陷入深红色的光泽之下，原本恐惧颤抖的目光被一片血红代替，挣扎的动作也逐渐平息。他们低垂着脸庞，尽管是影子，但依旧可以感受到萦绕他们周围的杀气。

下一刻，他们猛然抬起头颅，嗜血的欲望铺展开来，连带着他们的身躯高高跃起，扑向冰千。

但迎面而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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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一片黑暗。森林的景象再次浮现，他们离开了那座小镇回到森林，不过冰千还是好奇怎么回事，于是他转过头看着公爵，“怎么回事？”

“梦魇通过控制人的神经，让他们仅仅保留动物最原始的情感。”公爵平静地说，随后看着冰千猜测的神情，“你猜的没错，觅食，就是动物的本能。”

“他们吃什么？”冰千一阵恶心，因为他已经猜到了问题的答案。

“人肉。”公爵说出了他为自己问题准备好的答案，然而她并没有停下的意思，“但这仅仅是一种方式，被梦魇控制的人会在身上留下一种神经毒素，让他们感受到自己的同类，动物并不会吃掉自己的同类，而这种毒素可以通过血液传播，所以只要被咬一口，人，就不会再被称为人，他们既而寻找下一个目标，这样只会壮大他们的队伍。”

“能不能杀了他们？”冰千表情艰难了起来，似乎有一个让他左右为难的选择。

“问题就在这里，”温特公爵转过脸，用自己深如汪洋的眼神直视冰千，“梦魇控制的人群可以复原，但只要超过一个月，就会被全身麻痹，他们真正地沦为野兽，只会觅食。然而皇室似乎很在乎百姓的生命，一直下令不要斩杀那些被控制的人，直接杀掉梦魇，那些人就会复原。”

“可是……”公爵变得犹豫起来，这也让冰千非常吃惊，印象中的公爵似乎永远果断，从未如此犹豫难以抉择。

“还有别的麻烦？”冰千知道问题不可能那么简单。

“我们发现这只魔兽的时候，她已经出现了将近半年，南境大部分地区都已经遭受灾难，几百万人口沦为野兽。”公爵神色极为凝重。半年的时间足以毁掉许多人，但仍旧有数不清的人处于混沌状态，没有人知道他们到底是不是超过一个月的时间，所以他们能做的，只有疏散人群，向北迁移，然后杀掉梦魇。

“我明白了。”经过简单的思考，冰千点点头。他知道为什么公爵如此难以抉择，一切的根源，都在那堵墙的后面——梦魇。

“还有一件事情，我需要问清楚。”公爵神色所有表情消失，仿佛看透冰千一般。

他隐约猜到会和际瑶有关，“你是想问我和公主之间的关系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