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光是想要盐巴吗,除了盐巴呢,还想要什么?”萨迦问。
云池抬头房梁,仔细想了想。
“还有……还有香料吧,这就算重要的调味品了。”云池掰着手指头,“以及,各类食材和瓜,衣服和洗衣服的盆。既然说到这里,清理食材的容器要有,洗漱的用具也得有,加上一双鞋子,我总不能老是光着脚待在里,嗯,然后就是……”
的视线转移到萨迦身上,舌头一转弯,大声说:“……梳子!然后就是梳子、油脂,如有织针和『毛』线的就更了,锉刀和凿刀……不晓得你们这里有没有那么先进的冶炼工艺,这两个就先算了。剩下的……”
想到什么就说什么,举例了一大堆东西,萨迦神情严肃,一边听讲,一边“唔唔”地点头。
原来养育幼崽,需要这么多琐碎的功夫啊……
云池一口气说了多,停下来,见萨迦频频颔首,不奇地问:“这些房子里都有吗?”
萨迦的点头变摇头:“有些是没有的,但这座岛不一直漂浮在海上,每年有固定的时期,它海浪推到陆地的岸边,与人类居住的地方接壤。到时候,你可以去人类的城邦,与们交换自己需要的。”
云池吃惊地问:“什么样的海浪才可以推动一座岛啊?”
萨迦了:“新的海波之神,是一位很懈怠的神明,经常放纵自己的职权而不加以管束,因此冰海上的浪花,拥有比上一个神纪更加强大的力量。”
轻轻拉了拉云池的『毛』皮毯子,“来吧,你都能下地了,我却忘了给你准备衣物。”
云池瘸腿,走得也不快,一人一獭慢慢地穿过屋子,绕开石头的餐桌,来到另一面墙跟前。
萨迦如法炮制,再拓展了另一个房间,这次似乎是个衣帽室,门框也较小厨房的宽敞许多。
“你去,喜欢什么衣服,尽管自己挑吧。”
云池依言钻进去,毫无防备之下,简直瞬间衣物的颜『色』晃花了眼。到红的便如光彩夺目的晚霞,冰雪映衬的石榴;绿的便如永不消退的浓夏,杉树欲滴的芽尖;紫的便如正午阳光照『射』的熟葡萄,从白玫瑰上析出的阴影;黑的便如吞噬星月的夜,恒古神秘的死亡……
这些怎么是人间能够出现的『色』彩?它们都是神明穿戴的衣饰,主人皆已远去,唯独这些流光溢彩的衣袍,完美无缺的珠宝与金冠,还留存着昔日万不存一的辉煌。
云池惊呆了,扶着墙,不慎按在一件缀满了月石和钻石的衣衫上,吓得赶快撒手。
这也太夸张了。
萨迦在身后探头探脑:“怎么啦,这些都是以前我的人留在这里的,你不喜欢吗?”
云池转过头,和僵硬地对视:“不,这些衣服觉不是人能穿的……而且它们对你来说,也有纪念意义的吧?”
萨迦不解地着,海獭的表情无辜极了,圆圆的眼睛无一丝尘埃杂垢,比水晶还要冰洁百倍。
“我为什么要留着它们当纪念?”萨迦问,“毫无用处,唯有回忆是不朽的。死物再怎么贵重,也比不上活人的需求。”
云池犹豫了一下,环顾房间,最后现了白衣的一角。
将那件衣服轻轻地抽出来,布料便如清泉,从的指缝中汩汩淌过,它白得像是云间的月亮,一抹冷冽的火光。
“我觉得这件就很。”云池不自主地说,“着朴素日常多了。”
萨迦却瞪大了眼睛,结结巴巴地问:“这、这件吗,你确定?”
云池不确定地说:“我确定?”
着手里的白袍,再萨迦的『毛』『色』,忽地恍然大悟:“这衣服不是你以前穿的吧!”
萨迦捂着眼睛,叹了口气。
“这是我的一件短衣……但现在我也变不回直立的形态,你要穿就穿吧。”低声说,“来吃饭了。”
“唉,等一下!”云池抱着手中轻若无物的衣袍,一瘸一拐地追上去,“听你的意思,你还能变回人的模样吗?”
萨迦低声说:“我可以。只是旧神已经没必要维持和信徒贴近的形象了,变这样,算是返璞归真,回归本源了。”
——当然,也更像是一次难以扭转的退化。
后半截言语,叫萨迦结结实实地吞回了肚子,不算让云池知道这个。
云池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没有再深究。
们坐在地上,分完了萨迦今天带回来的海胆。云池用贮藏的雪水洗脸洗手,萨迦就一丝不苟地团在地上,『舔』『舔』掌,『揉』一『揉』眼睛,擦一擦脑袋,再搓搓腮帮子和『毛』耳朵。
云池洗干净手,指甲缝也彻彻底底地清过一遍,才珍惜地换上那件素净的白袍,确实又又宽,肩膀都挂不太住,下摆也飘逸地拖曳,一直垂到了的小腿处。
“扣子。”萨迦忽然说。